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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老外的周末

2022-01-07叙事散文芳菲

Part one
狗啊,狗
Beware of the Lovely Dog!麦克是一位德国专家,在公司负责项目高压电器扩容设计。麦克的线条分明,健美阳光,颇有男子汉气质,这跟他崇尚运动有很大关系。曾经是足球运动员的他,因为膝盖损伤不得不……
Part one 狗啊,狗
Beware of the Lovely Dog!   麦克是一位德国专家,在公司负责项目高压电器扩容设计。麦克的线条分明,健美阳光,颇有男子汉气质,这跟他崇尚运动有很大关系。曾经是足球运动员的他,因为膝盖损伤不得不提前退役。但运动精神已经深深地植入他的心中。来到南京以后,他一直坚持跑步。几年下来,他对南京的大街小巷都了如指掌。   周六下午,麦克带上一本书,买了一杯星巴克咖啡,在玄武湖公园跑了一会儿步以后,便找了一个石凳坐下,边享受咖啡的美味,边享受阅读的乐趣。天气晴好,湖水轻轻拍打着堤岸,三五只游船在湖面上无声地游弋,阳光时而隐没在云层中,时而又钻出来,仿佛在和人们捉迷藏。蝉声,从繁茂的柳树丛中连绵不绝地流淌出夏天的味道。几只可爱的小狗在麦克的脚边戏耍,时而奔过来,时而奔过去。麦克抬起头来看看,觉得这些可爱的小狗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朋友。   麦克再一次将头埋入书中。一对美国年轻人来到中国,打算在一个美丽的乡村居住一段时间。他们与来此度假的另外一对中国情人合租一户人家。一天上午,中国男孩和美国女孩要进城购买日用品。美国男孩儿见中国女孩儿一个人在家,觉得应该打个招呼。女孩子听不懂,就拿着一本英汉字典来请教。美国男孩耐心地教起了英语。到了晚上,两个人已经聊得不亦乐乎。中国男孩儿回来,看到女友和美国男孩靠在一起,看着同一本书。气不打一处来,他也不打招呼,就噔噔噔地回了房间……麦克看得正紧张,忽然,耳边传来小狗稚嫩而急切的叫声。麦克一看,一只毛茸茸的小狮子狗正在拼命挣扎,想把自己被绳子缠住的腿挣脱出来。可是它越是挣脱,绳子缠得越紧。只好张开小嘴,拼命叫。麦克觉得自己应该帮帮它。于是,他蹲下身子,准备伸手解绳子。小狗没有意会麦克的意图,以为这位老外要伤害自己,身子向后一缩,然后狠狠的咬住了麦克的手。   麦克从狗嘴里拽出手指,血开始一滴滴地淌下来。他出神地看了一会儿,先是想,就一点小伤,算了吧;又一想,反正SOS国际医疗诊所离得不远,给医生看过放心些。于是,麦克拿起书,向诊所的方向走去。正是周末,诊所里的一名德国医生和一名土耳其医生正漫游在网络世界中搜集最新的医疗信息。麦克举着淌血的手走进来。德国医生急忙迎上去。他问明情况,赶紧处理伤口,并给麦克打了狂犬病疫苗。然而他告诉麦克,狂犬病疫苗24小时后才能起作用,在此之前,他应该先注射一针人体免疫血清以防感染,南京没有这种血清。诊所联系了北京SOS,幸好那里备有此血清,医生为麦克定好了第二天一早的来回机票。第二天是星期天,麦克从南京直飞北京,打过针,下午又飞了回来。   周一一大早,当我们礼节性地问候周末过得如何的时候,麦克告诉我,他就是这样度过他的周末的。 Part Two 看景不走路
Watch Out Your Step   周一刚上班,还没等我问“How was your Weekend?”戴维就迫不及待地告诉我,“我摔了一大跤!”“啊?在哪里?”戴维一五一十地讲述起了他的摔跤经历。   星期六早晨五点,空气清新,悦耳的鸟鸣彷佛一首清新优美的晨曲。戴维心情特别好,因为女友第一次要和他一道徒步爬山。他以最快的速度梳洗完毕,穿上柔软、轻巧而结实的旅游鞋。这是一种特制的登山鞋,鞋帮很高,顶部各有一个扣子。戴维没有像往常那样仔细地将鞋带系到里面,而是在鞋面上打了个十字交叉,然后背上简单的行囊,去找女友。   此时的南京正沉醉在夏日黎明前的静谧中。间或一两只喜鹊划过天空又迅速隐入路边茂盛的梧桐树的枝叶里。女友的公寓在一条古老的巷子内,浓荫蔽日,那些在这里住了无数年的老槐树粗大的枝干伸展过小巷的上空,向所有的来客热情地打着招呼。似有心灵感应,戴维女友出现在打开的窗前,她笑靥如花,飞也似地跑了下来。   