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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三十难立

2020-09-24叙事散文马不停蹄的忧伤
三十难立我与李璇青梅竹马,纵然相爱已过十数载,却远远没有看够对方,偶尔抱在一起看碟,这份感觉与初恋时无异。只是时光的演进不可抑制地带动了年轮的增长,当20世纪的第一个年代结束,我们也已站在30岁的门槛前,八零后生定的孤独与莫名的骄傲似乎也要
                     三十难立   我与李璇青梅竹马,纵然相爱已过十数载,却远远没有看够对方,偶尔抱在一起看碟,这份感觉与初恋时无异。只是时光的演进不可抑制地带动了年轮的增长,当20世纪的第一个年代结束,我们也已站在30岁的门槛前,八零后生定的孤独与莫名的骄傲似乎也要画上句号了——婚姻,已经迫在眉睫了。   我不明白三十岁意味着什么,我依然坚定地认为自己还是个孩子,我还是会对着母亲耍点小孩子脾气,偶尔还要跟她生个闷气。我也还没来得及去了解什么是婚姻,在身边同年龄的朋友已经对《婚姻保卫战》痴迷的时候,我对此嗤之以鼻。但在2010年初夏,老妈突然问我准备什么时候结婚,我才惊觉“独身或结婚”这个不可逃避的选择可能已经来了。   事实上,李璇从来没有在意过我们之间是否有婚姻的关系,至少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结婚”这两个字,虽然我们参加了不少同学、同事的婚礼。而在我告诉她我妈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李璇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干嘛啊,现在这样不是挺好吗?”我顿时如释重负,笑着向她竖起大拇指:“英明!”——“‘独身或结婚’这个不可逃避的选择也许还在十万八千里之外,我暗存侥幸之心。   郁闷的是,有人说感情不是两个人的事情;更郁闷的是,有句俗语叫“皇上不急太监急”——话虽难听,但真的很实在。老妈自那次问了一声何时结婚后,便再也停不下对此事的关切,似乎找到了一份值得倾注全副身心的事业,只要看到我和李璇在一起,便哝哝着:“你们年纪也不多了,三十岁之前不生孩子就比较难生了。”听到这些,我只低头跟李璇说三个字:“更年期。”李璇稍好,每次都冲我妈笑笑,说:“阿姨,我们还没玩够。”紧接着,是我老妈新一轮的语言轰炸。   盛夏来临,我又突然发现有一个叫催婚联盟的组织无端形成了,联盟的甲方是我苦口婆心的老妈,另一方自然是李璇她语重心长的妈。两未来亲家母某一天约了我和李璇去喝茶,刚刚入座就直奔主题:未来丈母娘说我得对李璇负责,是时候给她一个名分了;我妈干脆搬出古训,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和李璇面面相觑,什么都没应,催婚联盟便后退了一步,建议先登记,以后再摆酒席之后。我对此继续坚决不应,李璇却似乎有些动摇,说“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当天回到家,一番云雨后,李璇将头靠在我胸上,幽幽地说:“我们住一起也很久了,年纪也不小了,要不听老人家的,结婚吧?”我有些纳闷,“我们感情不挺稳定的么?干嘛非得用婚姻来约束?”李璇突然挺起身来,撅着嘴巴冲我发飙:“你为什么要逃避婚姻?是不是并不看好我们之间的关系?是不是不想对我负责?”我捏捏她的脸,“傻瓜,我对你的爱如果你不能肯定的话,那我们过去在一起的十年算是白过了。”   李璇仿佛是确信了,但还是没有释怀,她要我发誓不要辜负了她。我发了,心里却不是个滋味,我们已经一同走过了十几年,怎么在今天就会因为我不想结婚而需要发这样的誓言?我只是确定,“独身或结婚”这个不可逃避的选择终于是来了,而做这个选择,很多人可以很轻松,我却不喜欢这种被胁迫的感觉。   随后的日子,不知道是自己因此事变得敏感了,还是因为李璇被催婚同盟“异化”了,当她在商场里对着钻戒发呆,我莫名有些反感,这种感觉很奇怪,竟像是被她背叛的那种感觉。我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在不断重复:“我正在想要不要这么早就结婚了,你不要逼我……”。