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野外“自助餐”

　　　　　　　　　　　　　　　　　　野外“自助餐” 　　　　　　　　　　　　　　　　　　　（散文）
　　　　　　　　　　　　　　　　　　　　刘虎 　　地质队员的野外生活是枯燥的，由于条件限制，娱乐项目很少，变着法子地吃就是丰富生活的一项重要内容。“自助餐”可以使大家充分参与，当然就是最佳形式。 　　一般情况下大家主要是选择包饺子这一类活动。全分队的人凑在一起，擀皮的擀皮，和馅的和馅，包的包。也有什么都干不了的。不过好办，安排他们去剥蒜捣蒜或者当运输工，专门输送皮子。饺子不可能常包，面片到是常揪。碰到揪面片的时候，大家围在一个汽油桶改装的大炉子跟前，每人手里一根面，把裤带宽的面条揪成一两公分大小的片，像飞标打靶一样扔进锅里。不过你得离锅远一点，因为那些“飞标”的速度很快，锅里的汤就被溅到外面，很容易烫伤人。 　　最热闹的要数碰上节假日，大家就会一齐动手制作“酒席”，人人当厨师，一人做一个拿手菜。有些人在家里都很少做饭，此时却热情高涨。还有的人从来没做过饭，这会儿也变得很不谦虚，捋起袖子要给大家露一手。虽然做出来的菜水平参差不齐，大家吃开的时候却是格外兴奋。 　　上面说的都是“常规”活动。也有特殊的。 　　有一年，我们分队从山上买了一只羊。本来卖羊的人可以为我们义务宰杀，可是不知道谁多了个嘴，说不如拉回去咱们自己动手，也过过宰羊的瘾。这本来是个“馊主意”。没想到当时却得到了一致响应。等大家把羊拉回驻地，这才傻了眼——分队里没有一个宰过羊的。再找那个出主意的人，居然没有人认帐了。推来搡去没人动手，当晚只好把羊关在我们宿舍里。那羊头一次孤独地和一群人住在一起，死活不睡觉，半夜里总是想办法地弄出些动静来惊扰我们的好梦，还不停地排泄，弄得房间里腥臊无比。 　　没着，第二天一早我们只好决定集体动手屠宰那只羊。 　　一群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把那只性格温顺的羊往地上一摁，一个伙计鼓起勇气拿着菜刀在羊脖子上比画了好一阵儿也没敢下手，大后来，他的手都比画得哆嗦了。另外一个人急了，他接过刀，眼睛一闭，照着羊脖子上就抹了一下。一股鲜血喷溅而出。他的手一软，撇下刀就跳到一边。受了伤的羊剧烈地挣扎起来，血也溅到了我们身上。大家几乎同时松开手，远远地跑开了。那羊就在地上疯狂地跳腾起来，甚至还站起身跑了几步，就又瘫在地上不停地蹬腿。闹腾了好一会儿，它才不再动弹，安静地躺在地上，死了。 　　羊是杀死了，剥皮开膛又成了问题。我们凑在一起，忙活了一个上午，才总算是把羊皮剥掉，把羊肚子掏尽，人人都已经是一身汗。本来大家已经很疲惫了，不知道又是谁建议说，好不容易才弄成，不如把下水也收拾出来。西北人爱吃羊下水。我们没有抵抗住诱惑，就又开始屏住鼻息收拾下水。等到吃的时候，大家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不知道是真的饿了呢，还是觉得这是自己的劳动果实，吃开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客气，平时不爱吃羊肉的人也成了饕餮转世，一只羊一顿就被我们吃了个精光。 　　夏天祁连山里蘑菇很多。我们经常利用上山工作的空隙采上一点，拿回来做成一顿美食。不过山里的蘑菇品种多，个别菌类有毒。有一次，我们因为没有经验采到了毒蘑菇，回来吃了之后好几个人都中了毒。好在那蘑菇毒性小，闹了两场肚子就算过去了。可是这并没有影响到我们采蘑菇的热情，只是后来我们就分外小心，对那些色泽鲜艳、形状怪异又不生虫子的蘑菇防上一手，便再也没有出过事。前几天单位组织活动去祁连山里玩，大家都兴高采烈地去采蘑菇，一些人不认识采到了毒蘑菇，我一一给他们挑了出来。这功夫就是靠着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得到的。 　　有一年，我在内蒙古的沙漠地带施工。一天收工前，大家突然发现了一大片沙葱。沙葱是沙漠特产，由于生长期比较长，又在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里锤炼过，那些看着很不起眼的植物就不仅味道好，营养也很丰富，是西北酒店里经常会有的佳肴，对很多内地客人尤其具有吸引力。 　　那天，我们顾不上劳累，一齐动手拔沙葱，只到把身上所带的容器全部盛满大家才心满意足地回基地。厨师一见我们带回来这么多好东西，他也来了劲，临时决定吃饺子。大家在外面跑了一天的路线，本来是又累又饿，这会儿却都振奋起精神，七手八脚地凑在一起忙活。等我们吃饺子的空档，厨师又给我们凉拌了一大盆子沙葱，还做了沙葱炒肉，沙葱炒鸡蛋。情绪激昂的我们立刻又打开白酒，热热闹闹地喝起来。那天，我们很多人都喝醉了，不过，与其说是被酒喝醉的，还不如说是被自己的情绪给染醉的。 　　最近几年由于人工栽培技术的提高，原本野生的沙葱也可以人工种植了。人工种植的沙葱外型虽然还是野生的样子，味道却没了野生的感觉。至于和我们那一次自己拔的沙葱相比，就更是冰火两重天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