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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瓜皮应该是什么样的

2020-12-14叙事散文土拨鼠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自觉自愿地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从此逃离了父母终日无休无止、内容却大同小异的唠叨。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我想清静自在就可以清静自在的,奉了老妈的命令,端午节那天傍晚,我提着一盒粽子,抱着一只西瓜进了父母的家门。老妈出去买菜,老爸
  大学毕业之后,我就自觉自愿地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从此逃离了父母终日无休无止、内容却大同小异的唠叨。可是这个世界,不是我想清静自在就可以清静自在的,奉了老妈的命令,端午节那天傍晚,我提着一盒粽子,抱着一只西瓜进了父母的家门。   老妈出去买菜,老爸在外面下棋,只有老弟坐在电脑前正玩得不亦乐乎。最近的天气热得离谱,和数日未见的老弟热烈拥抱一番之后,我就忙不迭地把西瓜破开,拿着勺子直奔汁多味甜的中心地带而去。精华部分很快被我一扫而空,我随手把吃剩的西瓜放在桌上,然后跑到洗手间去冲凉,身后传来老弟的喊声:“姐,你这就不吃啦,还有好多肉呢……”   与追求富足物质生活的我截然相反,老弟一直是个艰苦朴素、知足常乐的好孩子。记得他小时候第一次去幼儿园,临走的时候趾高气扬,穿着一套碧绿的小衣服,小胖胳膊一甩一甩地跟我说再见,可是等到中午回来的时候,老弟却变成了一个打了败仗的士兵,他垂头丧气地问我:“姐姐,小朋友们都背着一个小书包,书包里面都是好吃的东西,为什么我没有?”于是当时上小学的我带着他翻箱倒柜,从厨房里翻出一只还没有完全熟透的桃子,装在塑料袋里让他拿着去了幼儿园。晚上老弟回到家里,脸上兴奋的红潮还没有完全退却,他激动地告诉我:“姐姐,下午我们加餐,吃的是面包,那个面包可硬了,吃了以后特别渴,小朋友们都很羡慕我有桃子吃。”我打开塑料袋,看到桃子上面有两个小小的牙印,显然是桃子太酸,弟弟只是做了做吃的样子……这样勤俭的老弟当然不会眼看着我暴殄天物,我冲完凉回来的时候,老弟已经把我吃剩的西瓜重新“打扫”了一遍,瓜皮上露出了一些白白的颜色。   我正在偷偷汗颜,下棋赢了的老爸已经高高兴兴地进了家门。老爸祖上三代贫农,最喜欢的食物是红薯粥,对我铺张的行径一向颇有意见。不过严格说起来,老爸其实还是很宠我的,我经常跟着铺天盖地的广告宣传,让他帮我买什么“海飞丝”新款的洗发水啊、“玉兰油”具有美白效果的沐浴露啊、“色彩地带”的美丽唇彩和眼影啊,这些新鲜名词老爸自然是记不住的,但他总是一丝不苟地让我把货品的名称写下来,然后拿着纸条去商铺里面找,这些花花绿绿的东西老爸自然也是分不清和找不到的,于是时间长了,老板们都养成了习惯,看到我老爸进门,二话不说,伸手先要纸条。老爸的觉悟自然比老弟还要高出一个层次,看到瓜皮,他开口就说:“这就不要啦,真浪费,还有半边没吃呢!”   最后出场的是老妈,我老妈可不是一个寻常的女人,她是从前的生产队长、后来的工会主席,现在的街道干部,我们家里的大事小情,只要和经济相关,都是老妈说了算。看着老妈走过来,老弟忽然窃笑了一下,跟我悄悄耳语:“你等着看吧,这个瓜皮在老妈眼里,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瓜皮。”果然,老妈一眼就看到了已经被老爸用勺子刮得光溜溜的瓜皮,高声训斥道:“这是谁吃剩的,有点勤俭节约观念没有啊,这不是还有二两肉呢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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