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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寂寞先生

2020-09-17叙事散文青衫子
寂寞先生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他环顾四周,又是那一片片熟悉的景象——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头顶上是密密麻麻的藤蔓。藤蔓竖直悬挂着,但又不触及地面。刺刺条条的枝有的缠绕着,伸出无数的枯爪。而他,则被紧紧地缠绕在藤蔓上。父母早早地就不要他了,把他交给

   寂寞先生又一次从恶梦中惊醒。他环顾四周,又是那一片片熟悉的景象——一望无际的地平线,头顶上是密密麻麻的藤蔓。藤蔓竖直悬挂着,但又不触及地面。刺刺条条的枝有的缠绕着,伸出无数的枯爪。而他,则被紧紧地缠绕在藤蔓上。
  父母早早地就不要他了,把他交给地狱的看门人,好像他的灵魂也被出卖了似的。他对这一切早已习惯了。没有人理他,没有人认识他。而他,总是走在阴间阳间的轮回道上,直到上个月,被这无情藤蔓抓了去。
  寂寞先生感到十分口渴,但他的双手被缠着,什么也做不了。想要动起来,只能将这股缚束之力解开。
  眼前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藤蔓和地平线,什么也没有。
  “上帝啊,请给我几滴水吧,我好渴!”这种欲望在寂寞先生的心中不停地徘徊着,像把利剑不断刺着他的心,使他不由得产生了幻觉。
  无限的地平线处像升起了白茫茫的一片烟,又好似一阵风吹过冬日麦田的大平原。隐隐约约的,寂寞先生发现了一座建筑物,好像白纸巾上的黑点。周围仍旧寂静无声,只有他一人。又过了一会儿,地平线的周围又耸起了几座白色的建筑物,不时有乳白色的烟飘下。烟时卷时平。又像根绳子,要把寂寞抓住似的。
  这时,寂寞先生感觉藤蔓有些松了。他赶忙挣脱开,腿脚也不由自主地往前迈去。只见他离远处的黑点越来越近。
  现在他看得见地平线远处的建筑物了。它变得越来越大。在两旁白烟渐渐变稀后,这座巨大的建筑物的轮廓就很鲜明地显现出来——一座巨大的学校。由于处处都聚笼着白烟,便显得银妆素裹,虚无飘缈,也使其结构更加神秘。寂寞先生还是不停地走着。不,他停不下来。这座学校的全景淋漓尽致地展现在他的眼前。它既不像贵族学校那样华丽高贵,又没有土窑学校那样破烂不堪。它的楼顶是尖的,有几个模糊的汉字,凹陷处用金色有力的颜色添充着。整个学校也不是齐平的,而像是一只孩童的手胆战心惊或马马虎虎描出来似的。整个一切对寂寞先生来说,好像一场梦。
  寂寞先生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吱呀声顿时响彻这里。里面又昏暗又寒冷,空荡荡的,只有一张磨得发亮的桌子,一把掉了根钉子的椅子,和一支铅笔,一张纸。他向前走了几步,努力地想要寻求水源。这时他感到真的疲乏了。他有一种不可遏制的渴望。但这里没有水。此时,门仿佛回答他一样又吱地一声关上了。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
  这时他想回去了。转身后,他发现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门,只能用双手努力地去捶墙。可是无济于事。紧接着,他便放弃了。
  寂寞先生只好坐在那张破旧的椅子上。他看了看那光如镜面的桌子,发现里面有个人影,好偈是他,又好像不是他。显然,他被这突如其来的事给吓了一跳。但是,他立即冷静下来,对桌子里面的人说:“你是谁?”那桌子里的人也用同样的话回答他。这时,气氛显得尴尬了,他们互相看着彼此,谁也不说话。就这样,寂寞先生再也忍不住了,便不再理会“他”,而“他”仍是看着寂寞先生,十分窘然地看着他。寂寞先生拿起摆在桌上的铅笔,不由自主地在那张显得可怜的白纸上写着,疾驰着。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什么。不一会儿,那张白纸被写满了,而且每一笔都显得十分有力。
  这张可怜但又美丽而忧伤的白纸,表达了他的心理,但他什么也不知道,只见上面用雄浑有力的笔迹写着:
  亲爱的校长:
  您好。
  我又一次坐在这熟悉又陌生的地方。但是我毕业了,我有权力走出这里。这里好冷,好黑,使我不得不离开这里。但是我出不去啊,因为我太寂寞了,谁也不会帮我,您也不会帮我。我好渴,愿您给我一口水。我快要渴死了。只要您能给我口水,我就能走出这里,毕竟连阴阳之间的看门人也不在了。我好寂寞啊!……
  寂寞先生读完自己写的字后,恍然明白了什么。他开始有点后悔了,后悔来到这里。可谁让他走进来的呢。顿时,他的屁股像是被胶紧紧粘住一样,怎么也起不来,双手奋力挣扎着,扭曲的手指乱舞着,将笔和纸一下子扫到地上,紧接着消失不见了。
  这时,他又看到了桌子中的“他”。“他”脸上露出和寂寞先生一样的表情。但寂寞先生不想看到“他”,出于一种十分自私、恐惧、近乎谨小慎微的愿望:把“他”弄走。可他什么也做不了。但桌中的“他”表情严肃了起来。寂寞先生再也不能求得“他”的原谅了。桌中的“他”愤怒地从桌中起身,将他拉入光滑的桌中,之后,连同学校、白烟,也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几株吓人的藤蔓和一望无际的地平线。
  啊得一声,寂寞先生醒了,奇怪地发现自己竟躺在医院的病床上,周围是白花花的一片。而他妈妈,正担心地坐在床头。他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但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从昨天昏倒在课桌上,你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寂寞先生笑了笑。谁也没有发现,就在病床下,有一只断了的铅笔和一张写满字迹的白纸。
(儿子的一篇习作。发到这里,请各位老师多多指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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