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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大雪临窗

2021-12-23叙事散文何足道哉
大雪临窗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早晨起来,拉开窗帘,呵,满窗大雪纷飞,洋洋洒洒,好一派千里纷纷雪飘,万里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啊。塞外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一场雪,就足以将天地覆盖的地步。任你雪花在空中是如何飘飘洒洒,如何妙曼可人,落在地上……
  大雪临窗
  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大雪。
  早晨起来,拉开窗帘,呵,满窗大雪纷飞,洋洋洒洒,好一派千里纷纷雪飘,万里银装素裹的北国风光啊。
  塞外的这个时候,还没有到一场雪,就足以将天地覆盖的地步。任你雪花在空中是如何飘飘洒洒,如何妙曼可人,落在地上,立刻就会融化为雪水,被人来车碾,汇成涓涓细流,顺着马路流走。只有落在房顶,树上,还有车顶的雪依旧洁白着,将原来的颜色遮盖,让它们银装素裹,成就一片妖娆。
  这是雪花的选择,或者洁白着,覆盖着,成就自己的本色;或者,坠入泥土,被人践踏,浑浊不堪。任何事物都是相同的,选择是一门很深奥的学问。在这个初冬的季节,无论多么大的雪,就看你做如何选择。否则,在空中是洁白而轻盈的雪花,一旦落入马路上,就会化为浊流污水。这样的变化,不知那些在空中飘舞的雪花是否有所感知,不知它们是否心甘情愿。化为浊水或保持一份真我,不知是否是主动的选择。本可以洁来洁去,却最终变得如此污浊不堪。是自己的选择出了问题,还是环境让它们不得不如此,或者是因为洁白的蜕变,才会有如此多的污浊。
  那些树木是不太喜欢飘舞的雪花选择落在它们的身上的,这时候的雪,太柔、太缠绵。那些树木还没有做好过冬的准备,枝条还柔柔地拂着,向空中的冷风做最后的挥别。那些树叶还依依地绿着,即便已经黄了,仍恋着枝头,郁郁苍苍的,做出茂盛的样子。谁知这场大雪忒多情,飘飘扬扬地落下,覆盖了尚未走进冬天的树木。
  雪花仿佛认准了那些挂着绿叶的枝头,纷纷飘落下来,像一片片棉絮,一层层地盖上。这雪还是太过在意自己的存在了,它不允许春的残梦在冬的怀抱继续。它想把绿的梦想融化,用一片洁白来包裹。
  那些不肯早早删去春花、夏叶、秋果的树木,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中呻吟了、低头了、坍塌了。一层一层的白雪覆盖在枝头上,覆盖了,融化;融化了,再覆盖,沉甸甸地压下来。那些萦绕在心头的春梦终于在白雪下消散,茂盛的枝头连同粗壮的树枝被折断,有的还从树的主干上劈下来,散落一地,满目狼藉,惨不忍睹。
  过分怀恋过去,沉浸在往昔的时光里不肯醒来,总会给自己带来某种伤害。季节的脚步已经迈过冬天的门槛,树木仍不肯承认冬天的到来,用那些已经标本似的绿叶装饰自己的树冠,企图留住一个已经逝去了的春天,慰藉自己,也去欺骗别人。其结果如何呢?无情的冬雪粉碎了它的春梦,也让本该绝美的雪景因树的残枝败叶而大煞风景。
  窗外的雪纷纷扬扬,愈来愈大了,天地间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峦、河流都隐没于漫天的大雪之中。
  想起了那一年的早春,那早春的一场雪。
  那一年的春天来的特别早,小河尚未化冻,小草就偷偷钻出来,杨梢柳枝像发了疯,转眼间就泛出微绿。风虽然还透着寒意,但细长的柳枝扭着慵懒的腰肢尽情挑逗着,风,就忘情的满世界奔跑……
  人们早早脱掉了厚厚的冬装,抖擞精神和时间赛跑,我也穿着单薄的衣服赶往辅导点。老天似乎和人们开着玩笑,你刚刚脱掉冬装,一场罕见的大雪就铺天盖地压下来。