更要命的是,自那之后,我几乎不再主动要求与李璇做爱,起初在她要求的时候还能够勉强应付,再后来居然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来了。这是婚姻恐惧症吗?我不解。   遇到这样的事情,女人无疑是很失望的。李璇说,“你干嘛啊,是不是对我已经没有了新鲜感?”我说这是什么话,我只是觉得累罢了。李璇相当恼怒,“你早上的时候都能好好的,为何偏偏跟我一起的时候就不行了?”我无奈,冷淡地给她一个后背,“不举就是不举,哪里来的这么多原因?”李璇到底是个善良且善解人意的女子,半夜里她吻醒我,然后看着我的眼睛,劝慰我,“我不是没有这个就活不下去的女人,你也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负担,你不想结婚,我们不结就是了。”   为了能够获得长辈的理解,李璇去找父母谈了自己对婚姻的看法。她告诉他们,结婚这个事到时候会是水到渠成的,不急于这一时,况且自己想在事业上再进一步,晚婚晚育也是好的。她原本是打算以最理性的姿态说出这番话的,以增强说服力,却因为到底是憋出了一些委屈,说到后面不能自已地抽泣开来。李璇的父母心疼了,更加认定是我不负责任,还要让她做这么憋屈的事情,找到我就是一通数落,李璇的妈妈居然说我现在还不肯结婚的做法就等于是耍流氓。   面对着李璇父母的指责,我没有力气跟他们去辩解什么,而我的母亲也继续跟他们站在一条战线上,几乎要把我说成了陈世美。我与李璇的关系越来越糟糕,以前的相濡以沫没有了,以前的你侬我侬没有了,虽然没有发展到吵架,但眼里已经有了对对方的厌恶。   2010年秋末的某个晚上,我们面无表情地吃过晚饭,我把碗一扔,进了书房。这样的状况已经延续了一个多月,每次李璇都会默默洗好碗然后去干自己的事情。但这天她居然跑到书房门口,大声斥责:“我现在还不是你老婆,你就把我当你的保姆了?”我冷冷地回她:“我也没要求你这样。”她愣了一会儿,随后跑回厨房,再接下去是碗碟破碎的声音,巨大的摔门声……第二天一大早,她妈怒气冲冲地打电话给我妈,要我上门请罪,而我选择了拒绝。我不知道为什么要拒绝,好像当时有这样的一个错觉,这次拒绝了,就能让自己远离婚姻了,我莫名其妙地将李璇看成了捆绑自己的侩子手。   “侩子手”不在身边,我找哥们去喝酒,他们将我带到这个小城里最容易发生艳遇的酒吧。我不断地灌自己,想用酒精将所有的苦恼冲掉,却在半醒半睡之间和一个妖娆的女人去开了房。这个小城市是不易藏住秘密的,任何风吹草动都可能被相熟的人看见,我揽着妖娆女人的腰走出酒吧大门,便被一个高中女同学给撞见了,而她立刻找到了李璇。   隔日见到李璇时,她的眼圈红肿,却冷笑着,“难怪跟我一起就不行了,原来把力气全花在其他女人身上了。”继而,她不顾仪态地嚎啕大哭,她在我身上一通胡打,用长长的指甲抓破我的脸。我没有解释什么,也没有跪下来请求她的原谅,我像行尸走肉一样任由她哭闹。等她安静下来,我平静地对她说,“我们分手吧,另外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是我第一次跟其他女人在一起。”   “第一次?做出这种事,你难道还因为自己是第一次而感到圣洁吗?”李璇质问。而我只能用沉默回答,久略略缓过神来,告诉她,“总之,我对不起你,该怎样处置,随便你。”在那一刻,我觉得困难的不是如何去解释,而是如何做到让自己心安。虽然听起来很冠冕堂皇,但事实就是如此:我确定了自己的选择,我只是不愿意结婚,其它的我都愿意承受,包括用非常手段让自己深爱又深爱着自己的女人死心。   我不知道如果李璇发生外遇,我会不会原谅她,但曾经说过“如有背叛,天打雷劈”的李璇选择了原谅我。她明明知道自己输了,却装作胜利者和施与者回到我面前,跟我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能容忍你,可能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你就是我的血液。但我坚决不允许你再发生那种事情,不然,我宁愿没有了你这血液,宁愿去死。至于结婚,慢慢来吧,等你觉得差不多了,再说吧。”对于此,我是不可能不被感动的,我心疼她在惨败后死死维护着的自尊,纵然我也是与她一样的失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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