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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体能课

2020-09-17叙事散文瘦棠寒蝉
体能课对自己体能的自信,缘于平时勤于锻炼。然而,裘家岭之行,将其无情颠覆。七月的江南,已进入盛夏。喧嚣的热浪把大地当成个大蒸笼。大巴车里,空调开得十足。凉爽,让每个前往中共东阳一大会址裘家岭过组织生活的人都很兴奋。我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后面的路

                     体能课
    对自己体能的自信,缘于平时勤于锻炼。然而,裘家岭之行,将其无情颠覆。
  七月的江南,已进入盛夏。喧嚣的热浪把大地当成个大蒸笼。
  大巴车里,空调开得十足。凉爽,让每个前往中共东阳一大会址裘家岭过组织生活的人都很兴奋。我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后面的路会走得如此困苦艰难。
  大巴车踅进裘怀线,就抵达乡村的深处。绿,满天遍地扑面而来。绿色的稻草,绿色的玉米(玉米大都已挺起滚圆的大肚子),毛芋扁圆的绿叶子,荷叶般亭亭,像一把把撑开的绿伞,青青的丝瓜、南瓜藤在田埂上,树上爬得肆无忌惮,金黄色的花朵喇叭一样咧着嘴,可是欲与夏蝉一较高下。
   至裘家岭,已是早上十点光景。
   日头热辣辣的。
    我从车上下来,身体储存的清凉,像块湿毛巾,马上就被日头绞得一干二净。额头上,后背心立马沁出细密的汗珠子。入党四、五年了,还是头一趟上裘家岭,心里竟泛起了些许谒见圣地时的激动。穿过绕来绕去的村巷,很快就到山脚。山不陡,有种愈往上走愈宽敞的感觉。山上植被也厚实,许多段山路被密实的树枝树叶遮蔽成幽深的邃道,地上有一些细碎的金蝌蚪在游动。我们二十来个人,有说有笑往上走,走不远,队伍就由方块状拉扯成线条,很快,线条也被体能用剪子剪成一段一段了。起初,我还为自己处在第一方队而沾沾自喜,不多时,我的身体就亮起了黄灯,五六斤重的单反,在肩膀上给我施加压力,紧随着,毛孔的水笼头也“哗”地完全打开,汗水由渗变成流,随心所欲地在我白运动衫上攻城掠寨。
  我的双脚渐渐沉重了。
  出汗于我来说并不可怕。因为我一向怕热。平时打气排球,也是动几下就汗流成河,我还戏称为自然排毒。但脚的滞重,多少让我有些担忧。
    我希望这只是一种短暂现象,相信自己的体能经过自我调整,很快会适应新的运动。稍事休息,我重新举步,走不上几步,沉重感又折返回来了。我的双脚在下沉,地下像是有一双手,使着劲把我往下拽。看来,打气排球和爬山,虽说同是运动,所需的体能完全不同,打气排球需要短时的爆发力,而登山则需要持久的耐力。
  我是不是对自己的体能自视过高了?
  更让我措手不及的是腰椎间盘突出这个老毛病也来凑热闹。近半年来,它一直老老实实的,没想到,它现在居然也跑出来给我使绊子。我感到自己身体在一分为二,腰部以下的迫不及待地想从我的身体中独立出去。
  举步维艰。
  汗流成瀑。
  我被汗水浸泡。身上没有一处是干的。
  林深径幽。“滋了滋了”,我的耳内灌满了不知名的山虫鸣叫声。如果不是身体如此狼狈不堪,如此佳境,该是多么的诗情画意呀。
  单反机也在下坠,小小的单反挎在肩上,我像挑着一付担子在行走。我把单反拿在手中,让肩膀解放一下,但拎在手中,单反转眼就成了一桶重重的水……
  最要命的是体能不济,还殃及到了气管和肺,我的呼吸变得急促。
  这时,我感到身体上的任何部分都是多余的。衣服多余,鞋子多余,手多余,脚多余,甚至连头颅也觉得多余。我苦笑了笑,要是能把这些“多余”扔掉多好,那样,我就会轻松许多。
  山道上,不时有人上下。我的“狼狈”,自然成了他们关注的对象。但从他们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却是友善,没有任何的嘲讽和奚落。下山者说,快了。上山者在超过我时则说,加油!我知道,他们是在鼓励我,给我灌输信心。我对他们报以微笑,尽管,此时此刻,任何的鼓励,都不会起任何的作用,不能给我点滴的力量。
  我的胸口在胀。肺在胀。腿在胀。
  我气喘嘘嘘。  我口渴,喉咙里像有一根绳索在勒紧,我仰起脖子往喉咙里倒水,但水的湿润并没有让焦躁的窒息感消失。在山道上,我成了一只缓缓爬行的蜗牛。
  但我庆幸自己还“爬”着。我走几步,小憩下,有时靠着树干,或者在路旁的石头上坐会。山顶在望,笑语声穿透树林清晰传来,而我的体能却已近枯竭┅┅
  有那么一刻,我头昏目眩,真担心自己会倒下去。
  继续还是放弃?
  一道选择题放在我的面前。
  我思忖,假若我放弃登顶,肯定不会有人嘲笑我。毕竟,我是一个年过半辈上了岁数的人了。但于我自己来说,何尝不是一份缺憾呢,无论是精神上而是在行动上。
  我选择继续向上!
  令我难以置信的是,我的双脚竟慢慢恢复了活力。
  体能在濒于崩溃的悬崖上,绝地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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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7-7 17:08 上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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