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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被收走灵魂的人们

2020-12-07叙事散文汪彤
楼下百年的大树旁,有一个老头,开了一个店。从那店里出入的人们仿佛被收走了灵魂。那个店里的生意异常热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老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器,他在许多张桌子上,摆了方方正正的几摞玩意儿,就把过路的人们吸引进来,从此,做起了一本万利的买卖
  楼下百年的大树旁,有一个老头,开了一个店。从那店里出入的人们仿佛被收走了灵魂。   那个店里的生意异常热闹,来往的人络绎不绝。老头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法器,他在许多张桌子上,摆了方方正正的几摞玩意儿,就把过路的人们吸引进来,从此,做起了一本万利的买卖。

  记得三毛也写过《收魂记》,那是用照相机吓唬沙漠里愚昧的撒哈拉人。从那照相机里收走灵魂的方法,不是真正的收魂。玩过了,闹过来,给人们带来的是欢乐。而大树底下那老头,他可真绝。每每从他店里出来的人们都仿佛真的掉了魂。有的出门就掏口袋,握着几块的零钱,睁着疏松困乏的眼睛,与卖菜人讲价的劲儿都没有。他们在那个店里丢掉了灵魂,也输光了吃顿好饭的钱。偶然,从那店里也出来看似赢了钱的人,但却也仿佛疯疯癫癫。他们一步三回头,差点被街上的出租车当擦边球给撞到了。他们好几天没有合眼,从那个店里出来,就再也找不到自己曾经的魂儿。

  有一个朋友,聊天经常说起他的领导。每次谈论,都为之惋惜。本来很有才干的一个人,却偏偏喜欢往那个收魂的店里钻。原本,还有一年的考验期,就可以从县级领导后备干部库里翻身爬出来,可他一下班就跑去那收魂的店里上“大夜班”。第二天上班时,他经常打瞌睡,总是找个没人的角落补觉。开会时常常找不到他的人,就这样,他把许多年辛辛苦苦赞下的一些政绩,全都耗费消磨光了。可他自被收走了魂儿,就从此不能自拔。

  还有个认识的人,长的冠冕堂皇,一表人才。可也被收走了灵魂。他隔三岔五就往那店里跑。那店不光要他的魂,也要他口袋里的钱。他觉得自己运气很背,总是在那店里输得精光,可输得越光,他越想再去赌一把赢回来。于是,他负债累累,找到他单位门口要钱的人,把他那张最爱要面子,冠冕堂皇的脸剥了个底朝天。

  还有一个美丽的女人,也被收走了灵魂。她的丈夫经常出差,她闲暇无事就去收魂的店里转悠。 她没日没夜的泡在哪里,她觉得那个地方真好。中午有午餐,晚上有晚餐,就是没有让她休息的时间。她也不想休息,她怕一休息就会想她的男人。于是她把灵魂交给了一张桌子和眼前的那些牌,只要见到了那些条条筒筒,她就忘记了盼望中的男人。后来,男人回来,不出差了,可是她的灵魂却早被收走,再也找不回来。她经常忘记回家做饭的时间,也忘记回家陪伴男人的夜晚,于是男人永远的离她而去。可是,她在伤心之余,依旧把灵魂献给那个店里的“条条筒筒”。

  有一次,在朋友家,我被收走灵魂的人们拉来充数。我穿连衣裙,没有带手包,他们借给我钱,也把灵魂借给了我。我出牌慢,他们骂骂咧咧的等我,我不会算计,却很容易凑够一副牌。那一次,我是赢家,我从他们眼里看到一种奇怪的光,他们总是莫名其妙的就让我赢了。我用赢来的钱还了借来的钱,把剩下的钱堆在桌子上让他们自行解决。那一次他们捡回了灵魂,我也没有把灵魂丢掉。

  人们常常为各种事情丢掉灵魂,可我觉得,被大树底下那个开麻将馆的老头收走灵魂,最划不来。一旦沾上了那个,从此在利益取舍中就会丢掉自己的尊严,丢掉人之初善良的本性,即便那是一次又一次普通的娱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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