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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西风流云中安睡

2020-09-28叙事散文祁连云烟
西风流云中安睡---对一个史前遗址的思考这里是一片荒漠。黄沙漫漫,野草茫茫。一千年过去,又是一千年。五千年的西风流云,从古飘到今。古文明的花朵早就飘落了,只留下炭化的麦粒、残破的陶片,还有裸露在沟壑中的各种远古的石器。我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



    西风流云中安睡

           ---对一个史前遗址的思考


  这里是一片荒漠。黄沙漫漫,野草茫茫。一千年过去,又是一千年。五千年的西风流云,从古飘到今。古文明的花朵早就飘落了,只留下炭化的麦粒、残破的陶片,还有裸露在沟壑中的各种远古的石器。

   我沿着一条小路往前走,脚步轻轻,轻轻,生怕惊醒这里酣睡的古人;生怕走进他们早已冰凉的梦幻世界。

  实际上,我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了,四周一片岑寂。蓬蒿和苦豆秧子默默立在那里,面对断壁残垣,瑟缩摇动,似乎在讲述那遥远的故事。几只小鸟栖息在灰白的石头上,用清亮的眸子,注视着永不回归的岁月。

  时间如纷纷扬扬的雪花,覆盖了一切。原初的歌谣,古老的传说都在岁月的河床里沉寂了下去,变成了沙粒和石头,变成了冰草和野花。秋风萧瑟,我在那个东灰山上徘徊着,寻找那些失去的村庄、村庄里的断陶残片。

  五千年,五千年前的村庄和村民,五千年前的炊烟和白蓝鸽,毕竟离我太远了呀!坐在那些凹凸不平的沙丘上看天,天还是那样蓝,蓝得叫人落泪;看地,地还是那样辽阔,辽阔得叫人心慌。天地生万物,万物崇拜自然,不管何年何月、何时何地,文明的青果总是悬挂在天地之间,赖自然而生根、开花、繁荣、消亡。

  闭上眼去想象,那遥远的时代,东灰山该是多么美好的家园啊!

  这里曾经有蓊蓊郁郁的森林、青青苍苍的麦田,这里曾经有野鹿呦呦的草地、流水潺潺的果园。村居排列如星,土坯房、尖顶屋、麦秸垛……黎明,汲水的姑娘背着陶罐姗姗而来;黄昏,骑牛的牧童吹着叶笛悠悠而去。简朴的生活,温馨的情趣,让人感怀。人们在劳动之余,打磨石器,烧制土陶,当然也忘不了制作一件件象征生殖崇拜的石祖。星光月色下,村庄里到处是歌声阵阵、笑语喧喧,充满了欢乐和幸福。

  起风了。几片枯黄的树叶飘旋着,不肯落到地下,黄沙从我面前簌簌流动着,远处一片迷蒙。如诗如画的幻境从我的想象中消失了,眼前只剩下灰溜溜的沙滩、孤零零的白杨。

  据中国科学院的李璠先生考察,五千年前,这里的先民就开始种植小麦、大麦、高梁、粟、稷,是世界上罕见的农耕区。从遗址上判断,东灰山人一农业为主的农耕生活,贯穿了史前所有的岁月。由于他们那种刀耕火种的耕作方式,破坏了当时的林业和草原生态系统,许多地方渐渐变为不毛之地,所以到了后来不得不向黄河流域迁徙……

  沧海变成了桑田,而桑田转眼又成了荒漠。

  一千年又是一千年,五千年的星月照耀着这片荒原。

  我在那个河沟里逡巡着。没有水,河床上的杂草枯黄憔悴,数只蜥蜴窜来窜去,躲避着酷热的太阳。我屏声敛气,静悄悄地往前走,目光盯着那些阴暗潮湿的河岸。我用手轻轻抠着、挖着,试图能找到一些带有花纹的陶罐。

  最终,陶罐是没有找到,握到手里的是几片破碎的陶片,看不清上面的纹饰,更无法窥视古人留在上面的精神灵魂,有的仅仅是被岁月剥蚀了的痕迹,仅仅是破碎了的文明,如梦如幻,如云如烟。当我手握陶片的时候,内心是那么沉重,那么苍凉。

  东灰山人啊,你们在岁月的那头,我们在岁月的这头,隔着逝水长河,该对消失了的家园倾诉些什么呢? [ 本帖最后由 祁连云烟 于 2009-4-16 09: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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