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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春天里最响亮的声音

2021-12-28叙事散文汪彤
正忙手里的活计,楼下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天气开始转暖,窗外阵阵轻风吹动纱帘,这样的声音,时常被微风送来一两个;这样的季节,楼群中回荡的爆炸声,是春天里最响亮的声音。  虽然响亮,偶然也惊动安静庸懒的人们,但这声音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惊诧和怪……
  正忙手里的活计,楼下突然响起一声沉闷的爆炸。天气开始转暖,窗外阵阵轻风吹动纱帘,这样的声音,时常被微风送来一两个;这样的季节,楼群中回荡的爆炸声,是春天里最响亮的声音。  
  虽然响亮,偶然也惊动安静庸懒的人们,但这声音却并不会让人觉得惊诧和怪异,也不会胡思猜想谁家出了意外事件。二月里的爆炸声平繁又平常,这剧烈的声音一声再一声,似乎踩着间隔很长的鼓点,仿佛正催促春天的步伐快快到来。   不知是谁把二月二与爆米花抄豆子联系在一起。惊蛰过后,楼前院子里总会有一个黑着脸,坐着小板凳的人,他佝偻着背、低头的眼睛盯着旺旺的火苗,似乎跳动的火苗正表演着他能看懂的舞蹈。他的一只手不停的拉动鼓风,另一只手不停的转动铝锅,两只手同时做不同的动作,很奇怪他怎会做的那样协调。不一会儿,转动铝锅的摇把在他手里被松开,虽然没人操作,却继续连惯带动铝锅又转了几个圈儿。那火苗,没了风箱的鼓动,顷刻就埋伏在木炭里。这时那黑脸的人突然站起身,象受了谁的指示。他手握铝锅盖口的铁柄,把整个铝锅伸进一只大肚子的胶皮口袋,然后背过脸、侧过头,眯起布满皱纹眼,抬起腿狠狠对着铝锅使劲踏一脚,刹那间,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便从那人的脚下被释放出来。那声音仿佛是被一只大脚踏出来的,而那瘦弱的脚不光踏出了如雷贯耳的声音,还变出一包蓬蓬松松的米花粒儿。一股轻烟,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爆米花的声音虽然猛烈,震痛了路人的耳脉,但等着爆米花的孩子们,他们脸上却欢腾喜悦起来。他们欢喜的声音在春天最响亮的爆炸声后延续下来,这声音里有新的一年第一次收获的幸福。春天最响亮的声音仿佛是春天到来时猛烈的宣言,虽然只是沉闷剧烈的爆炸,却郑重的提醒人们它的回归是如此隆重。   爆米花的人从来不用吆喝他的生意,他的生意在他每一锅米花出锅的时候,随着爆炸的声音为自己做了广告。爆米花的大肚子胶皮口袋拖着长长的布尾巴,尾巴后面还有更长的队伍,各色的盆子,缸子、袋子里都盛着过了一个冬天的粮食,那些埋不到土里,做不了种子的粮食,在爆米花的锅子里释放着春天的声音,这仿佛是这些派不上正当用途的粮食最为荣耀的作为。   春天里一声声响亮的爆炸,大街小巷,屋里舍外的人突然被猛然提醒。他们盘算拿什么去填充爆米花的小锅,有时候家里没有包谷、豆子,也会挖一碗大米,尽管吃起来没有包谷花、豆子花的香味道,但春天里最响亮的声音,由不得让人要去凑个等待声音的热闹。   楼下又一声爆炸,我放下手里的活计,去厨房的壁柜里寻找,寻找一把麦子\一把米,我也想要听一声与自己有关联的春天里最响亮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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