抒情散文

[原创] 白天不懂夜的黑

2020-11-28抒情散文清风盈袖

<>　　“我好寂寞，真的好寂寞！”她倚靠着我，一边喝一边晃动杯中的红酒，仿佛要饮尽内心的孤寂、倦怠和痛楚，她幽幽地喃喃地，在如泣如诉的《白天不懂夜的黑》里，让无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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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寂寞，真的好寂寞！”她倚靠着我，一边喝一边晃动杯中的红酒，仿佛要饮尽内心的孤寂、倦怠和痛楚，她幽幽地喃喃地，在如泣如诉的《白天不懂夜的黑》里，让无能为力为她分担点什么的我听了格外地难过和心酸。轻轻握住她冰凉却白皙如水葱的手，希望能给无助的她，传递一点点温暖。白天不懂夜的黑，事实上谁又能够真正懂得谁？我禁不住暗自苦笑。我们相识于文字，曾经亲如姐妹，还以为可以手牵手一辈子，走着走着，却逐渐觉出彼此间的陌生。
　　曾有一手让我们相识相知的好文笔，而她却常常把文学与现实混淆，把生活经营得一团糟。创作源于生活,二者却非等同。文学能够按照自己的喜恶随心所欲编排、更改这样那样的情节、片段、结局，而生活中的喜不喜欢，愿不愿意，往往是由不得自己安排的。生命不仅仅为自身而存在，更多是为着一种责任和义务而延续。生活原本平实，因为平凡而实在而隽永，没有那么多的大起大落，没有文字渲染出那样多的哀与怨。哭过、笑过、爱过、恨过，当花样容颜随时光流逝而繁华落尽，曾经起伏跌宕的心境如浪尽的沙滩，沧桑而笃定，而从容。抖落一身繁冗的生命生活呈现出秋水般的静谧安详恬美。磨折了这样那样的悲欢离合, 都是对感情对生命坚韧度的一次次考验和锤炼,丰盈生命的底蕴和情感的厚实!让人更懂得该珍惜什么，该放弃什么。倘若还乐此不疲地把文字里最唯美最不食人间烟火的那一面，硬搬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一味沉溺于文字渲染营造出来的风花雪月，不是生活太过清闲无聊，就该是心态没有与年龄同步吧。但我说服不了她，她也一直惊讶于我对人对事，包括对待感情所表现出的理性和豁达、冷静，认为缺乏了文人墨客的激情和狂放，近乎另类。我非文人，不过是喜欢用文字形式表达内心的井底之见而已，但倘若把痴狂、滥情、放纵等等视为文人一种特质的话，应该是对真正文人的一种曲解和亵渎，更是一种浅薄无知！
　　在认识的文友中，她无疑是最漂亮的，快至中年，风韵依旧，走出蜗居的世界就犹如她展现魅力的舞台，一举手一投足，每个手势每个表情好象都排练上千百遍一样娴熟而优雅。一双美丽的丹凤眼虽有明显人工雕琢痕迹，却不乏勾魂夺魄之魅，又特别不怕冷，哪怕是寒冬腊月，最喜欢穿或低胸或坎肩吊带衣裙，连内衣的黑色蕾丝花边都常常招摇地显山露水。说话声音足以与莺歌一比，再加几分娇嗲，可想而知是怎样撩人！被男人、爱情、红酒、咖啡、玫瑰、香水……包围的女人怎还会如此寂寞？
　　白天和黑夜只交替没交换/无法想像对方的世界/我们仍坚持各自等在原地/把彼此站成两个世界……是的，我们是这样的不同，是这样的无法相懂。正如白天不懂夜的黑，她不懂我的梦，我不懂她的美。如我们彼此紧紧倚靠着的这一刻，身在咫尺，心在天涯，她的寂寞是我无法焐暖的。而或许我的怜惜也是多余的，她的寂寞只源于短暂的等待，一声充满情欲的问候，一朵不知投送过多少香怀的花，就会令她神采飞扬，以爱情名义去赶赴一场新的约会。有钱有权、儒雅堂皇的他们中的任一个都足以填补她的寂寞，她也一直孜孜不倦地想以自己的妩媚留住任一个，而多年来，换得比走马灯还勤的他们却有着惊人的雷同，那就是在短暂的如火如荼之后，舍弃她比弹去指间一烟灰还随意轻松！静静注视着她别说让男人动心，演绎了若干场爱情悲喜剧，连我也被蛊惑得神情恍惚起来的魅影，我突然想起张小娴作品集里的这段话。
　　看过一部西片，好色的男主角跟一个相识不久的女人上床之后，有感而发，说“男人一生努力，其实所有高潮加起来也不过几小时。”伍迪、艾伦的新片《子弹横飞百老汇》中一个女主角说：“爱可以很深，欲只可以寸进。”两部电影两句对白都宣告了欲的有限。欲的计算单位原来不过是分钟和英寸。许多男人自命风流，他一生的进步不过如此。一个男人真正能进到一个女人的心房，能留在脑海，能霸道地控制她生命的，是爱而不是欲。
　　难道，男人对女人不是如此？没有发自肺腑的爱，再美的女人也不过是男人寻欢的一道具，寂寞时分的一朵花一只烟一杯酒，拿什么去把他恒久留在生命里？爱情不风流，风流的事不过是躯体的游戏，至多还是感情的游戏，可是当真的爱情来临时，灵魂因恐惧和狂喜而颤栗了，真正的爱情是一场灵魂和灵魂的相遇。
　　行走在红尘的生命，孤独其实都很深，但孤独与寂寞只是近似，而不等同。要填充寂寞而致的空虚空洞并不艰难，譬如所谓的爱情，譬如身心的放纵，而之后却是更空更深的寂寞。而倘若是孤独，却不是什么人和事介入就能够得以消除的。澹泊超然的孤独者常常以心作杯，孤独为窖，平静地独自细细品尝，去体味人生最独特的香醇，以非凡的忍耐和坚韧在孤独中切身感受自己，品味生命，并让一种冲出包围的坚强信念伴随着自己一步步走过孤独，走过困境，经历过孤独的磨练，就会有灵魂的升华，牢牢把握在手的就该是真正的生活历炼了。
　　果真不出所料，当手机终于在《你是我的玫瑰》声中响起，欢快跳跃的阿拉伯数字刹那间点亮她眼中喜悦的火苗，就知道是自己自觉告别的时候了，我顿感如释重负！轻快地穿过夜色回到家，认认真真把脸洗得干干净净，松松地用一根发带束起头发，换成宽宽软软的睡裙,柔柔的,暖暖的，感觉真好。再沏一杯热乎乎的绿茶,轻轻关上门和手机，就把所有的喧嚣嘈杂挡在门外了，偌大房间是一片只听得见自己呼吸的恬静。在天籁般环绕开来的乐声里，手捧一杯清香，静静地看论坛上朋友的帖子，静静地写着所思所想。我愿意永远以孤独的方式阅读自己，阅读这个世界。一天又一天，岁岁又年年，宁静、平和而充实。
2006年10月27日夜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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