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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在一条叫桂河的河流中漫步[原创]

2020-12-02叙事散文瘦棠寒蝉
桂河是泰国西部的一条河流。至于这条河流程有多长,源于何地,终于那里,我无从知晓。再说,我也不想去知道,因为,我不是一个地理学的爱好者。不想去研究属于桂河地理范畴的那些东西。于我而言,桂河,我只要知道它上面那座桂河大桥,只要知道在上个世纪四十
  桂河是泰国西部的一条河流。至于这条河流程有多长,源于何地,终于那里,我无从知晓。再说,我也不想去知道,因为,我不是一个地理学的爱好者。不想去研究属于桂河地理范畴的那些东西。于我而言,桂河,我只要知道它上面那座桂河大桥,只要知道在上个世纪四十年代中叶,在桂河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故事就尽够了。   桂河,从某种意义而言,和我国的南京相似。因为,人们只要一想起南京,就会想到那场惨绝人宇的大屠杀,想起那些死难的30多万个无辜的生命。南京是我们炎黄子孙胸口永远的痛。桂河也然。它是东南亚人和西方人心中永远的痛。南京和桂河,这两个不同的地域,相距迢迢,却共同记录了同一个战争恶魔(日本军国主义)的罪行,记录了同一场充满深重苦难的战争。现在,这两个地名的存在,其意已远远超出了一个城市和一条河流的本身,因为,历史赋予了它们一种超越了狭隘的地域和民族的概念的意义,这一种意义是属于整个人类的。   我最早对桂河的认识,并不是来自于学生时代历史或者是地理的课本,而是始于一个美国人。一个叫戴维。利恩的电影导影。他在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拍摄了一部煌洋大作,——《桂河大桥》。   我未到泰国前,对桂河所有的认识,就局限于这部电影。我当时看得是一盒录像带。这盒带子是我的朋友珂给我的。珂的父亲当时是县广播电视局的一个文化干事,负责保管影像制片。《桂河大桥》是我年轻时接触最早的美国“大片”。时间是在九十年代初的某个冬天。我记得那一年的冬天特别冷,我和珂就坐在我那张“两头斗”(床)上,用被捂住脚,一起看这个片子。二个多小时的漫长,让珂无法承受,最后,她靠在我的肩膀上沉入了梦乡,那时,我们年轻,初涉情海,对爱情理解很浅,我坚信珂最后肯定会成为我厮守终生的伴侣。但最后,我们却分道扬镳了。珂成了别人的妻子。桂河,从那个时候起,就缓缓流入我的记忆,因为它记下了我的初恋。   游桂河是这次泰新马之旅泰国站中最后的一站。那一天,我们从芭堤雅坐大巴车前往桂河。到达桂河时,已是细雨绵绵的黄昏。导游阿峰是个有着意大利血统的泰国人,皮肤棕色,头发自然卷曲,他说中文很生硬,给人的感觉就象是扔硬币,直来直去。在去桂河的途中,他向我们简单地介绍了桂河,以及电影《桂河大桥》,他讲述的语调平直,职业,没有丝毫的情感。通过他的介绍,我肯定,阿峰对桂河的了解也仅仅是导游词中的,他对桂河的认识和我们一样的肤浅。   当大巴车在桂河这个城市中行驶时,我看到许多的西方人。阿峰说,这些西方人是来看他们长眠于此的先人的:他们的爷爷,外公,父亲,伯伯,叔叔。好象是为了印证他的话,他刚介绍完,我们的大巴车刚好经过一块墓地。据说,这块靠近火车站的墓地安葬着7000多死难的西方人。透过车窗望去,这块墓地被绿色覆盖着,7000多人的墓地如同一块硕大的绿草坪。墓地中,徜徉着好多的西方人,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他们手捧着鲜花,他们全然不顾雨水把自己的头发衣服淋湿。我想,这些西方人的心里此时此刻肯定也是潮湿的,他们的心情一定和这雨水一样缠绵。他们希望这些雨水能流经自己的心灵,然而再滴落到地上,渗透到大地的内心,把自己的思念和哀痛传递给地下的亲人吧。   从大巴车上下来,到桂河要途经一个类似于我国义乌小商品市场的一个玉器市场,当然,这个市场的规模和义乌车际商贸城是远远无法相提并论的。这里有花式各式各样的玉器,价格惊人的便宜。几十元的人民币你可以买下一大堆看上去颇为精致的玉器:玉手镯,玉坠,和一些花式各异的玉的工艺品。