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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清明节的祭文——怀念我的母亲

2020-11-17叙事散文那鹏
按照老家风俗,秋天祭坟,春天拜(献)坟,清明扫(上) 坟,以表达对逝去的亲人的怀念和哀思。除特殊情况外,每年的这三次仪式我都尽量携妻儿做到,这不仅表达对亲人的怀念,也同时告戒子女时时不可忘了祖宗,忘了家乡。今年春节献坟,因从大年三十开始就忙
  按照老家风俗,秋天祭坟,春天拜(献)坟,清明扫(上) 坟,以表达对逝去的亲人的怀念和哀思。除特殊情况外,每年的这三次仪式我都尽量携妻儿做到,这不仅表达对亲人的怀念,也同时告戒子女时时不可忘了祖宗,忘了家乡。   今年春节献坟,因从大年三十开始就忙于整理农村老宅院落事宜,无空上山,心里老是空空的,到办公室上班都快半月,都还是魂不守舍。   清明节总算到了。跪在母亲坟前,又久久地想起生我养我的亲爱的母亲!   我的母亲生在农村、长在农村,虽不识字,但明白事理,心地善良,为人耿直。父亲去世后,我多次说服她来和我们一起住,免得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相互挂念,可是她就是不同意,说海边的农村空气好,闲人多,而且斋奶会(即佛教莲池会)活动时间多,对身体有好处,再说我也住不惯你们的单元房。我想随性也是一种孝道吧,只要她身心健康。   可是只要十天没听到我们的消息,她便心神不定,托人打听,或者背上几个自己舍不得吃的自家养的土鸡蛋以及自家园子里种的几棵青白菜,虽隔十多公里但需坐两次汽车怅歪歪的来看看孙儿孙女,然后又当日返回去,你就有一万个理由也很难留她住上一宿,因为她总是挂念着家里的鸡呀鸭呀鹅呀!每当此时我的心理总不是滋味。告诉她,您这么一把年纪了,别老挂着我们,有空我们会回家看您,她嘴上说好,可是到时她又忍不住来了。

  每当听到我们要回去的消息,她总是站在家门口,盼望着我们,只要听到车子的声音(有小型面包车来回从城里拉客到村),她就眯着眼翘首看呀看,生怕稍不注意,我们会溜过去一般。只要见到我们,她就把事先煮好的鸡蛋、咸泡鸭蛋、泡梨一古脑端出来,好象我们饿了几天几夜似的。没等坐上几分钟,她又背上背篓到村口的自家园子里找些菜呀瓜呀回来,还说这些是电视广播里告诉的环保食品,这时儿女都夸奶奶七十多岁还会时髦。母亲总是乐得合不拢嘴,似乎比儿女吃下去后肉会长在她自己身上还高兴!

  这就是一辈子只想着子孙儿女而忘记自己的我的老母亲。父母把我养育成人,把我供到大学毕业,而且分配在国家机关工作,我为父母又做了什么?!   我的母亲已经去世快五个年头了,可是她那音容笑貌至今仍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白日里会经常产生幻觉,似乎她正笑咪咪怅歪歪地向你走过来;晚上闭上眼,经常梦见她又背着背篓给我们送东西看望她的孙儿孙女来了。“妈,告诉您多少次,年纪大了,别忙来跑去的,多累呀!”她只是笑笑,什么也不说,慢慢地怅歪歪地又走了……多少次自己从梦里惊醒。   我永远也不会忘记2002年10月9日。深夜2时,夜深人静,整个城市似乎都经过一天的喧嚣的疲惫而沉静在睡梦中,静得令人窒息。一阵急促而清脆的电话铃声将我从睡梦中唤醒,我无法鼓起勇气走近电话机,正常的思维告诉我:半夜电话只有两种可能,一是无聊的捣蛋鬼;二是…。我几乎瘫软下去,果然是我母亲去世的噩耗!   天那,是我近一个月没去看望生我养我的时时挂念着我的母亲呀!我真该死,你就真这么忙?连生病的近80岁的老母亲都不能抽空回去看看?   我慌慌忽忽地走到大门口,好不容易堵住一辆的士,可是一听出城去30 里外的农村,司机摇头了。我沮丧极了,我告诉的士司机,你也不看看我这样子,能抢你伤害得着你吗?最后在我真诚请求下,第二辆的士才高价载我。   回到家,看着母亲静静的躺着,亲戚朋友在忙呼着,我反而表现出异常的平静,忘记了悲伤,怎么会相信母亲去了呢?她明明睡着在床上嘛。等到亲戚朋友把母亲洗涮整理好放进棺材中,我才反应过来,眼泪肆无忌惮的淌着,可我还是抑制住,不哭。等到亲戚朋友走了,不见母亲在床上,只有那阴深的冷冷的月光和一动不动守在母亲床底下的乖小狗。周围的一切安静得出奇,初秋的凌晨的风凉凉的,我实在无法抑制住悲伤,才痛快地号啕大哭了一场,没人劝停,惊天动地,直到眼睛枯疼!谁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呢?   2002年是我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段,什么叫祸不单行,我算感触至深!9月,平时很少病痛的母亲突然直不起腰,腰锥发炎,多方求医就是不见效。老妈在痛苦中呻吟,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请村里的医生给她不断输液(她拒绝到大医院就医)和抽空多回家看望她,给她以精神上有所寄托。可是就在母亲生病的同时,我的妻子也患了肺部感染,急需住院,我只有两头兼顾。就在妻子有所好转的时候,远在300多公里省城读高中的儿子下课后打蓝球不慎摔断了鼻梁,正在住院抢救。我夜间22时接到他班主任的电话,只好先托朋友到医院去看一下,然后买了夜班车票丢下妻子女儿和挂念着的母亲赶到昆明去。就在心急如焚的煎熬中希望尽快看到儿子的时候,夜班车跟我作对似的抛锚在离省城昆明90多公里的荒郊野外,几经周折耽误了近3个小时才看到一脸血污的儿子还在红十字会医院急诊科输液。我鼻子酸酸的,强忍着眼泪赶忙帮他联系照X光片、办住院手续以及洗去干沾在他稚嫩的脸蛋上的血污。   我清楚的记得,医生在住院单上写着:2002年9月29日收住。病人姓名:那××,男,16岁。病情诊断:鼻梁骨折。国庆前夕,医生说先消炎打点滴,手术要等国庆长假后才能做。天那,家里还有两个病人和生活还不能自理的女儿,怎么办?尤其是我年迈的老母还不知道妻儿生病的消息,肯定在盼着我回家哟!经再三请求,医生总算答应国庆第三天加班给儿子做手术。   10月8日,我把还未痊愈的儿子送回学校上课,10月9日赶回单位上班,打算第二天,即10月10 日,哪怕再忙也得去看望老娘了,可是……   母亲走了,带着思念,带着疑惑,带着遗憾,带着愤怒,带着……永远地走了!

  呜呼,哀哉!您安息吧,亲爱的妈妈!我们给您扫墓烧纸来了,原谅您不孝的儿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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