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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夜半,断鸿惊梦

2020-09-24叙事散文王建荣
夜半,断鸿惊梦 王建荣出了楼门口,便是一股秋末冬初的寒流袭来,箫箫瑟瑟,入人心骨。拉了拉衣链,扣了脖颈的扣子,便也随大流消逝在都要回家的人潮中。今晚风很大,夹着些许沙土的清味吹翻了店铺门口的广告牌,吹乱了许多人的长发,吹乱了男男女女不安的心
                夜半,断鸿惊梦 
                           王建荣
 
  出了楼门口,便是一股秋末冬初的寒流袭来,箫箫瑟瑟,入人心骨。   拉了拉衣链,扣了脖颈的扣子,便也随大流消逝在都要回家的人潮中。   今晚风很大,夹着些许沙土的清味吹翻了店铺门口的广告牌,吹乱了许多人的长发,吹乱了男男女女不安的心。可月光还是那般清明、透澈,又寒气袭人。   我行着,夹着书,步子极缓,分明与某些事物相融,又分明与世隔绝。校门口大大小小的小摊,在昏暗的灯光下升腾着烧烤的烟雾。在我闻来近似倒胃口的味道,却吸引了大堆大堆的人。每人拿了一串,吃着,说着,笑着,任所有的油腻与辣椒涂满双唇,又满意的拭去。或许,所有人类都会这样吧。小摊主手底下不停的忙活。收钱,递给他们想要吃的。一切,都习以为常。就像今夜的月光,无人领会,半边的残缺一样皓洁。   终于,走出了这条短暂而又漫长的路,可以拐向另一条清静的,属于我的路,体悟秋带给我的清静、自在与伤愁。   这条路不知道是从何时走起。忘记了最初的感受,或许那时路旁没有树木;或许,有几棵小树。我认为什字中心的这一片是最开阔的,没有小摊,没有拥挤,就连抬头看天,也是那么宽广一片。校门像是一张大口,吞吞吐吐,吸收,放出,我们进进出出,有时候也似乎判若两人。风猛猛地刮着,带着些深秋的寒气,冷冷地灌进我的身体。全是90后的孩子,立着,张望着,徘徊着,缓行着,急走着。最终,这风刮开了难分难舍的两小情人;刮透了张望着,徘徊着的绝望;刮走了或缓行或急行的人儿;刮着我空空的心。我,没有回头,任所有的人,所有的气味从我身边擦过。这里,似乎容不下我的高傲,也没有我要寻找的安静。   最终,一切都又刮回平静,无聊的风寂寂的肆意游荡在每一个街角。如同这月光一样。   往前走,在医药公司门口有一棵碗口粗的树,只可惜它不是白杨,我叫不上名子。每个秋天,我总是在它这里看到时光慢慢褪色。这条街只有这样的一棵树,由于阳光充足,叶子长得很茂密却黄的也早。没有人知道它是怎么会在这里莫名的生长,更没有人想要去砍了它。习以为常,就像它一度一岁的枯黄。我喜欢每个秋天里驻于它的脚下,抬头欣赏着那最干净的色彩,满树的金黄。它远远的就向我招手。我们是老朋友了。我又立在它茂密的叶子下面,树的头顶是一盏被更换过不知多少次的路灯。风猛拽着它的身子,在灯光里摇曳。   一棵树,在闹市拐角的一棵树,无人问津,如同今夜的月光。看惯了所有来往,听惯了各色喧嚣,如今依旧未变,大自然最熟悉的色彩。我想它必是孤独的,寂寞的。   窄窄的路上我们行着。夜的深处,望不见山峦的爬行,一排排有序的楼房,冰冷的立着,一个个混凝土的拐角把夜幕刺得生疼。除了一弯残月,几颗星辰,夜空,便再也没有了多余的尤物。我不知道为什么要不断前行。   又走到一排榆树的下面,这里不比先前那棵树孤独。一连七八棵,在厚厚的水泥地下根连着根。树干足有两个碗口粗,更壮观的是高高的枝干足有三层楼高,茂密的小叶子连成了一片,遮住了一条道。夏天,是个极好的纳凉处。   我将步子放的更缓,几近停下来。这似乎是这个秋天里的第一次大风。便把浓密的秋叶,肆无忌惮的吹落,整条马路满满的小叶子,躺在那里,我想踩上去,可又不忍心踩上去,心里顿时思绪万千。我用脚撩起几片叶子,稍稍的翻动又回到原处。叶落归根,可坚硬的水泥地上,它们永远不会再涅槃在这片生它养它的土壤中。   有叶子低低的垂下,走过便轻拂着我的脸颊和额头,喜欢极了这种感觉。就像小时候母亲的亲吻。那时候,是个盛春的季节,雨后的地面湿漉漉的。爸爸妈妈一人一边牵着我的小手也从这排树下走过,叶子还是嫩嫩的,几片鹅黄的榆钱被细雨沾落到地上,我抬头望着这棵高大的树木,想伸手去触摸,却够不到。那时候,家里还很拮据,爸妈的头发还是乌黑。   如今依旧抬头,一伸手便又触到了时光里的一串胶片。那有早已远去几代的树叶。