来自英国的戴维和来自比利时的埃玛在南京相识、相爱已经有三年了。他们拥抱了一下,然后向紫金山走去。   戴维可以算是暴走一族。他走路飞一般快。女友平时也喜爱运动,因此两个人很快来到山脚下。戴维不喜欢台阶,总是自己开辟路线。他们像两只灵巧的小鹿在树丛和乱石间跳跃。只用了二十分钟左右便登上紫金山的最高峰,头陀岭。   上山容易下山难。可戴维却不信那个邪。他已经记不清上上下下这座山头多少回了。他和女友快步下山,走到中途,埃玛兴奋地喊戴维看一只跑过的小兔子,戴维转过头,而脚步仍在快速地向前运动。忽然,他左脚的鞋带勾住了右脚鞋帮上的扣子,运动的惯性使他的整个身体向前扑去,他本能地将双手护在胸前,然后,结结实实地扑倒在乱石遍布的山坡上。   戴维的双臂、双手都被严重划伤。右大腿被石头撞伤,非常疼痛。女友要他打的去医院,戴维坚持要完成例行的徒步运动。于是,余下的旅程便成了南京大街上的一道风景:一个高高瘦瘦的外国人,举着受伤的双手,和女友一起徒步行走,一直走到江苏省人民医院。   出门旅行,导游总是不厌其烦地一遍又一遍地叮嘱游客“走路不看景,看景不走路”。却不知道戴维听说了没有。如果他听说了,或许周末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故了吧! Part Three 攀岩速降别忘了戴上安全帽
Do not forget Helmet while rock climbing & abseiling!   休吉长得不像其它欧洲人那样高大。他身子柔软灵活,着急的时候一双大眼睛像付铜铃。他热衷于各种运动,瑜珈、拳击、太极等等,尤其是登山。还是在德国的时候,一个大雪天,他和妻子爬山,被困山顶,无路可下。他就自己开辟道路,到了半山腰,其它登山者看到从山上下来两个人,惊讶不已。   中国有那么多的名山大川,他可是不会错过机会的。他迷上了攀岩和速降。他的帆布袋子里备有一整套装备。周末,他在南京的一些攀岩营地练习,节假日,他到黄山或庐山攀岩,回来时脸晒红了,心情却特别好。   周六下午,他与两名同事一道去金牛湖散步。因为只是放松休闲,他便将包里的一部分物品取了出来,轻装上路了。   金牛湖是南京的一个风景区。湖水浩渺清澈,金牛山的牛首和牛尾一直延伸到湖里。他们沿着小山漫步,山上的树不高,树下生长着小小草,四周围一片幽静青葱,白鹭、野鸡等时而在山林间出没。紧挨山边的泥土散发出醉人的潮湿气息。   转过一个弯,休吉惊喜地看到,山坡上一面凹凸有致的巨大岩石高高耸立,彷佛是专供游人攀岩的。他禁不住心花怒放,哇,这可是个天然的好路线啊!他问其它两人,是否愿意一试。他们说愿意一个在上,一个在下保护,攀岩就免了。休吉到包里搜,发现攀岩的绳索和保护套还在,可惜安全帽却被留在家里。他从侧面爬到山顶,将绳子固定好,然后下来,穿好防护带,抓着绳缆开始向上攀岩。攀岩需要技巧和气力,他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基本上没用保护绳,便到达了顶端。   正是午饭时间,他们收起绳子下山吃饭。休吉感觉筷子彷佛抓不牢。心脏也跳得蛮快的。他知道,因为今天装备不全,精神紧张造成的。不过,一边吃饭,他心里一边还想着速降,午饭后再去试试速降怎样?两个人没什么意见。他们绝对信任休吉,他是老手了嘛!   饭后,三个人再次来到天然速降岩石下方,一名同事坐在石头上观察悠闲地在树上爬过的大个儿蚂蚁,另一名同事帮忙固定绳索。休吉已到达山顶。不知为何,他有些犹豫,旁边的同事欲言又止。但是休吉还是穿好防护带,抓着绳子开始下。绳子长,挂在岩石上,随着休吉的重量晃荡,下到三分之一,忽然绳子从挂住的岩石上荡下,随之一抻,休吉的后脑撞到了一块石头上,他顿时昏迷过去。上面的同事急忙抓着石头慢慢向下滑,抓住还在晃的休吉,另一名同事打电话喊来了救护车。他们设法将休吉拉上来,休吉微微睁开眼睛,看到漫山遍野都是人,警察在维持秩序,救护车等候在半山腰的路边。他又闭上了眼睛。   休吉先被送往六合医院,后转南京市鼓楼医院。经过脑部CT检测,还好,只是轻微的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医生说,白天不要睡,否则影响晚上的睡眠质量。休吉说,没问题!他住院三天,睡了整整三天三夜。似乎要把一生的觉都睡完。出院后,他又活跃起来,不过,他常常告戒朋友们,攀岩和速降可别忘了戴安全帽啊!
