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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从葛芭草里走出来的将军

2020-09-17叙事散文橙子
葛芭草,是苏北最常见的一种极易存活、落地生根的蔓生性青草,多年生禾木科植物;耐旱、耐寒、耐瘠薄,抗逆性强,根系发达,节节生根;可谓是野草之中的“铜豌豆”——关汉卿赋予它“蒸不烂,煮不热,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的属性。葛芭草集是江苏省丰县

  葛芭草,是苏北最常见的一种极易存活、落地生根的蔓生性青草,多年生禾木科植物;耐旱、耐寒、耐瘠薄,抗逆性强,根系发达,节节生根;可谓是野草之中的“铜豌豆”——关汉卿赋予它“蒸不烂,煮不热,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的”的属性。葛芭草集是江苏省丰县宋楼镇的一个村庄,却源远流长,大名鼎鼎。   葛芭草集的前身名称邀帝城。公元前196年,汉高祖御驾亲征,平定了淮南王英布的叛乱,专程经沛丰返回长安,实为省亲。在沛县大宴父老,击筑高歌《大风歌》。后至丰县城西南二十五里被丰沛父老挽留“张帷帐,献牛酒,畅饮三日”,复丰比沛,同为“汤沐邑”。高祖回到京城不久病逝,丰县父老感其恩,在其驻马歇脚之处建起一座土城,内设高祖庙一座,用于祭祀去逝的汉高祖刘邦,名曰之为“邀帝城”。赵匡胤任归德军节度使,有军队驻扎在归德军(商丘)、武宁军(徐州)交界之地的邀帝城,防止动乱中的徐州散兵骚扰侵犯,这就是百姓所熟知的“赵匡胤下河东”的故事由来。当赵匡胤的兵马驻扎在这里之后,战马的饲草就成了一大难题,于是驻军开始在邀帝城的集市上设点收购当地盛产的葛芭草及其它青草,充作军马的饲草。于是葛芭草集应运而生,邀帝城的村名渐渐没落。   王敬久将军于1902年在葛芭草集村出生,乳名质彬,号又平;父亲王道庭,务农而且经商,家道殷实。将军聪颖异常,身体健康,活泼好动。清末民初之际,政情不稳,地方土匪猖獗,民不聊生,举家迁往刘王楼村,入私塾就读。民国十年,将军就读私立徐州江北中学(即私立徐州中学之前身)。因品学兼优,深为当时校长顾子扬先生所赏识,顾公为党国元老,老同盟会员,经他的介绍,将军加入国民党。1924年5月,他又在顾校长的推荐下进入黄埔军校第一期第四队学习。关于将军指挥将士血战日寇等战史情况,已经有大量的文献、史料记载公布于世,这里不需要多说。我下面要说的,是将军在老家丰县的珍闻轶事。   1927年,将军随国民党革命军进占南京,11月占领徐州。将军发现,老家丰县地区匪患猖獗,遂带领部队剿匪,在城西和城北与千余名匪徒激战,全歼匪徒,肃清匪患。丰县国民党当局对王敬久来丰剿匪一举,十分钦佩,当地地主豪绅亦为此感感动备至,一再请求县当局要为王敬久庆功,一些乡绅纷纷拿出财物,慰劳王敬久的人马,并由县当局出面在丰城外东南大堤上为王敬久树立了一块大石碑,上书:“王团长敬久剿匪纪念碑。民国十七年题。“   我的老家宋楼镇于堤口村坊间流传着许多有关将军的说法,据说,将军身材魁梧,两肩宽广,臂力过人,微驼背,两腿细长,有筋无肉,两脚较小,但走路迅速,为一般人所不及,平时喜蹲地上吃饭,办公时不是坐,而是常蹲在椅子上,即宴请宾客也是一样,被南方人说成野蛮行为,但终不改正。这种说法是可信的,我记事以来,仍然有不少年岁大的乡党,吃饭时蹲在地上,不肯靠近案板、座椅。国共合作期间,八路军、新四军奉命撤至黄河以北,才离开于堤口村不久,将军的军用吉普车就开到我村,将军下车,立于村西旱井旁边的大柏树下边,拿出望远镜向葛芭草集处眺望,而且告诉手下:”此地是我丰县老家的地盘,告诉将士,需要东西,只管去取,我老家人皆急公好义,不会见怪的!