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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老婆的江南老屋

2020-12-14叙事散文羽佳
和老婆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中,断断续续从老婆嘴里听到她讲述的许多关于她童年的故事。这些故事有的可能因为时间关系有些淡忘 ,有的因为老婆经常提及,竟然是印象深刻,犹如自己在那里住过一般。老婆的童年是在江南度过得。在她的口中,
 
  和老婆结婚已经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中,断断续续从老婆嘴里听到她讲述的许多关于她童年的故事。这些故事有的可能因为时间关系有些淡忘 ,有的因为老婆经常提及,竟然是印象深刻,犹如自己在那里住过一般。   老婆的童年是在江南度过得。在她的口中,最常提及的是那栋江南的老屋。老婆说,称作老屋,因为那是一幢老旧的木建筑。建筑依托在一条小河的旁边,旁边散散落落地住着几十户人家,建筑风格基本相同。那时的那种建筑并不是一户人家一栋,而是三四户人家住在那样的一栋房子里。   是四十几年前了,老婆还只有六、七岁的样子,正是顽皮的年纪。虽然是个女孩子,却被周围建筑里的小伙伴喊作“假小子”,调皮顽劣可见一斑。   老屋有两层,除了屋顶和墙壁,其余的部分均为木制,尤其是长长的楼梯和长条的地板,踩上去吱呀作响,楼上若有个声音,楼下听得十分清楚,夜深人静,谁家有人晚归,几乎全楼的人都知道。小孩子嘛,难免活泼好动一些,兴致来了就在地板上连蹦带跳,常会招来楼下邻居的抗议,或是用木棍捅棚顶以示警告,或者直接就找到老婆的爸妈理论。小时候为这事老婆没少挨打,偏偏她又健忘得厉害,把自己的爸爸妈妈也弄得没奈何。   因为到处是木头,一到天黑,角角落落里蜇伏了一个白天的动物们便纷纷出动,嗑木头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夜晚显得特别地清晰,每当此时,小时候的还不是我老婆的这个小姑娘便紧张地蜷缩在被窝里。这还不算,那时最让人心悸的就是起夜的时候,一拉开灯,只见满地四散奔逃的蟑螂,弄得人心里麻麻的,当然少不了这个小姑娘的高声尖叫,然后就是和它们比着赛的逃跑,搅扰了全家人的好梦。因此,从小我老婆就特别害怕这种虫子。就是现在白日里遇见它,她也会大叫一声,或者干脆跳了起来,喊着嚷着让我去把它消灭。   说起老屋,由于老屋本身就住着几户人家,还有附近屋里的人。小孩子是很容易聚集到一起玩耍的。一凑,就是一大帮玩伴。这些玩伴就在老屋度过了一个个愉快的冬夏。一大帮子大呼小叫地攀上爬下,津津有味地做着各种有趣的实验,拿小锹头挖陷阱,用水在大冬天里浇冰出溜儿……。有时几个人较起了真,规定谁先迈出一步就算谁输,为了面子也觉得特殊有趣,就尽量保持不动的姿势,就那样僵持着,固执地做着只有孩子才懂的游戏,几个小时过去了,直到各自都感到疲惫得受不了的时候,才会认真地商量和解的方法,于是几个人大喊1、2、3然后一起跳开,结束整个的相持过程。   那时,还不是我老婆的那个“假小子”常会调皮地突然袭击,敲打小伙伴的后背,惹得他们在后面拼命地追赶,她就奋力地在前面跑,跑上老屋的楼梯,腾起满天的灰尘,然后慌忙准备一些武器,比如一盆水,一堆小石子之类的东西,守定要塞,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单等追兵上得楼来。小伙伴们觊觎着,不一会童心使然,就会不顾死活地冲上楼来,而她看到居然有人轻举妄动,马上端起水盆,拉开架式,恶狠狠地向小伙伴身上泼去,当下敌人便呈数只落汤鸡之态。于是游戏在某种程度上就增加了一层火药味儿,你攻我守,几盆水下去,就有人哭着去喊家长了,而闯了祸的她就躲在屋子里,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任谁叫也不给开门。而晚上爸妈下班的时候,就没有她的的好果子吃了。   那时还不是我老婆的这个小姑娘还有很多不可思议的爱好,尤喜把自己藏起来。于是,家里的柜子,箱子等可以隐藏的东西就是她最好的的栖身之所。家里还有一个长方形的小木桌,前面是两个抽屉,下边就是一块布帘子,显得有点神秘,在那时的她看来,似乎这么一遮,就可以与外界完全隔绝了。她就常常找来家里的旧被子,或者谁的衣衫,细细地铺在桌子的木镗上,然后舒服地躺上去,往往不知不觉就睡去了。妈妈没看到她便四处找,而她在妈妈的呼声中钻出来时,常常会吓妈妈一大跳,埋怨她怎么钻到那里去了。于是妈妈再找不到她的时候,十有八九她是在桌子里睡着。   家里的老式缝纫机也曾是年少时还不是我老婆的那个小姑娘的最爱。就那么不到一米见方的长短,6、7岁的她躺上去腿还是要耷拉下来,可有一段时间,她却执拗地要躺在上面才能安心睡觉。现在的我是无法理解她当时的想法的,大概她也许只是觉得好玩罢了。至于在上面睡着了,半夜重重地摔在地下,却仍未醒来有多少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只是每当自己说起这段往事,自己都会忍不住的笑。   老屋里没有取暖设备,没有自来水,没有厕所,是个纯粹的“三无产品”,冬天滴水成冰,早晨没生火的时候水盆里一下冰碴子,脸都没法洗,而夏天又闷热得要命,呆在屋里不如呆在屋外。老屋人一年年地忍受着生活的困苦,也收获了原始的快乐,包括在老屋里成长起来的那个还不是我老婆的的小姑娘。   我知道,在老婆和我自己,我们的心里都存有一片关于老屋的难以忘怀的记忆。   河边洗着手绢,抓着鱼虾,夏日里飞上树梢的小鸟,翩飞的蝴蝶,夜里闪闪发亮的萤火虫,以及用我们自制的网子逮蜻蜓的日子,被父母吆喝着回家吃饭的不绝于耳的声音,尤其是过年的时候,老屋的老老少少聚在一起,大家热热闹闹地辞旧迎新,小孩子们穿着簇新的衣服,分吃着甜甜的糖果,追打着不知疲倦地做着游戏,所有这一切,汇成了一条关于老屋的永远的记忆之河……   所有这些,就是散散落落的老婆老屋的童年以及她的故事。当然,老婆家的老屋早已没有了,因为她们全家早就迁移离开了那里进入了城市。那里也早没有了原来的痕迹,大概是一场大水的原因,使得那里如今变成了湖泊。于是,老婆童年的老屋就这样永远藏在她的记忆和叙述中。当她看到我写的“老屋童事”时,老婆央求我也写一下她的江南老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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