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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我的老师”征文]一种记忆,两般乡愁

2020-12-14叙事散文闫文盛

一种记忆,两般乡愁如果用一两句简单而典型的话概括我的小学生涯,目前能够想起来的不外乎是这几个字。我不知道自己对过去的咀嚼始于何时,或许从离开它的那一天起,这种思念就植根在我的心里了。许多年过去,当我也长大到足以为人父的年龄,才猛然惊醒:当
一种记忆,两般乡愁
  如果用一两句简单而典型的话概括我的小学生涯,目前能够想起来的不外乎是这几个字。我不知道自己对过去的咀嚼始于何时,或许从离开它的那一天起,这种思念就植根在我的心里了。许多年过去,当我也长大到足以为人父的年龄,才猛然惊醒:当年曾经让我有心无力地反抗过的老师,早已成了一个垂暮的老头,曾经教过我母亲并且把她视为自己得意弟子的老师,在事隔20年又跨越20年后,面对当年的我和现在的我,中年和老年这个词语在现在他的身上重叠浮现。过去的几年里,在我返家的时候,他每每准时地赶到我的家中,像赴一个久违的约会一般。我有时简直厌烦,因为老师的眼神总是透出一个人的沧桑阅历和老年时代返老还童般的执著和天真。母亲见我为难,有时便建议我尝试着稍微疏远一点,但要客气,不要生分,其他的事情,由她来应付。他们谈论的话题便一点点地传递过我的耳朵里来。我听到老师在询问着我在外面的情况,包括他的担心,他还说起自己年轻时代的理想,曾经为师生的两个人,保持着克制而本能的亲近和防备。我听着,有时觉得远,有时觉得近,但许多时候,总是无法将这个好奇的老人,同中年时的他联系起来。

  仔细回忆,大约因了他在为师时过分严厉的缘故。他清晰地记得,他威严地背着双手,走进教室,然后讲课,然后,又威严地背着双手,走到我们的身边,看着每一个对他有所防备的学生。我们的防备来自对他严厉的反感和不屑。总是有人会在他转过身去的时候,抬起头来,朝自己的身前身后扔粉笔头。轻微的“咚”的一声响,他回过头来,脸上的怒火密织——“作恶”的学生低了头,在读书或写字。“你给我站起来,到教室前面去。快点。”这样的训斥每一次都是见效的。直到今天我都能听到他的声音,总是弄得自己紧张起来。是一种遥远的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的紧张。我会偶然地期盼着这种情绪的来临。那样的时候,我就离自己的童年又近了少许。

  老师姓王,多年无子。或许是因此故,对别人的孩子,他是亲近而严格的。有时简直过了头,甚至于,连家长都接受不了。总会有觉得自己孩子受了委屈的家长找到学校里同他理论。他并不讲话,就盯着找过来的村民们略显蛮横的脸色,僵持不了三分钟,找的人离去了,他依然如故。二十年后,他还问过我:“你们当时怨恨我?”我未置一词,只是冲他笑笑。他多半并不再重复这样的问题了,只是偶尔会叹气:“到底还是我不对。那时我可能还打学生吧。我记得用力真够狠的。”我还是笑,心里却分明地泛上来那种幼年的疼痛。同时泛上来的,还有一点、两点乡愁。

  王老师后来过继了一个孩子,百般溺爱。那孩子到他家时年龄已经不小了。顽劣非常。十多年后,他们就为他办了婚事。我回忆了一下,似乎有早婚的嫌疑。不过,目前,王老师的孙子几乎有我当年那么大了。老人牵着孙儿的手,脸上是与当年面对一众孩子时完全不同的神气。有时街上遇到,几乎不相信会是他了。但看起来,祖孙两人都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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