  厚厚的春雪软绵绵,黏糊糊地贴在树木,房屋和田野上。雪拿出全部柔情蜜意,紧紧拥抱着树木和房屋,高大的树木被栏腰压断,刚刚生长的嫩枝被压折了。公园里,道路两旁到处是树木的残骸。那些古老的房屋在春雪温暖的被窝里坍塌,露出丑陋的面孔。
  风与雪套着近乎,它悄悄地抚摸着春雪洁白细腻的肌肤,像一对恋人,缠绵着,做着春梦。太阳眼红了,从云缝钻出来。狂热地吻遍了春雪的每一寸肌肤,雪在热吻中陶醉了,融化了,泛滥了,瘫倒在太阳的激情里。
  风有些激动,冷着脸走来。
  雪无处藏身,只好用一层铮亮的铠甲将自己裹藏起来,雪成了冰。
  在冰面上,各种车辆像儿童的玩具,像醉酒的汉子,东倒西歪,歪歪斜斜的乱窜。行人忽然不会走路了,猫在腰,张着双手,走两步,停下来,前后张望,神经兮兮……
  交警愤怒了,封锁了大小路口,任何车辆不得通行。
  学员们高兴了,像中了头彩,他们不用顶风冒雪走山路到这里听课了。我乐得逍遥,几个人围坐在火炉旁煮酒话平生。
  暮色降临,四野一片寂静,那些好动的鸟儿不知躲到哪里去了。人们趁这个大雪天躲在屋里搓搓麻将,打打扑克,喝点小酒,也是逍遥的很。
  我们几个人正围着火炉喝酒神聊,电话铃声响起。李主任拿起话筒听了听,对我说:“找你的”。没来由的心里颤了颤,赶紧接过来,那边是妻子的声音:
  “你还好吗?”
  “我很好,家里怎么样?”那边沉默了。
  “爸爸的身体怎么样?”那边仍然沉默。
  “你说话呀,到底怎样?”我提高了声音。
  “家里……都好……”妻子低声啜泣起来,电话挂断了。
  头上,手心浸出了一层细汗,神情有些恍惚。我的父亲因高血压,手脚不便多年,这次突降大雪,恐怕会病倒在床上。妻子是一个很要强的人,如果不是遇到难以克服的困难,她不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给我的,虽然什么都没说,我知道一定出了状况……
  我呆呆地望着窗外暮色笼罩下冰天雪地,说不出一句话。屋里的人都不做声,因为他们知道现在回城是难以想象的。
  “把你的自行车借给我,我骑车回城。”我坚定的对校长说。他定定地看了一会,点点头说:
  “好吧,不过你一定要小心。”
  穿着风衣,骑上自行车上路了。四十多公里的路,走了一夜。凌晨终于赶到家里。敲开门,妻子一脸的惊讶,随即扑在我的怀里痛哭起来,一是为她的委屈,一是为我雪夜回城。我一边安慰她一边走到父亲的房间,望着倒在床上的父亲,我忍不住流下泪来。看见我冻伤的双耳,父亲老泪纵横……
  那一场春雪让我记忆犹新,是因为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在意家人,一个家庭成员的健康对整个家庭是多么重要,亲情的血浓于水是多么的自然而然。这场大雪,破坏了许多,也孕育了许多;带来了不少的喜悦,也让我们从中汲取了许多教训。
  过犹不及和始料不及有些时候说的是同样的道理,太过就是还没有将事物看清楚,没有将道理想明白,所以往往会出现你意想不到的结果。草木和我们人以为春天的早到,是因为人勤,所以春来早,没有想到雪还是不肯就此退出属于自己的季节,在你最想象不到的时候降临在你的面前,让你措手不及。
  而窗外纷纷扬扬的大雪,应该说来得不是太早,而树木遭此灾难,是因为树木过分的贪恋,恋着绿色,恋着秋光,恋着曾经温暖的一切。从这个角度来说,树木的贪恋的确有些“过”了,没有充分估计到大雪的忍耐程度,该来的时候是必定要来的。
  大雪仍没有停下的意思,纷纷扬扬地飘洒着。临窗而望,高楼、马路都被雪花点彩一般模糊了,美化了,如一幅现代抽象画。
  瑞雪兆丰年,也许来年会是一个好年景吧。
  2012-11-5
  
[ 本帖最后由 何足道哉 于 2012-11-24 08:07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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