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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花事—— 樱花

2020-11-17叙事散文韩开春

樱 花还记得3月25日那晚的天气预报,杨丹在预报完第二天的天气后说了一条花事消息:北京玉渊潭公园的樱花爽约了,因为气温过低的原因,樱花没能如期绽放,游客高兴而来,扫兴而归。于是,一下子想到,往年的这个时候,樱花是该烂漫了。心里便充满了对首
樱 花   还记得3月25日那晚的天气预报,杨丹在预报完第二天的天气后说了一条花事消息:北京玉渊潭公园的樱花爽约了,因为气温过低的原因,樱花没能如期绽放,游客高兴而来,扫兴而归。于是,一下子想到,往年的这个时候,樱花是该烂漫了。心里便充满了对首都人民的同情,遇到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很让人懊恼的。   在这个星球上,若是论起樱花最盛的国度,大概应该算得上是日本了,我记得冰心老人曾经说过“樱花是日本的骄傲”这样的话,事实大抵如此,在这个国家里,樱花被尊为国花,几乎到处可见樱花树,据说世界上的樱花品种共有八百多种,而日本一国就占去了半数。每到樱花烂漫的季节,人们总要带上亲属,邀上友人,携酒带肴在樱花树下席地而坐,边赏樱、边畅饮,看上去很悠闲的样子。这大约也是这个行事匆匆的民族最为消闲的时候了。肯为一种花卉办节(日本政府把每年的3月15日至4月15日定为“樱花节”,称之为“樱花祭”),放下手头的工作去欣赏一种花的盛开与凋落,对于一个有着强烈忧患意识,一向追求高效、快捷的民族来说,怎么说都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这实际上也可从另一个侧面反衬,樱花的魅力不可阻挡。早年去日本留学的中国人大约对此印象深刻,比如鲁迅,东京的美丽与繁华虽然没能阻止他前行的步伐,但上野公园里的樱花还是在他记忆的沟回里划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迹,难以磨灭,所以多年以后他在写作那篇著名的《藤野先生》中,还不忘记上一笔:“上野的樱花烂漫的时节,望去确也象绯红的轻云”。   这样的盛况,我是无缘亲眼得见的,但是我以前在学习日语的时候,也在纸面上见过它不少,知道每年从三月初直到五月中旬,日本的报纸上、电视里,总会源源不断地传出“某地樱花盛开”、“某日举办樱花祭”的消息,从九州到北海道,一路由南而北,这一条“樱花前线”推进到哪里,樱花就轮番张扬到哪里,热闹的樱花宴也就摆到那里。学到这里的时候,我的脑海里便会出现这样的情景:盛开的樱花树下,人们一边喝着清酒,一边翩翩起舞,唱着那首古老的歌谣:“樱花啊,樱花啊,暮春三月天空里,万里无云多明朗,不管彩霞和白云,美丽芬芳香四季,快来呀,快来呀,同去看樱花”。而这样的 情景,早在我国唐代就已出现,刘禹锡有首诗就专门写当时士大夫观赏樱花的盛况,诗曰:“樱桃千万枝,照耀如雪天。王孙宴其下,隔水疑神仙。宿露发清香,初阳动暄妍。妖姬满髻插,酒客折枝传。同此赏芳月,几人有华筵。杯行勿遽辞,好醉逸三年。”于是,便很神往。   古歌谣里唱到的“彩霞和白云”,正是樱花最典型的两种颜色——绯红与粉白,鲁迅先生笔下的“绯红的轻云”,无疑就是“彩霞”,可见,上野公园的樱花多为粉红色;而另一种像是“白云”“照耀如雪天”的,便是白色的樱花,因了这种颜色,又有“樱花胜雪”的说法。   樱花每年3—4月开花,它的花期很短,日本有一条民谚叫做“樱花7日”,说的是一朵樱花从开放到凋谢的时间只有7天,而整棵樱树从开花到全谢也仅仅16天左右,所谓“红颜易老”用在这朵花上似乎也很合适。盛开的樱花是美的,花每支三五朵,成伞状花序簇拥枝头,远远望去,像是一片“轻云”,是一种轻盈的美;而它的凋落亦很壮观,是一种悲壮的美,落花时节,一阵风吹来,满树的樱花就雪片般纷纷飘落,寂然无声,唐代韦应物有一联诗写得最为传神与美妙:“细雨湿衣看不见,闲花落地听无声”,日本人称这种缤纷落英为“花吹雪”(はなふぶき),亦很形象。奇怪的是,眼看着心爱的花儿随风飘逝,日本人很少会有黛玉葬花的伤感,相反还会欢欣鼓舞,发出一阵一阵幸福的欢呼声,这与这个民族所追求的人生观有关,或许正是樱花的这种特性,让日本人悟出了人生的短暂,所以就拼命抓紧时间,力求实现自身的价值,他们所欣赏的,正是樱花这种“轰轰烈烈而生,从从容容而去”的生命态度。所以樱花在日本被尊为国花,不仅是因为它的妩媚娇艳,更重要的还是它那经历短暂的灿烂后随即凋谢的“壮烈”。   作为中日两国人民友谊的象征,樱花在两国关系的解冻方面立下了汗马功劳,如今的淮安市楚州城内,还留有这样的印记,在这座城市标志性建筑之一的镇淮楼下,植有大片樱花,据说这些樱花就是当年的日本首相田中角荣专门赠给周恩来总理家乡的礼物,具有同样意义的樱花树,还被广泛栽植在北京玉渊潭公园等许多地方。东京都八王子市的创价大学内,有一株樱花树,叫做“周樱”,是以已故总理周恩来的名字命名的。1971年,创价大学的创始人池田大作率公明党代表团访华,受到周恩来总理的热情接待,为1972年的中日建交打开了局面,1974年12月,池田再次访华时又见到重病在身的周总理,总理回忆起自己在日本求学的岁月,十分感慨,池田邀请他在樱花盛开的时候重游日本,周总理说:“希望如此,但是恐怕难以实现了。”总理的话让池田难以忘怀,1975年,创价大学首次接受了6名中国留学生,在池田的建议下,中国留学生在校园里为周总理种下了樱花树苗,这就是“周樱”。每每看到樱花盛开,人们总会想起敬爱的周总理,想起他为中日邦交正常化而来回奔波、四处斡旋的不倦身影。在淮安周恩来纪念馆中有两条以花命名的路,一条叫做海棠路,一条叫做樱花路,而海棠是总理生前最爱的花树,单选这两种花树来陪伴总理,亦可见樱花在总理一生中的重要意义。   我第一次见到樱花,是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初,其时,我刚考入淮阴师范,学校也刚搬入新址不久,一切都在建设之中,花草树木还不是很多,但是第二年的春天,我还是在校园里的道路两旁,见到了盛开的樱花。如果我没猜错,它们也应该跟镇淮楼下的那些樱花有些瓜葛。自从1985年的夏天离开母校,我就再没见过那些樱花树,如果它们还在,想来也该高大了许多。   虽然樱花在日本最盛,但是追本溯源,它的根还是在中国,这种说法来自一本业界非常具有权威性的樱花专著《樱大鉴》,专著说日本樱花最早是从中国的喜马拉雅山脉传过去的,而这本专著的作者就是日本学者,这样看来,这一说法的可信度应该是非常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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