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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对不起,民工兄弟

2020-12-14叙事散文吴建中
对不起,民工兄弟那天,我正走在大街上,远远看见前面有群人围在一起,讨论什么。职业敏感性,使我走向他们。近前细看,是一群在全国随便那个城市都能找出来的民工兄弟。看他们的样子像遇到了什么难事。记者的天职加上出身农村的本性,我上前表明记者身份,问
 对不起,民工兄弟   那天,我正走在大街上,远远看见前面有群人围在一起,讨论什么。职业敏感性,使我走向他们。   近前细看,是一群在全国随便那个城市都能找出来的民工兄弟。看他们的样子像遇到了什么难事。记者的天职加上出身农村的本性,我上前表明记者身份,问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
  这些民工兄弟一听我是记者、顿时象遇到大救星似的一下子把我包围在中间。七嘴八舌的争相述说着他们的遭遇。
  看着眼前的一个个头发枯黄、蓬乱,面容黑黄,疲惫的农民兄弟,我马上想到了家乡那些与他们同样在外打工的亲朋好友,心里的怜悯之情油然而生。
  我指定一个看上去较精干的民工,让他慢慢诉说。在他连比带画,加上旁人的补充下,我终于听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群民工兄弟两年前从四川来到我工作的这个边疆城市打工。他们帮一个工头干完活以后,没有按时拿到工钱。两年来,他们一直找工头,找政府有关部门反映情况,但得到的答复都是再等等,再等等,这一等,就是两年。    前几天,他们再一次找到工头,没想到工头施计将他们中一个带头的民工单独骗到一间房里,七八个人对他进行围打,将他打成脑震荡。闻讯赶来的甲方某单位的人及时制止了这种暴行,将民工送到附近的医院,并垫付了住院押金。   事发后,这些民工及时向当地派出所报了案,没想到派出所去了两人看了看后,回来告诉他们,等调查清楚了再通知他们。就这样将他们打发走了。但几天后,仍然没有回音,这些多年在外的民工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法律意识,他们见从基层派出所那里没有得到答案,又找到派出所的上级部门,县公安局刑警队,没想到,对方的回答是,只要没打死人,就不属于他们管。   这些民工在失望之余,最后想到了当地唯一一家代表党和政府喉舌的报纸,对方让他们先回去,答应派记者前去调查,但他们等来的还是失望。   记者碰见他们时,这些民工兄弟再一次找到主管工程的政府某部门,向他们诉说了情况,但对方还是让他们等,无可奈何的民工兄弟,不愿意就这么离去,久久徘徊在街头,不知如何是好。   我弄清了他们的遭遇后,虽然内心怒火冲天,但还是强抑住向他们要了上述材料,告诉他们,我会尽最大努力帮助他们讨回公道。当时我想,现在全国都在帮民工讨工资,况且本地报纸前几天刚好报道了地方政府专门成立了解决民工工资问题办公室,我正好可以借这个东风,在本单位媒体上帮他们一把,促实有关部门尽快解决他们的问题。    我在这些民工兄弟们感激的目光中离去。   回到单位,我急急忙忙把情况告诉了领导,本以为会换来领导几句“你做得好”之类的表扬及看到领导义正词严的表态,谁知等来的却是领导长久的沉默不语。   看着沉默的领导,我的心慢慢的“凉”了。
  果然,领导语气深沉的告诉我:“先等等吧,看看事态的发展再说”。   虽然我心里想着,这样的事还用等吗,按惯例,只要我们的媒体迅速给予报道,就会掀开这个盖子,让这起严重违反国家有关规定的民工工资拖欠事件在社会上爆光,使有关部门再也坐不住,进而促使这起事件尽快解决。但领导说等,就很可能会象民工兄弟的工资一样,杳无音信,但想归想,行动上还得服从领导的安排。
  一个星期后,领导没有安排,我没有问,也知道问了没用。   我一个人悄悄来到那个受伤民工住的医院。谁知,这个民工因为住院押金已经用完,没有钱继续治疗,只好被那些民工兄弟接走了。医生告诉我,那个病人如果不继续治疗,很可能这辈子大脑就不会正常了。   走了医院大门,我感到四肢乏力,顺势坐在医院外面的台阶上。   我不知道,如果他们是我的亲人,看到我这个当初走出农村、让他们引以为骄傲的大学生,城里人,对他们眼前的遭遇既不能提供法律上更无财力上的援助,心中会是什么样的感受! 或许,他们能理解,虽然国家针对民工工资问题出台了有关规定,但如果他们没有那个能遇到温总理的重庆农妇那么好的运气,就会与其他及被拖欠工资的许许多多民工兄弟一样,成为工头榨钱的“机器”及有关部门脚下的“皮球”。而我这个除了比他们多读了几年书,却只能整天奔波于城市滚滚人流中,每天看人眼色、混口饭吃的小文人,除了能用手中的笔把他们的委屈记录下来,投给明知不可能发表的报刊,以尽“缚鸡之力”外,再也无可奈何!   然而现在,我知道,如果再面对前面给了他们承诺的那些民工兄弟,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低着头,羞愧的对他们说一句:   对不起,民工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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