抬头望着,被风吹稀了的枝条,一楼灯光,一缕月光,从缝隙里漏了下来,漏在我的额头,我的鼻子、嘴巴,漏进我眯着的小小的眼眸里。莫名的一种伤愁涌到心头。不去想为什么,也不愿想为什么。只是,一切习以为常,就像生命的成长。   风吹着干枯的叶子在地面上哗啦啦地轻响,用最后的气力,重重的叩击着大地的门扉,想要回到土壤。   偶尔,几个穿校服的少年,从前边走过,身后弥漫着窒息的气味。吸吮着十八岁的火星,明暗闪烁,吞吐着年少时空虚的烟雾。男孩子会牵着女孩子的手,女孩子挽着男孩子的胳膊,从校门口又到另一个校门口。黑夜,为什么是黑夜呢?   回到家,简单果腹。又一个人坐在卧室里,打开暗暗的台灯,长长呼吸一口气。百叶帘半开着一条缝隙,昏暗的路灯光,爬上五楼从缝隙里偷渡到我房间的一角。像过去的年代里,黑白的爱情片充满了忧伤和时光的粗糙打磨。书架满满当当,很想邀请可以共饮的人。隔着层层的缝隙,我有看到一双眼睛从缝隙的那头注视着我。身后,张牙舞爪,呲牙咧嘴。   静坐片刻,睡意渐浓,解衣躺下却又难以入梦。似乎是半睡半醒,也似乎是根本没有睡着。一阵惊鸣,把我的梦全部赶走,横冲直撞,落脚在我的耳膜。是秋夜的诉说者箫瑟,是黑夜的苦行者孤独,是我心底的一弘清吟那般伤愁。片刻,那声音愈加清晰,仿佛就在我的头顶。夜更静了,四处都是回音。一群大雁正在赶往心中的阳光之地。我又是惊喜又是淡定,一个飒飒秋风的深夜里,几声鸿哀,其景自然让人怎么也安不得。   我有一种冲动。你也带我去寻找吧,这满载风尘的雁儿。飞过江河,飞过高山,飞过黑夜,飞过寂寞,寻找一片阳光的土地。   我不知它们从何而来,又飞将何去。遥远的路途已经注定是一种身与心的磨砺。可我又分明听到一只大雁的嘶喊,它迷路了。迷茫的黑夜里,我仿佛看见了它无助与畏惧的目光,双翅再次努力振作,它在喊着,喊着遥远的兄弟姐妹们。它有着使命,满载着李清照“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的悲愁,载着她“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的闺中相思;载着子美“东来万里客,乱定几年归。肠断江城雁,高高正北飞。”的忧国忧民,载着东坡“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谁见幽人独往来,缥缈孤雁影”的失意与寂寞;载着多少人儿思念的目光,心事重重的话语。它的双翅布满苍凉。我侧身而卧,一只耳贴着夜的双唇。听她寂寂的呢喃,心里默默的祷告,让它找到回家的路吧!   看着表,已经凌晨三点,一颗心几番折腾,此刻睡意全无。我可怜的美梦。索性起床,拨开窗帘,是望不到尽头的大手把整个世界遮盖,我分不清哪是天,哪是地。风息了,静的如同死一般,只有我赤裸裸的活动在这个世界的小角落,窥视着夜的酣睡。一时竟百感交集,拿出小本写下一首小诗:   夜半,有断鸿惊梦
  睁开双眼
  思念被深深地扯出
  心,亦被连着
  我有想你
  风尘仆仆   一只老雁
  翅羽苍凉
  我把情话镌满声带,送
  给你听
  嘶哑的叫喊
  是我 山水重重的孤独
  披着的黑夜
  划不出前方的路途
  我有等你
  陌路殊途   合上小本,我也和夜一同睡去。   第二日,正如我所猜想,天未明那马路上的落叶已被清洁工扫的干净,一大堆一大堆的积起来点燃,灰烬被风吹散,弥漫在空气中,又吸入我的口腔。最后,叶子的命运竟是溶入我的身体。   下午时分,一出门才发现又是伤心的小雨点打湿了寂寞的土地,湿漉漉的一片,如同失恋的少女哭过的手帕。一缕阳光从乌云的缝隙里洒下,大地金灿灿一片。颇有几分初春的清韵。   我睁大双眼,迎接太阳,一股温暖把我紧紧的拥入怀中…… -----我谨保证我是此作品的作者,同意将此作品发表于中财论坛。并保证,在此之前不存在任何限制发表之情形,否则本人愿承担一切法律责任。谨授权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全权负责本作品的发表和转载等相关事宜,未经浙江中财招商投资集团有限公司授权,其他媒体一律不得转载。
[ 本帖最后由 王建荣 于 2011-12-21 16:52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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