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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5、【写给她】:写给一个与我相差无几的你:X

2022-01-09叙事散文吴显萍
[写给她]:写给一个与我相差无几的你:X
我的朋友X:又来到“三八”国际女人节了,你是否还心中有几分雀跃,期待岁月会赐给你一份惊喜,希望天外会飞来一件礼物无与伦比?我想你应该也和我一样已经没有这样的切望了。因为你的男人也已经赋闲在家许久,没……

[写给她]:写给一个与我相差无几的你:X
我的朋友X:
  又来到“三八”国际女人节了,你是否还心中有几分雀跃,期待岁月会赐给你一份惊喜,希望天外会飞来一件礼物无与伦比?我想你应该也和我一样已经没有这样的切望了。因为你的男人也已经赋闲在家许久,没有了额外的收入。两个工资卡都在你的手里,无论花哪个卡里的钱也都是这个家里的钱,与礼物二字已经搭不上半毛钱的关系了。
  你或许也可以像别人所说的那样,自己奖励一下自己,自己给自己买一束花买一件新衣服。可问题还在于,你即使想送自己一份华美的礼物也已经不可能了,因为你男人的几次出入医院不仅已经花掉了你仅有的积蓄,而且还处于欠债的边缘。后续的大笔医疗费还没有着落,而且儿子的人生大事所需也还没有准备,你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又何来的银子买什么心情奢侈品或生活改善品呢。
  于是你也更加知道了:有一种命运叫坎坷,有一种日子叫窘迫;有一种岁月叫苍白,有一种生活叫无助。
  但你的心情倒也不忧伤,因为你的他正在一天天的好转,所以你认为自己的付出有所值。因为你知道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有人在身边长久地陪伴,这也是上天今生赐给你的最华丽最美好的节日礼物。
  现在微信群里到处都在指教女人要对自己好一点儿。要买有品位的衣物,买贵重的饰品,买品牌化妆品,买好房好车。要三不五时地邀好友喝个下午茶聊聊天,境内外到处走走,长长见识多点儿阅历,免得把自己活成了黄脸婆被男人嫌弃。因为女人只有爱自己了,才能赢得男人的爱。
  每每看到这样语重心长的谆谆教诲,先不管它究竟是对还是错,你都会感到好惭愧,因为你给女人丢脸了,你已经活成了黄脸婆。你的衣服几年十几年一贯制,你的护肤品只几元钱一瓶。你每天连擦个护肤霜都嫌麻烦,更何谈化个精致的妆容。以致于你的面容已经过早地失去了润泽。你只能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自得其乐,无钱交友无力出游,可你却认份儿地从来不自卑抱怨,我不禁纳闷儿你是天生的被虐命吗?
  不过我还是很钦敬你的成熟的。你从来都是素心素愿,不去攀比,不会艳羡。因为你总觉得生活是自己的不是给别人看的,要量力而行,量入而出,要知足常乐。别人可以华服加身钱财等身,每天山珍海味满世界炫耀,全身心享受,但那是上天赐给人家的人生,与你没有丝毫的关系。而且你也不喜欢。并不是吃不着葡萄就说葡萄酸的,那种嘴皮子上的不喜欢,而是你真的从内心深处不认同那种生活方式。
  你只喜欢一粟一蔬,一衣蔽体,一瓦立足,就足矣。好的东西能拥有更好,但多了反倒是缠累,所以没有那些你也无所谓。你最崇尚最醉心的就是一家人和睦安康。你从来不觉得亏,因为你安命。你正统你老派,你懂得谦让。饭桌上别人爱吃的东西你很少伸筷,生活紧缺,别人不可以省你就自己省,即使你知道现在已经很少有人会认同你的这种行事作风了。
  你不认为在家庭已经四面楚歌的时候,女人还要执意地对自己“好”,那有违做人的准则。那样就不是睿智反而是自私了。你宁愿被人瞧不起也不会那样冷血地充门面。如果因为苦了你一个就能成全了一家人,你甘心那样去做。
  你柔弱如河边柳,但需要你坚强的时候你也能顶起一片天。更多的时候你把自己活成了胡杨柳,虽然身处恶劣环境但你也昂然向上,活出了自己的一片风景。
  都说女人如花,你倒觉得自己如草,如一棵不起眼的狗尾巴草。虽然没有靓丽的外表,但也会在春风里吐绿展叶,在夏阳里摇曳生辉。
  你喜欢阅读写作,那是你唯一的嗜好。可你已经好久没有逛书店买本好书了,因为如今书价已经快成了你眼中的天价。你如今大多是靠网络和手机来阅读,来借鉴别人提高自己,你同样感到充实。