当然,这里的玉器绝对是赝品。当大伙儿一窝蜂一样飞进这个市场时,我独自穿过嘈杂的小街,一个人静静地来到了桂河,走近了桂河大桥。   黄昏中的桂河是湿润的,雨中的桂河大桥也是湿濡濡的,我没有带伞,但这些并不妨碍我走近这条历史的河流,走近这座黝黑的铁桥。记忆中的桂河是充满炮火的,是惊天动地的,而现实中的桂河却是那样的宁静,河流平缓清澈,河两岸高大茂密的树木,倒映在如镜的河面上,折射出了一种恬然的宁静之美。记得我刚到泰国那天,我在上万米高空的飞机上,从报纸上看到了一则以色列向利巴嫩开战的消息。当时,我的心里就极不平静,充满了一种酸楚。在我们这个地球上,尽管已经没有大的,比如二战那样大规模的战争,但在世界的局部,还不时地爆发着一些小范围的战争,比如阿富汗战争,对伊战争,这些战争同样给阿富汗和伊拉克的人民带来了深重的灾难,他们的耳里,时时响着枪炮声和恐怖的爆炸声,他们随时都在准备着流血和痛苦的呻吟。。。。。。由此可见,我们的地球,我们的人类,包括我们的心灵是多么需要这种恬然的宁静呀。   我用数码相机摄下了一些画面:流水。树木。沿岸傍水而筑的竹木建筑物。当然还有那座气势宏伟的桂河大桥,那条被誉为“死亡之路”的狭窄的铁路。   细雨中,我缓缓地走上了桂河大桥。走上了这座在风雨中飘摇了六七十年的大桥。大桥中央是一条铁路。铁路一点也不起眼,甚至有些破旧了,但这条毫不起眼的铁路在二战期间却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意义。这条铁路直达缅甸,是日军在东南亚战争中的交通大动脉。称得上是日军的生命线,它是日军强征10万东南亚劳工和盟军战俘修筑而成的。为了这一条铁路,无数泰国人,马来西亚人,菲律宾人,缅甸人,越南人还有英国人,美国人,法国人,惨死在日本人的剌刀下。这一条铁路的枕木下,垫着无数个无辜的生命。   在桂河大桥上,有许多人在寻找最佳的位置拍照。我站在大桥的一个突出的铁栏台上,静静地俯瞰着整条桂河。而我的脑海里,又清晰地浮现出了一些《桂河大桥》影片中和画面,想起了那些在日军剌刀下挣扎的盟军战俘的身影,想起了那个视命令为天职的尼尔森上校。。。。。。这时,在天际远处,在桂河的上游,有闪电金蛇一样狂舞。那里乌云密布,肯定大雨如注,洪水从桂河的上流汹涌而下,刚刚还清澈如镜的桂河,渐渐变得混浊了,变得翻滚湍急了。而我们头顶上的雨也稠密起来了。   “上车了。”   在大桥的那一端,导游阿峰在呼喊我。尽管,我还意犹未尽,但我不得不匆匆告别桂河大桥了。因为,我们还要坐30分钟的大巴车赶到桂河的下游,参加在泰国的最后一个游玩项目:夜游桂河。当我走下桂河大桥的时候,我再一次回望了一眼雨雾中的桂河大桥。眼中充满了留恋,桂河大桥,我什么时候还能再来看你呢?   在大巴车上,望着渐渐模糊了的景色,望着浓浓的雨意,我的心里泛上了一缕怅然。如果今夜是个月明星稀的夜晚,那该有多好呀。那样我就能在夜游桂河时,看到月光下流金流银的桂河,看到月光下迷人的桂河了。   我们是在桂河的船上用餐的。菜是地道的泰国菜。有些不合口味。在我们用餐时,我们的船被一只小火轮拖着往桂河的上游走。我草草地用过晚餐就走到船头,看着小火轮冒浓烟在“突突”地艰难地溯流而上。桂河在这里变得有些宽阔,河中有不少的拖轮在上下。上面清一色地坐着和我们一样的黄皮肤黑眼睛的人。夜色浓了,桂河却失去了她的影子,惟有河水依旧“哗哗”地响在耳边。拖轮上的灯次第亮了,灯是简陋的彩灯,五光十色。中间有一个旋转的彩球。有人开始唱起了卡拉OK,周杰伦的《三节棍》董安格的《一世情缘》。。。。。。不唱歌的人拉起队伍合着音乐的节奏开始跳舞。单位里那些平日里严谨不苛言笑的人在这一刻,在这条异乡的河流上也都开始“放纵自己”。   此时此刻,桂河是欢乐的,充满了歌声和音乐,远离了战争痛苦和仇恨。   惟有我,依旧独自一个人站在船沿,看着夜色中的桂河。在这一刻,我感到自己是多么地不合时宜,和这一群欢乐的人格格不入,我是孤独的。   站在这条船上,站在这条浊浪翻滚的桂河上,我突然开始想念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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