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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错失一季繁华

2020-10-23叙事散文惊涛拍案
错失一季繁华文\惊涛拍案新单位的楼后是家属区,平房与楼房间杂,休闲的地方就少了,管理者就在出入的叉道处因陋就简,置了石桌石凳,石桌上刻了棋盘,石凳上刻了花纹,远看起来显得景致优雅,多了几分情趣。事实上,细细分析,情趣的来由,还在于这石桌石凳
  错失一季繁华   文\惊涛拍案   新单位的楼后是家属区,平房与楼房间杂,休闲的地方就少了,管理者就在出入的叉道处因陋就简,置了石桌石凳,石桌上刻了棋盘,石凳上刻了花纹,远看起来显得景致优雅,多了几分情趣。事实上,细细分析,情趣的来由,还在于这石桌石凳都在大树下,近四层楼高的大树,让这里多了几分荫凉,多了几分幽静,更多了几分闹中取静的泼墨山水的幽深。   大树是两棵,一棵是梧桐,一棵是槐树。梧桐明显比槐树高大许多,叶片巨大张扬,张盖如伞,蓬勃浓密,而槐树则有点气势收敛,稍逊风骚,绕是如此,它们近四层楼高的身姿,仍然让人叹为观止——现在,这么高的树还能幸存,在这个时刻以张扬现代风格为主的小城里,实属罕见。   初春时节,小城里的各种花草次第萌发,先是路边的花树,花坛里的花草,广场上的花草,它们因为风路畅通,春风直接打过,开起来就汪洋恣肆,横冲直撞,一天一个模样;接着是小区里楼前楼后的垂柳、白杨,接受学会拐弯的春风的抚摸,羞羞答答地也吐露出杨柳絮子,鉴于模样花朵可开,就大量地散发絮子,滚雪球一样到处播撒。其时,我注意到,楼后那课梧桐扎撒开喇叭形的花朵,紫白色的样子,很是招人爱怜。就偷偷带了相机,从窗户里拍照。但因为距离远点,正常拍摄看不到花朵的形状,推近了仍然模糊,类如紫白色的云烟。心里就多了点遗憾,好在,我知道,梧桐都是这个样子,花朵开得恣肆嚣张,但是却并无多少特色,像平常人家,过日子过得是风风火火,却不以高贵典雅出彩。还有一点,我认为,能为此补缺的,是那棵不算起眼的槐树,槐花开起来,应该是相当的风韵夺人的。   忙碌的日子一如既往,间隙里,我注意到树下一直有人,家属院里的人,无论楼上的,还是平房里的,都喜欢到那里一聚:有几个女人在推麻将,有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丫头游戏、跳皮筋,她们叽叽喳喳、好动的身影宛如蝴蝶翩翩,让人怦然心动——孩子的身影很容易牵疼一个成年人的心;当然,多数时候,是平房里的老人们在那里凑堆说闲话,买菜回来,或者遛弯回来,慢条斯理地说说家长里短,说说物价,一上午的时光就打发走了。他们奇妙的组合,似乎是对这个世界的一种无言的解说——世界万物存在犹如一张拼图,只罗列事实,不做解释,而其间所谓的道理,所谓的玄机,所有的解说,大多,都是人类自己的一种一厢情愿的总结和想象。   忙碌的日子疏忽而去,当我抽空注意那棵槐树的时候,却发现,它一直绿茵茵的,未能释放想象中等待着的那些如云的花朵,记忆里应该白云堆垒,颤颤微微摇曳多姿的,“千树万树梨花开”这话用来说槐树也不为过。记忆里的槐花,大多要一嘟噜一嘟噜地挂满枝头,且要花香四溢,还被蜜蜂蝴蝶之类嘤嘤嗡嗡地闹上一段时间的。为何此树一直噤若寒蝉,偃旗息鼓,不沾一点花事繁华?   悄悄地藏着疑问,再去乡下的时候,有意注意了下槐树,发现,城外的槐花都在花团锦簇地争奇斗艳,树多的地方更是花香沁人肺腑,夺人魂魄,更有大人带了孩子,举了竹竿,用竹竿上捆绑的镰刀去勾槐枝,小孩子禁不住馋虫泛滥,拣到槐花,伸手就捋一把直往嘴巴里捂,大快朵颐的样子让人忍俊不止,且暗自唇舌生津,并禁不住还想告诉他:小馋猫,悠着点啊,这东西吃多了会肿痄腮的。   事后想到那棵槐树,心里不禁纳闷,真是奇了怪了,天下槐花尽开,何以独有此树襟怀不开,抱持观望,不发一言?   再观那棵槐树的时候,心里就多了点兴趣,其实应该是想探个究竟的心思在作怪。   那棵槐树,仍然一如既往地沉寂,这就似乎有点过头了。它正在与周围的繁华格格不入。它的叶子已经算是浓荫了,换句话说,已经长到了盛夏的程度,但就是没有花朵,我算算时间,应该还在槐花盛开的旺季,花事未了,却置若罔闻,不知是什么道理。   梧桐的花事居然持久,喇叭形的花朵边开边落,有小孩子拣起来,做出吹喇叭的动作,嬉笑玩闹,还有孩子对着槐树指点,大人抬起头来絮说,我猜测,小孩子一定有了和我同样的疑问,但离得远,不知道那做母亲的怎样解释这奇怪的问题。想来,要么是归罪于槐树本身,要么是在敷衍孩子,这是大人们一贯的做法。但这么专业的问题,不要说家长,就算是专家们来说明,恐怕也要先去查查资料再来做个科学的分析猜测吧。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么一想,我不禁哑然失笑,干脆就懒散到底,撇开了这个疑问。 “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我等庸人无事自扰的毛病,估计一辈子都改不了了。   但我可以换个角度解决问题,比如,可以认为槐树不开花,肯定有它的道理。人类让上帝发笑的思考,同样也会让槐树发笑。为了不惹槐树发笑,我将原因归结于那棵槐树。算来,这棵槐树也有几十年的树龄了,也许这么多年来,它一直就未曾开过花,既然未曾开过,又何来错失一季繁华之说?又或者,它是惭愧于邻居梧桐的声势浩大而见好就收?还或者,它开花累了,想休整一年,准备来年再展花容?更或者,它其实就是童心未泯,使了小性子,一不高兴就不开了,什么也不为,就是不想开了?   偶尔闲暇,点支烟,偷偷觑觎槐树,发现这棵枝叶庞大的槐树依然故我,树荫浓厚,遮了一大片荫凉,端的是从容笃定,气定神闲,完全没有我想来想去的种种景况。有花不开和无花可开,在结果上是一样的。既然一样,再深究前因后果,就有招惹上帝发笑的嫌疑。现在我所能看到的,是这棵大树,有一种虚怀若谷的大气和谦和,一种饱经沧桑后的珠圆玉润和练达,一种内在气度外溢、无法遮掩的袅袅气场……我所有的猜度和疑问,一如手边的香烟,被过堂风一吹,立即,散如云烟。   有繁华抱持在手,错失一季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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