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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苍山之味

2020-12-14叙事散文张卫平
[原创]苍山之味 苍山苍然,其黛色的十九峰南北向地纵立于一池洱海水的西侧。苍山,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色调统一的实体,就是与之相对应的洱海之水显然也是一池碧蓝,与天共长一色。但在这样的色彩之中,其实又有着它固有的味道。苍山之真味,需深入其境并静心
 [原创]苍山之味    苍山苍然,其黛色的十九峰南北向地纵立于一池洱海水的西侧。苍山,其实是一个巨大的色调统一的实体,就是与之相对应的洱海之水显然也是一池碧蓝,与天共长一色。但在这样的色彩之中,其实又有着它固有的味道。苍山之真味,需深入其境并静心品察方可得到。   其实对于山川景物之美,自古以来有着共谈。众峰耸立,直入云际;清流潺潺,澈可见底;而在山之深处的清溪两畔,石壁毕立,晨昏变幻之下,则五色交辉,绚烂非常;众峰之间,青翠的丛林在四季的变换中尽显着不同的美景,只在山麓之下,与人相近之处,有篷篷的绿竹成为不变的风景;如在黎明时分,山中的雾已经开始乱了,但还没有散去,还有叫不出名的鸟儿在隐隐约约中传来露珠一样清脆的叫声,如果夕阳从天际高处的云间透出一抹直接而稍稍模糊的辉光,辉光照临处,溪水跌宕而成的池塘中那些终日沉于水底的稀罕的鱼们因水面五彩的印迹而欣然地竞相跃出来,探望这辰光中最后的辉煌……   我想,这样的作为天下美景的所有的元素,苍然的苍山,都具有了。   这苍然的山,自有宇宙,应该是便有的了。由此才有了历朝历代的贤达与名士,总在时光的度过中忍不住地登临其上,眺望远处。就像我也会暂时地逃离俗事与凡尘的侵扰,正在这苍郁林木的某处凝神。在清洌袭人的溪水之畔,感觉这一溪清澈之水,分明已经穿过了我轻薄的身体;林中是风,风中有花的暗香,有珍珠与宝石样的细碎而清晰的鸟鸣,并且层林上方浮着的是整齐或斑杂的颜色……于是对于合围的外物,我不得不也想起那些传达已久的诗与歌,想到这样的诗与歌,也是时光中如我一样的登临者在勃发的兴致中冲口而出的声音与语言。但那些久远的登临者,现在已经在溪水的冲刷下淡薄了,更多的却是湮没无闻,汇合在四季不停的风中。苍山似乎是永远地这样苍然着的,而过往的所谓贤达与名士,还不如经历着一年年衰荣的丛林,他们、以及我,只是这些苍郁林木的一枝一叶而已。于是,因这山风的荡涤而空寂的心也涌上了丝缕的悲忧。我想惟一的拯救,是在百年之后的再一个百年,如果我在远处游荡的魂魄还有知,则还会重新回来,再次代替现在的我登临美景长存的苍山。如此循环往复,时光似可永远地停止在这个清澈的流水渐渐变得温暖的上午辰光。   这时候,在如此的情绪之下,我惟有登上苍山之颠峰,才可自拔。越过那些黄色的细叶杜鹃花瓣,云在低处盘旋涌动,天高悬如蓝色的帘子,而从云的间隙望下去,地分明地阔了,星落棋布的村庄的人间上方点点烟火,却是渺远到了极致。我可以听到自己内部的呼吸,似可以通达天庭之上;而天之蓝中,无一片云,天庭将托于何处。于是,我在这空无一物之处,只有重新记忆那些心胸空旷的千古诗人,借他们的诗句来把问这天外的青天了。   黄昏的色调一点一点地挤进这个无阻地界定着边缘的空间。我必须下山,借宿于半山的某处,或是清碧一溪滋养的荡山感通丛林、或是双鸯流水仰望的无为高寺、或者,偷个懒,就只歇于用玉带云雾撞击出、有缘者方可听得暮鼓晨种的中和禅寺。