Part Four 不得省略早餐
Do not miss your breakfast   在我们这家德资公司,很多外籍人员不喜欢吃早餐。肖恩就是其中的一个。   周日的黎明,肖恩睡到自然醒。他伸展一下四肢,睁开双眼,天光刚刚放亮。他立即跳了起来。爱好骑单车的他今天计划从他居住的山西路一直骑到仙林大学城,给在南师大上学的留学生女友一个意外的惊喜。   人还没有出发,心已开始狂跳,他喝了一口水,早饭也没吃,便登上捷安特自行车滑入渐次醒来的大街。一路上,他看到晨练的人们早已在广场上扬起红扇,跳起舞。练太极的人慢悠悠的,在肖恩的眼里仿佛电影中的慢镜头。他还看见,一个跟他一样的大鼻子与一个俏丽的中国姑娘坐在街边公园前的长椅上吻别。他会心地笑了笑。   晓风轻拂,令人心荡神驰。肖恩的心里哼起了英文歌儿《 故乡的路》:我所有的记忆都围绕着她 ,她是矿工的妻子,从未见过深邃的大海, 黑暗与灰尘在天空中绘出颜色, 在那朦胧的月光下,泪水涌出我的眼睛。   仙林大学城是南京的新城区,除了公交车,几乎看不到其它车辆。飞一般骑在空旷的路上,肖恩觉得“爽”极了。正激情飞扬间,肖恩忽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然后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正是早晨八点左右,大街上只有少数早起的老师和学生,看到倒在地上的外国人和旁边的自行车,赶紧打电话喊救护车并报了警。救护车带走了肖恩,警察带走了肖恩的自行车。   肖恩被送往就近的区医院,当医生发现肖恩大脑内部有出血迹象时,紧急将他转送到省人民医院。肖恩被安排到危重病房观察,如果24小时之内内部出血现象停止,则可转入外宾楼治疗。   十点钟左右,我接到肖恩女友的电话。第二天,我带了一束鲜花到医院的危重病房看望肖恩。狭小的房间内摆满了鲜花和篮装水果,里面共有三张床位,肖恩在中间。他的右胳膊上打着石膏,肩胛处肿着,据说是摔断了骨头。女友忙着给他喂饭,他的头不允许动,只有眼睛跟随着人转。我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激动起来,滔滔不绝地说起他的经历。你知道吗,我骑得飞快,差不多每小时三十多公里!然而他始终无法确定他的摔倒是被车撞的还是自身的原因。他的女友急坏了,她轻轻地拉我的衣袖,我知道,肖恩现在不能激动,于是,我赶紧说下次再来看他,便离开了病房。   第二天,肖恩的女友去警察局领取自行车,自行车完好无损,没有一点被撞的痕迹。也就是说,由于肖恩没有吃早餐,在高速骑行过程中,大脑一时缺氧或者大脑内部少量出血,造成昏迷。   幸运的是,肖恩大脑内部出血现象在充分休息后停止了。他被转入外宾楼。但他一个月内不能活动。他终日躺在床上,胡子长长了,我再来看他的时候,看到一个胡子拉碴的肖恩,大笑不已,说他现在像西方电影里的坏蛋了。   这次事故,让肖恩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酷爱运动的他算是吃尽了苦头。在女友的苦心劝说下,他痛定思痛,以前从来不吃早饭、中饭的他,现在开始变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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