你虽然也喜欢纸媒的东西,但网络的东西也聊以充饥,并且更为广博。只是苦了你的眼睛了。如今它们不仅干涩,而且离开镜子看东西已经模模糊糊,当然也因为年龄的原因。你唯有每天点几滴滴眼液来维持它们的清明。
  你不是一个精致的女人,既上不了厅堂也下不了厨房。或许就因为此,上天才没有给你与之相匹配的生活吧。我这样说你会不会感觉唐突感觉气馁,会不会因此而与我交恶,从此就不理睬我了呢?可你真的是存在这方面的不足啊。
  你既不会把自己打扮成尊贵的样子,也不能把家里收拾得窗明几净,只是达到了过得去的程度。而且你最近越发地手懒,做一顿饭菜有时候要吃好几顿,就算是你家人都胃口小也不应当这样啊。还有你竟然一天才洗一次碗筷,说是因为厨房太冷水太凉。但我也不得不提醒你有点儿懒得登峰造极了啊。但因为你其他方面的特质我准备原谅你了,反正你男人也没说你什么,别人又看不见。不过你还是应该有所整改有所提高的。
  喜欢你还因为你对感情对婚姻的忠诚和专一。你向来秉持对异性可以动心但绝不可以动情,所以和异性的关系总是保持在安全的范围之内。遇到特别出色的异性你也就顶多在心里喝彩几声,小小地艳羡一把,但你从来都是就此打住,不会傻傻地任其泛滥成灾。

因为你知道片刻的欢愉必带来永久的伤痛,睿智如你怎能犯下那样低级的错误,赔本的买卖你从来不屑于去做。所幸的是你的男人也是和你相同的性情,所以你婚姻的小船儿才不会说翻就翻。
  你并不追求形式上的琴瑟和谐,不强求共同语言和情趣,在你看来两情相悦沉默也是歌。就像现在,你们一天也说不了多少话,大多的时候都是各干各的,但你并不觉得如何沉闷别扭,你的心里反而很踏实。因为你知道这就是烟火夫妻的日常写照,你若不伤,岁月无恙,你满足于这样长情的相守和相伴。
  夫妻生活得久了,你发觉爱情的极致并不是如胶似漆惊天动地,而是发自内心的深深牵念和怜悯。是你见到他头上的白发会忧伤,见到他弯曲的腰背会心悸,见到他苍白的脸色会难过,见到他一身的伤痛会心疼会怜悯。

你会就此对人生产生新的感悟,会偶尔认同如今网络里的流行语“坏的婚姻不如好的单身”;“结婚要赶晚,离婚要趁早”,觉得离婚有时候也未必不可行,最好是趁着两个人都健健康康的时候就分手,也免得承受见到对方伤病累累时撕心裂肺的疼痛。当然你也就那么说一说那样想一想,你知道即使两个人最初真的分开了,在他最终有难的时候你也会飞奔着回去照顾他的。因为你是真心的怜惜他,胜过怜惜你自己。
  你想这大概也是来自于一辈一辈的遗传吧,因为当初你的母亲也是这样一生舍弃自己,来照看这个家,照看你的父亲的。你不认为这是卑微,而是出于人性,出于真正的爱心。
  你的善良真诚更令我高看一眼。你对待兄弟姐妹和家人亲人也都是倾尽你所能,甘于付出和奉献。有困难的你会竭力帮助,即使自己也并不富裕。向你伸手的你从来不会拒绝,而且付出并不求得回报。你喜欢自己能成为付出较多的那一方,而不是索取的一方。这只是你为人处世的出发点,无关乎于其他。
  如今你身处于不顺之中,有时也难免会有一种人生的挫败感,也偶尔会因为生活的不易而心力交瘁。但你不会允许自己就此倒下,因为你的男人需要你的服侍,你的孩子需要你的扶持,你的家需要你的支撑,你只能将自己活成树的样子,用尽全力支撑着这个家的天空。


一天在牙所,你见到一个比你更不容易的女人。于是你发觉这个世界还是很厚待你的,因为你们夫妇俩毕竟还有一份过得去的工资,有还算懂事孝顺的孩子,比那些不如你的人强了不知道有多少倍。于是你心情大好,又有了御风而行的力量。
  拉拉杂杂地给你写了这么多,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看。
  最后把祝福送给你,愿你好人有好报,后半生都安康幸福。也愿全天下所有的好人、好女人,都一生平安。


你的朋友:W

[size=18.6667px] 写于2017年国际妇女节前夕
(去掉空格近3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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