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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听春

2020-10-03叙事散文西溪
(西溪拍于2008.11.21日)你在哪儿?你在南国的大路边等一骑叫风的骏马,你还是站在滔滔的江岸待一叶名雨的小舟?呀!昨日一句唏嘘叩问,不想今晨,春就猝不及防的绿成了北国一行垂摆着柔嫩枝条的柳。忽然意识到,春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它在树木


(西溪拍于2008.11.21日)

  你在哪儿?

  你在南国的大路边等一骑叫风的骏马,你还是站在滔滔的江岸待一叶名雨的小舟?

  呀!昨日一句唏嘘叩问,不想今晨,春就猝不及防的绿成了北国一行垂摆着柔嫩枝条的柳。忽然意识到,春一时一刻都没有离开过,它在树木中,在泥土中,在种子里,在草间 ……默默祷念着季节幽微的禅语。

  原来,春天用宜人的春色撩拨我们眼眸的时候,真正的用意,却是让人静下心神儿侧耳倾听的,倾听春天那些有声的、和无声的自然之音。

  二月春晓,鸟儿们起的早了,鸣啭中,嗓音高了,亮了,似乎,地上的草芽,树木的绿意,都是由它们一声声拔出来的。

  与鸟鸣比起来,我更愿意倾听鸟儿们的理翼和扑翅声,那么的自然,那么的舒展,那么的让人容易触摸得到的美好。以为,鸟儿的理翼和扑翅声,离春天最近,且牵连着整个四季。踩着阵阵的理翼与扑翅声,我听到一棵大树的生长,听到季节喃喃的低语。你听,枝条咯吱咯吱地从树干中抽节,叶子咕咚咕咚、破茧一般地挣出枝茎,花朵羞答答地躲在叶子后面咯咯咯地笑……如果,延伸一段听力,还会听到秋天果子从树上的坠落,听到一棵树由绿变黄的轻轻叹息……生命是如此的强大,又如此的脆弱,从而让人珍重不已,在倾听自然和季节的那一瞬,我无意间听到了自己。

  一粒种子是渺小的,而种子的种子,来自远古一株古老的植物,在它光滑的种壳内,重叠着无数的春天,包裹着无数个季节,凝视着它,你能望到时光的另一端;倾听着它,你会探寻到季节的秘密。

  无疑,种子是一位知春的老者,深谙自然的法则。将耳朵贴近它,会听到来自大地上的耕耘,听到农人汗水的滴落,听到泥土敞开胸怀似年轻母亲给予婴儿的喂育。薄暮西山,牧人赶着牛羊渐渐隐没进漂着袅袅炊烟的村庄,雁群排成人字,扑闪着翅膀在天空盘旋了几周,归巢了……而种子,还留在春泥里,哦,翻个身吧,伸一伸胳膊腿吧,打一声哈欠吧,要莫,就轻轻哼一首歌,地气,天气,节气,沃壤,还没有把它孵化成一棵长叶开花的植物,它只待春令一声召唤,便会急不可耐地破壳而出。我静静地看着一粒种子,便禁不住合手祈祷:假如有来世,我祈愿上帝给与我更多倾听自然的灵性,赋予我种子的智慧。

  走近草,就不由自主地伏下身去,象仰望大树一样地仰望它。

  草,在季节的轮回中,反复地死去,又不断地活过来,每一次的生与死,都似一次对生命的提纯过程:仔细将风尘过滤,然后回归到生命的初始,再赤子一般地从泥土中拱出地面,挺立着卑微的生命,用无畏的眼神,以大树的姿态,看着这个纷纭的世界。一棵草,有过生与死的熔炼,还会害怕什么呢?还会在乎什么呢?它在死去活来的、不间断的生命轮转中,早已看透了季节,看透了生命。它活的既倔强又超然,野火,踩踏,冰冻,都无所谓,用单薄的身躯拥抱整个春天才是一棵草最可欣慰的。我敬畏一棵草,不单单因为它的顽韧与觉醒,更因为它不因死过,而轻视生的意义。一棵草无言地走过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然而,它每一个转身,都让我们听到一句惊天动地的哲语。

  早春,踏上一片土地,泥是新的,空气是甜的,钻出地面的小草芽是亮的,踮两下脚掌,会听到人与泥土最亲切的交谈。

  土地,被我们踩在脚下,但它却托起我们,托起一棵大树,也举起一株小草;它承载着山河日月,承载着风霜雨雪,承载着季节,承载着生机盎然的春天。一方泥土是沉默的,默默地接纳万物,默默地承受外在的压迫,默默地施与自己的所有。其实,泥土不需要你过多的赞美,它更需要你用心灵的耳朵去倾听,倾听泥土深埋着的、无数生长的因素,倾听泥土蕴藏着的、无限向上的能量,倾听泥土进行着的、生命的起承转合。虔诚地捧起一握泥土,我问:谁敢否定,这一握泥土里面没有叶绿、没有花开、没有一棵大树参天呢?

  哦!春来了,如果还有什么疑惑,就听听春怎么说,听听春天里的大树怎么说,听听春天里的种子怎么说,听听春天里的小草怎么说,听听春天里的泥土怎么说……


                               2009.2.11日西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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