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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极致辉煌

2020-12-14叙事散文余阿毛
极 致 辉 煌深夜时分,万籁俱静,听石英钟的沙沙声在心头一下一下地擦过,实在是一种折磨。这种昼伏夜起的声音真象一个难以摆脱的捕快,它总会把你捉来,置放在它那单调而严峻的质问之下,冲破你设置的重重路障,直逼你的内心,给你一种它是刀、你是鱼肉的
          极 致 辉 煌

  深夜时分,万籁俱静,听石英钟的沙沙声在心头一下一下地擦过,实在是一种折磨。这种昼伏夜起的声音真象一个难以摆脱的捕快,它总会把你捉来,置放在它那单调而严峻的质问之下,冲破你设置的重重路障,直逼你的内心,给你一种它是刀、你是鱼肉的感觉。生命短暂之叹自然是有的,但叹归叹,这是大众的宿命,你别无异途,也就忍了;而更为尴尬的是,它象一面高度清晰的镜子,反映出你生命的最为真实的状态,如果说时光的流逝是纵的轴,将你带向高处的虚无,而你生命的行走则在横轴上,又如果你是粘滞不前的,你就会感到焦灼。   有一段时间了,我总觉自己象一堆潮湿的柴,有一些小火苗在深处窜动,但总是突不破,总不能畅快地燃烧起来,只是散发出一阵阵呛人的烟雾。其实我对许多事是看得开,放得下的,贪嗔痴什么的,我并不以为意。能得到能享受固然是好,反之也就拉倒。但对写作一事我总是放不下,并非写不出来,我才写两年,没那么快就会才尽;也并非发不出来,那种叫编辑的人并没过分地为难我。我有时觉得他们象看林人,维持着一方树林,让一些善良的鸟儿在此鸣唱,互相鼓励与慰籍。当然也有失职甚至是恶意纵容的,让一些骚鸟、歹鸟闯了进来,弄得乌烟瘴气。写作给予我一种那么良好的感觉,有时觉得手中笔象一只扫帚,扫荡心中污秽;有时觉得人笔同体,象一棵树,根往下扎,枝往上挺,那是一种调动全体,竭力生活的姿态。   真正的障碍出在草稿与正式投递稿之间。一篇稿子草就后,我总是很快地对它不满意,觉得它是那么浅薄、迂腐、呆头蠢脑……我何苦再把它誊抄一遍,何苦到邮局买邮票信封趴柜台写地址,还有那讨厌的糨糊。这么点小事竟因为那障碍而变得格外艰难,象那个月中伐桂的汉子吴刚,象那个把石头推来推去的苦神西绪弗斯。
我似乎是个不自量力的跳高运动员,只能跳过1.5米的高度,但愿望却定位在2米,且对1.5米充满着鄙视。人的能力与愿望的差距是人痛苦的源泉。我有时很沮丧,觉得在才子如云的世界上我还是把笔给折了的好。但那种清洁自己,象树那样的美好感觉我实在难以舍弃,况且扮演自己鄙视的角色又是那么地窝囊,我想我还是接着跳接着摔吧。做得成做不成是一回事,做不做是另一回事,做或许还有超越的机会,而不做只能拥有窝囊人生。   有一个好心的女孩似乎懂我的心事,对我说希望你能活出自己的极致、自己的辉煌来。我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两个词:极致、辉煌。它们总能激发起我挑战的勇气。我想如果有一天我跳不动了,我一定会把自己的跳高记录,那些所谓的作品统统地翻出来,坐沙发上,握杯啤酒,前置一盆火,看一下,喝一口,往火里扔一张,这是1.3的记录,这是1.5的记录,这是……我现在还不能确定自己的高度,但我想那时的火焰一定无呛人烟气,一定温暖明亮,那时的灰烬一定有一种利落爽快的毁灭之美。我会打着酒嗝对自己说,写得好写不好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得到那种美。那美是什么?是一种输掉亦甘心,垮掉亦高兴,达不到亦荣耀的辉煌,那是极致上的辉煌,那也是辉煌上的极致。为了它,我只能在沙沙作响的岁月的道路上,在难堪的烟雾中穿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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