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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曾经吃过赵记的烧饼

2020-09-24叙事散文郭玉琴

曾经吃过赵记的烧饼文/郭玉琴我所居住的地方,从弄堂的巷子一直拐出去,到了一个出口,就有一个卖烧饼的地方,店名叫赵记烧饼,做生意的是一家三口,两个老夫妇带着一个青年小伙子。小伙子人长得英俊彪壮,颇有男子汉气概。别以为他人高马大的一个爷们,不
曾经吃过赵记的烧饼
         文/郭玉琴
我所居住的地方,从弄堂的巷子一直拐出去,到了一个出口,就有一个卖烧饼的地方,店名叫赵记烧饼,做生意的是一家三口,两个老夫妇带着一个青年小伙子。小伙子人长得英俊彪壮,颇有男子汉气概。别以为他人高马大的一个爷们,不会有耐心侍侯客人,其实三年前,每天早晨我在上班前都要到他家来吃一块烧饼,一碗稀饭。原因就是瞧着他这个人顺眼,虽然店面的生意不大,但是每张客人吃饭的桌子和碗块都洗擦的很干净,是那样的让人一眼看上去就舒服的有胃口的小饭店。

记得第一次无意中看到这家店面在开张,我就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来吃了一顿。那次我记得店里的小伙子站在锅炉旁用火钳麻利的拾掇着烧饼。他嘴巴可甜哦,一见我进门就问我,大姐,你要吃什么?我说,就来碗稀饭外加一块烧饼吧。他清脆且带着热情的答应一声好嘞,就转身为我端盘子盛饭去了。

第一次在赵记家吃饭,结帐时感觉很实惠,稀饭五角钱,烧饼七角,一共也就一块二角钱,比吃放心早餐划算。那时我之所以觉得划算是因为我的经济状况很拮据,恰逢结婚的第一年,并且还生了个不大的小子。先生没有固定工作,是靠给人打零工的,工资不高,而且没有保障,那年月就遇到不好的老板,常常拖欠工资,日子是在愁苦中挨着的,吃了这顿不知道下顿在哪儿,白手起家的难处让我在儿子不到八个月就离家外出来找事情做,以便贴补家用。公公离世早,先生是在单亲家庭中长大的,留下婆婆一个人在乡下带喂奶粉的孩子,我也总是放心不下。为了方便往返照顾乡下的孩子和年迈婆婆,我只在家乡城市的附近一家私人幼儿园找了一份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家人对我这份工作都还满意,原因是一周有两天休息日可以回家,并且压力不是太大,不用吃辛受苦。只是好景不长,后来没多久就听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到处有人在议论物价飞涨,从吃的到穿的,都价格提高了,说是受了美国金融危机的影响。普通市井中人是不必关注美国的金融危机怎么出现的,但是对于市井中的每一个小商贩来说,金融危机却是实实在在的也影响到了他们的生意,最明显的感觉就是赵记家的老板觉得卖烧饼和稀饭的成本高了。本来就是小本生意,当然要斤斤计较,因此最明显的给顾客斤斤计较的感觉就是稀饭突然涨多了一角钱,而烧饼一下涨了二角钱的幅度。

烧饼涨价了,稀饭涨价了,可我和我先生的工资在那年都没多涨一分钱,这就是打工者的悲哀,身价由不得自己抬,给人打工永远发不了大财。虽然那些日子照常去赵记家的饭店吃早餐,但是每次付帐的时候我却不像从前那么爽快了,老是半笑着半佯装不满的说,能不能少一角钱啊,这工资都没涨,饭钱都涨了。这时收钱的是老板娘,看装扮就知道她也是从乡下出来做生意的,听说一到农忙季节还关店几天回家收庄稼去呢!她会用她老练而圆熟的嗓门堵我道,姑娘,我们赚点钱也不容易哦,不涨价我们就得亏本做不下去了。明知道是她在吹嘘,哪有人愿意做贴本生意的,于是每次付帐也厚着脸皮和她磨蹭,倒是她家的男人和小伙子喜欢大方一点,会故意在一次半次的时候少收我五角钱。

都说人是便宜虫,一点不假,就为这五角钱,我始终觉得他们家这爷俩是好人。老板娘每次见了我总是姑娘长姑娘短的叫我,也不知道是我真的年纪小看不出是有了孩子的少妇还是她故意奉承我,反正我乐意这称呼,每次她这样喊我,我就清脆的答应着。哪知道他家的少当家的被他娘这样一喊,居然还真以为我是未婚女子呢,有一次居然试探问我,怎么不见你男朋友和你一起来吃饭呢?被他这么一问,我泄气的说,我要是还能有男朋友,这吃饭的钱还用那么省啊?其实我的意思是说,结婚了不会再有人追求我了,名花有主了嘛。哪知道对方听岔了,居然以为我是无主之花,自那次以后,每次他娘收钱,他都主动先抢着来我面前收,并且红着脸对我说,你有就给,没有就算了。我这一听,还不乐死,居然天底下有那么善良的老板,仿佛他是慈善家化身。

我一直以为我的运气是不赖的,在那年,譬如遇到赵记烧饼店这样的老板和少东家,但是我忘了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无来由的对你好的,除非他真的是上帝。就在我有一段日子正每天早晨都会享受一番便利早餐的优惠和赵记烧饼店一家三口人满面春风的笑容时,突然有一天我先生早晨外出时忘了带手机和钥匙,因为之前我每天晚上下班都会跟他讲赵记烧饼店家的早晨故事,所以知道故事多的人,终于在有一天早晨给故事变成了事故。

先生出现在赵记烧饼店家的门口时,向着我用超声贝的音波吼道:“老婆,快点,我手机和钥匙都掉家里了,你把钥匙拿给我用一下。”在他声波的落下瞬间,我发现同时有三双眼睛盯着我,像三个烧糊的烧饼,粘着火药味飘在周围的空气氛围中,糊了半边天。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在别人称呼我姑娘的时候清脆的答应着了。赵记家的烧饼店还在,但是经过那个事故后,我再也没好意思去光顾。假如因为我而让岁月在一块烧饼的烟火中烧糊一段过客人匆匆朦胧的心事的话,那么我必须现在承认这将是有罪的,可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也许故事和事故只是在情非所愿中偶然拉开序幕的。有意的是赵记家的烧饼店,我嗅到的烟火味,它诱惑了我的味觉和视觉。
[/copyright] [ 本帖最后由 郭玉琴 于 2012-3-13 19:1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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