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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仙桃、仙人球

2020-11-09抒情散文雨夜昙花

仙桃有位老妇在街边出售果子,我一看到就惊讶:“仙桃!”如果不是再次相遇,也许我已忘记了它的存在。仙桃并不是一种很可口的果实,微微有些甜,但果肉里有许多小小的籽实。仙桃也不好看,虽然绿得生浓,但椭圆的它长满了细细的刺。小时候,为了吃它,时常
仙桃
  有位老妇在街边出售果子,我一看到就惊讶:“仙桃!”如果不是再次相遇,也许我已忘记了它的存在。

  仙桃并不是一种很可口的果实,微微有些甜,但果肉里有许多小小的籽实。仙桃也不好看,虽然绿得生浓,但椭圆的它长满了细细的刺。小时候,为了吃它,时常被刺到,刺又特别细小,无法把它从手上剔除。因此,纵然是物质异常贫乏的年月,仙桃对于幼年的我们而言,仍然是可有可无的。

  我离开家乡时,因大雨,车在山路上打滑。众人无奈,下车等援助。山坡上许多仙人掌迎风生长,我慢慢往山上爬。父亲让我不要跑远,我说只是看看仙人掌结果没有。仙人掌的果,就是仙桃。那天,整整一面山坡的仙人掌,没有开一朵花,没有结一枚果。   到了新家,有邻居种了一大棵仙人掌,开嫩黄的花,也结果,每一枚都是我熟悉的模样,只是它们从来都小巧可人,不等粗过拇指就从掌上脱落。渐渐地,我也就不再去关注是不是会有一枚仙桃能长到拳头那么大。   在我已忘记家乡有这一种果实时,它突然出现了,但我依然记得,不能碰触它的绒刺。老妇说:“没关系,我用布把刺都擦掉了。”我买下了那一篮仙桃带回宾馆,在吃它的过程中,被没有抹除干净的刺刺到,奇怪的是,我已忘记了它的口感,以及它的果肉里有着许多籽实,刺痛的感觉却依然熟悉,那它刺中的那一刹,我好像看到了童年的自己,生活在家乡的自己。   我在窗前坐下来,静静地找那些扎进我手掌的小刺,把细细的它们慢慢剔除。一直以为无法找到的小刺一根又一根剔除后,手上便不留一丁点痕迹,就似一切从未发生过,找不到伤痕,也不再刺痛。其实如果找不到刺,也无关紧要,随着时间的走动,那些微微带一点黄色的绒刺会自动消失无踪,在我童年那些被仙桃刺扎中的日子里,从来都不耐去找刺,但它们都消失了。   然而,后来的日子里,每当想到自己独自坐在宾馆中细细剔除手上绒刺的那一刻,依然能感觉到那种痛,细细的,找不到来源。那天,窗外是我的家乡,桌上是家乡的果实,我依稀听得到,窗下人们的说话声,那是我家乡的方言。只是,虽然身在家乡,我却已是异乡人。 仙人球   据说仙人球能防辐射,所以很多办公室都有它的身影。所幸仙人球不是太枯燥的植物,它们形态各殊,有的玲珑珍袖,如乒乓球般;有的憨态可掬,肥肥实实,比蓝球还大上一、两倍。刺又不尽相同,有的密密麻麻布满全身,有的稀稀疏疏略表意思。   我们办公室里也有棵仙人球,秀气得刺都细细长长,开米粒样的水红花朵。有几天忘了浇水,花不等开就一朵朵干了。浇上水后,尚未干瘪的花隔天就展开花瓣,有几分羞涩地露出精致的花蕊。它小得要细细看,才知花开又或花谢,仰或还是苞。   七月换了间办公室,这里也有仙人球,胖墩墩的,足足有个面盆大。那时在金殿公园里见到,一大片,远远看去,圆溜溜地,似乎可以抱来怀里爱怜一番。走近些,就见它们浑身的刺,很硬,我怀疑比针还尖硬几分,不过头顶一圈绒毛,乳白色,很柔软的样子,伸手摸摸,里面藏着许多新长的刺,虽然还不能刺人,但也是尖锐的。办公室里这一棵,从几年前我串门过来看到它到几年后天天和它相对,它都一个模样,没有长大,也没有生出小宝宝。它又大约是不会开花的,就这样圆圆鼓鼓地静默着,很有几分坦然的厚实样。   有时,办公室里只我一人,电话不停,传真也不停,还有人来询问一些事,来来往往,忙碌得水都顾不及喝一口,它也就好像不存在。有时,一个下午安安静静,没有人来,电话也似断了线,就打开音响,让邓丽君低低地唱她那永不衰老的歌:“柳丝长,情意也长,想你想断肠……”,一面听一面喝水,偷得一时闲的时光就柔软了下来,但它仍然那样呆呆的,摸摸它头顶的绒毛,还是有着生命的韧度。   有时下雨,哗哗哗的,风一阵阵穿窗而入,凉意袭人,但它的刺依然颗颗笔直地挺立。有时太阳白晃晃地映照进来,但照不到它的身上。它好像无知无觉,不懂得什么是孤独,永远这样呆呆地蹲在盆里。来这间办公室里两个月了,没有见人理会它,也没有人为它浇水。我猜它一年都不喝几口水,心里有些想念那棵细致秀气的仙人球,没水喝也懂得抗争。   昨天起来接传真,因匆忙,手一甩,生疼,中指尖被它刺了一个洞,血一下就冒了出来,如颗珠子。我不知刺得有多深,但键盘都不能敲了。一天一夜,它都疼着。   早晨来办公室,只有我和它,它依然故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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