让我遇上一个还是晴朗的夜晚吧,听着松林的风,我们是很容易在一份难得的沁凉中入睡的。但是,在这样的夜晚,我们必将要醒来,在没有人的时分走出屋外。其实月光早已经从窗口间执意地照在我的身上了,我走出来,我望见了那轮在时光中抚摸过无数有名无名的诗人的额头与心灵、浸润与斑驳模糊了无数诗页的明月。现在,那些重叠与相互纠缠的诗句成为我身边月下零乱的花叶之影,并在我踽踽的独行中,沾满这些花叶的暗香与粉色侵袭到我感觉空灵的襟袖之间。如此的光与物,也将我的影子弄得波光鳞鳞,不知身在何处,只怀疑百年前的魂魄洗濯于一个硕大无际的冰玉之壶中央。   山高月小。而在低处的洱水之上,在渔舟唱晚这个成语后,它还在扮演着一个与传说无关的词汇:月白风清。   现在,我已经走入了高山,走出了深邃的丛林,触摸到了幽静的溪泉,瞻望了难以入画或是画难以描抹的怪石,我已经嗅到了苍山最真实的味道。但是,我还是无法尽于兴致。我与那些将身与心物化于山水的人们还有什么不一样的呢。我想到了酒。我要来到人迹罕至之处。这应该是一片长满衰草的斜坡,因为斜阳的缘故,厚而软的草皮上已是温热的抚摸,这时候,我独自一人,将随身带来的一壶酒倾倒而出,尽兴而饮,不知不觉中,我就随西下的夕阳一起沉醉了。我枕着草皮,或是草皮枕着我,卧倒在这面散发出浓烈的草腥味道的天然地毯之上。在一种混沌与混沌相杂的状态中,仿佛轻浮于天地中间而神游物外,于是,我这苍山之子,意念已经深入到了苍山的最深处,而苍山,也最无保留地进入与占领了我的整体,包括身体、包括灵魂。与苍山的相交相合,已经到达极致了;就是梦,也不过如此,相同的趣味,相同的时空。我如一朵花开放在徐徐吹着的风中,而后,在酒醒来之前,我已经结成虽然细小,但坚实的果。   我还是要选择一个恰当的季节,不然,我所经历与描述的苍山就未免空灵与虚无了――因为,毕竟,我还是要回到白墙青瓦与渔舟唱晚的人间烟火中来,那是一种阡陌纵横中间的诗意美,热烈而随意。所以我必然要在仲春时节将与人亲近的苍山告诉你们。空气中是暖洋洋的杂糅的香味,风是轻而薄的,而地面却是非常地湿润而松软了,在所有树林伸展的叶片下,百草滋长得分外地荣茂。这时候,我们听到布谷在飞翔中共鸣地叫,杜鹃却是没有身形地啾啾,一对长尾巴的彩色的鸟将柔软的双颈紧紧地交织在一起,嘤嘤之声使我们想起那个久远而人间的词令,关关雎鸠。此景之中,的确是可以逍遥地娱情的,只是离神游物外,浮游天地之间的通感还有着微小的距离。毕竟,这是一个具体的季节。   其实,苍山就是我们身边一个硕大的寄情之体。我们进入与品察这座苍然之山,并非长途跋涉与极限体验。与人相契的会心之处,从来也不是仅仅存留在传说与想象中的远处。在这座苍然之山的任意一处,只要有林荫之下的汩汩清泉,其上升的气泡像是轻舒的呓语,也应可以符合我们的梦想了。我们是苍山的一部分,山中的鸟兽鱼虫,也就自来亲人。   苍山苍然,溪水径流。江山与风月,本来就是一种物外,原本没有固定的主人。只要有一份闲情逸致,我们也就是它的主人。
(通讯:671000  云南省大理州广播电视网络信息传输中心  作者:张卫平   E-MAIL:zhangweiping123@sohu.com;           电话:0872-2236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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