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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三姐的歌哟山妹的情

2020-12-14叙事散文宜山宜水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9:01 编辑

  融化在三姐河里的歌,不用商量,便从心中飞出,唱彻山妹的整个夏天。一三姐生在龙江滨,家住下枧流河村。门前河里鱼欢跳,屋后青山鸟常鸣。侬啊噜……听惯的山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7 19:01 编辑 <br /><br />  融化在三姐河里的歌,不用商量,便从心中飞出,唱彻山妹的整个夏天。
            一

  三姐生在龙江滨,家住下枧流河村。门前河里鱼欢跳,屋后青山鸟常鸣。侬啊噜……

  听惯的山歌从竹林那边飘来,徜徉在三姐的河里,远离喧嚣,远离燥热,远离繁华,仿佛,这世界,只剩下你我和下枧河。“三妹,三妹!”阿牛哥高一声低一声的呼唤,激起了一波又一波小浪花。“哎——”三姐深情的应答,顺流而上,羞飞了竹枝上的翠鸟,洒下一河的金光。这是黄昏时分,温馨与浪漫,渴望与想像,浸泡在流淌着山野情歌的河里,随着袅袅升起的炊烟,变得迷离而遥远。四合的群山中,这条充满生命赞歌的下枧河,显得这样静谧、安详。

  河上挂着一条铁索吊桥,在水里望去,细细的,随着山风轻轻地摇晃。桥头,一座深红色的小屋,伸出轻盈的手臂,仿佛拥抱蓝天白云。夕阳斜晖下,三姐和阿牛哥划着竹排,隐入竹林深处,罗伯特却向桥走来,像一只非洲的猎豹,开着他的车,带着三脚架和一副探寻的目光。你知道吗,眼前的情景,像极了依阿华麦迪逊县罗斯曼桥边的故事。罗伯特走向他的弗朗西斯卡,而你,走向我。

  吊桥猛烈地震动,河水突然哗哗的响,我奋力划着,依然被水淹没,但没被呛一口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一条鱼,在你的怀里,尽情地游玩。这样的怀抱,宽阔平和,清冽的水,是你的手,轻轻地托着我,抚摸过每一寸肌肤,梳理过每一条零乱的水草。水底大大小小的鹅卵石,是你,给我的玑珠,圆润也好,粗糙也罢,沉醉,不知归路。
            二
  山中只有藤缠树,世上哪有树缠藤。青藤若是不缠树,枉过一春又一春。侬啊噜……

  岸边,垂下的条条青藤,一头牵着苦楝树,一头探入水中。三姐的歌,又从炊烟生起的地方飘出来了。这样的歌,从唐神龙元年(公元705年)起,就一直在下枧河上流着,在一坡接一坡的竹林里,口口相传。虽然过了许多年,我还记得,跟着妈妈进山砍柴时,这样的歌声从哪座山头传来,我就知道妈妈正挥动砍刀,积攒下一冬的温暖。下了山,妈妈就会带着我,到流河寨子,看三姐和阿牛哥的赛歌会。三姐的绣球,在寨子的晒谷坪上翻飞,阿牛哥,手拿一根鱼叉,站在一坡竹下,等待。

  是的,等待,从诗经的第一篇起。“亲爱的弗朗西斯卡,多少年来,我们一直都在互相朝对方走去。虽然在我们相会之前谁也不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在我们浑然不觉之中有一种无意识的注定的缘分在轻轻地吟唱,保证我们一定会走到一起。就像两只孤雁在神力的召唤下飞越一片又一片广袤的草原。”罗伯特在厨房的烛光里喝咖啡、喝酒、拥着他一生的追寻起舞时,这样深情款款地说。我一直疑惑,他们放的那支舞曲,是不是三姐唱的这支山歌?

  山妹,天下的歌都是一样的,我也等了你几个世纪。你轻轻地对我说,拥抱着我,任我舒展慵懒的四肢,任我放纵茧缚着的灵魂。一抬头,你就给了我一个天空。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无心的白云在山间相逐,岩边的渔翁,放下他的小舟,欸乃一声,山绿了,水醉了。满川的水,是你的情,沿岸连绵的修竹,就是我追随你的脚步,春夏秋冬,永不凋零,倒影在你的心波,绿在你的世界。
              三
  连就连,我俩结交订百年。哪个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侬啊噜……

  夜色笼罩了整个山谷,吸收了一天阳光的水面,渐渐朦胧,晚风掠过,送来不知道哪一朵晚开的花香,清新而缥缈。竹林后,流河寨的铜鼓响起来,低沉浑厚,把我的心咚咚敲响;三姐和阿牛哥的歌扬起来,柔美与阳刚交融,缠绵与坚定相汇,把我的心呯呯唱活。河水,温热,一遍又一遍,洗刷心田,不知不觉中,异常轻盈,像水面的荷叶,舒卷自如。叶下,有一只青蛙,在深情吟唱:

  我的时间没有一丝缝隙/所有的角落都被一个名字填满/这名字十分顽强/我无力驱赶/只好屈服只好投降。

  这样的夜曲里,埋藏水底的一颗古莲,发芽,长叶,悄悄绽放美丽的花,一夜,又一夜,低头弄莲子,莲子清如水。这样的夜曲,不属于舒伯特,属于罗伯特和弗朗西斯卡,属于你和我。从今往后的年年月月,萦绕在我的生命中,就是在碣石和潇湘的无限路上,我也会放着滟滟的光华,随波千千万万里。
  相思一天又一天,铜打肝肠也想断。相思一年又一年,铁打眼睛也望穿。侬啊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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