“将军所帅部队秋毫无犯。早些年,大柏树、旱井犹在,就像将军在丰县城里的故居一样,都随着人为和时间的淘沥,而荡然无存了。老旧之物,涵养着时空变迁的密码,记录着沧海桑田的轮回,人为的损毁,多么令人痛心。但是从另一个角度讲,一只猛兽,猎杀了一匹年岁最大的羚羊,我们可以说优胜劣汰、新陈代谢,而不哀悼老羚羊携带的厚重岁月;从这一个角度看某些变迁,或许会释然些,毕竟逝去的一切不可追回。以史为鉴,如今不可再击碎这面镜子,假如还是人妖混淆,那简直是历史的倒退,社会的耻辱。   1947年,将军在鲁西南羊山集一战,陷入中国人民解放军重围,将军本人驾车突围成功,被蒋公撤销兵团司令之职,后再启用。据说,解放军拿下了所有突围的车辆,独独放走了第一辆,将军就在第一辆汽车里。1986年,我师范学校毕业,分配到岳庄中心小学执教,与将军的女儿王老师、女婿李校长同校工作,从来没有在他们嘴里,听说过将军的只言片语。   皇天无言,后土依依。   丰县乃两汉文化的源头,属于丰县的宋楼镇,苗城河以南、复新河以西,有村庄葛芭草集和费楼村相依,东西不过三里。费楼村古称阿房村,是道教天师张道陵的故里,村前古钓台村(今许口村),许氏先祖许义夫葬邀帝城前,自此,明、清两代许家出了两位宰相和五位尚书。因此,明成化年间宪宗皇帝曾遣使喻祭,后被称为“喻祭许林”。脚下还是这方热土,变换的时空赋予它全新的内容,硬化的道路四通八达,连接着每一处村镇;果树、庄稼填充着村庄旁的土地,立体与平面相依为命,养育和守护着一代一代的人繁衍生息。   英雄不问出处,此句来自明代诗人杨基的《感怀》:邓禹南阳来,仗策归光武。孔明卧隆中,不即事先主。英雄各有见,何必问出处。孙曹与更始,未可同日语。向非昭烈贤,三顾犹未许。君子当识时,守身如处女。一般人更愿意谈论来自草莽的英雄和名人,因为天下人最多的是草根,很少有邓禹、诸葛之才,更难有光武帝、孙曹、昭烈帝的门第和机遇,只好清谈来满足自己胸襟里的英雄情结——生活和理想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心有猛虎,何妨细嗅蔷薇!从平民到皇帝刘邦,从葛芭草里走出来的王敬久将军等等,无疑是丰县这片热土上的骄傲,但是要过好自己的生活,还需要“守身如处女”,英雄的道路从来都是曲折而坎坷的,没有伟大的毅力和心胸,是坐不到英雄的宝座上的。当然,在日新月异的今天,做到“守身如处女”更难,但心中这块洁白无暇的“明镜台”,得有位置安放。仰头望天,想宇宙、历史;俯视大地,观山川、人文,感觉自己不过是一粒尘埃。只要脚踏实地、从容不迫,就是看到一只蚂蚁,一片飞羽,停留一秒钟让它爬过、飘逝,你就拥有了虚怀若谷。虚怀若谷,方可视天下无物,大方无隅,不会为角落、穷途所羁绊。   我们不能永远拥有“拥有”。拥有金钱、古董好像可以传世,其实被金钱淹没、奴役是更深的悲哀;越具有悠久历史的古董,越在证明你不是最后的占有者,只是一名传递员而已。我们真正拥有的只有“生命”,我们的幸福和意义就在这短暂的历程里,所有的一切都在于此。请珍惜每一天的感受,无论是快乐还是孤独,无论是成功还是失败,因为它们是生命之树结出的果实,因为苦涩与甜蜜同样值得品鉴,这样才能叫享受生活。   从哪里走出来,无论是朱门,还是葛芭草里,在人生历程里并不能代表着一切;不是将军的士兵仍然是好士兵,但他的心里要有将军梦。有了梦,就有奋斗、奔驰的希冀,就会行者无疆,无敌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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