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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一颗恒久不变的周正之心

2020-09-17叙事散文汪彤
与周宇春先生约好见面时,我站在树荫下等车。摄氏32°的夏天,却从远处吹来一阵阵凉爽的风。在炎炎夏日,在凉爽的风里,站在树荫下想起周宇春先生,心里干净、清爽。不仅如此,每次提起或者想起周宇春先生,身边的人们总会有赞誉的话语,而心情也宛若沐浴春

与周宇春先生约好见面时,我站在树荫下等车。摄氏32°的夏天,却从远处吹来一阵阵凉爽的风。在炎炎夏日,在凉爽的风里,站在树荫下想起周宇春先生,心里干净、清爽。不仅如此,每次提起或者想起周宇春先生,身边的人们总会有赞誉的话语,而心情也宛若沐浴春风。


伏羲庙步行街的创作室里,透过雕花镂空的木窗,侧首望去,周宇春先生正戴着近视眼镜低头创作,却依旧是上次见面时的那个姿势,一手伏案、一手握笔,微微弓着腰,像古时谦卑的夫子。


站在近旁,观察周宇春先生很久,他也不会马上发现有人在看他。一双认真端详的眼睛,正心无旁骛的注视着千百年来最需要人们敬仰的“汉字”。周宇春先生俯身在桌案上静静书写,似一次次膜拜,应是对远古创作文明先人们的膜拜,是对他所书写的每一个“汉字”本身博大精深最志诚的崇敬。由此,站在一旁观看周宇春先生创作书法的人们,也会立刻被感染得“内不动心”,站在一旁静心观仰,便似跟着周宇春先生一起做一次修身的禅定。


请周宇春先生为远在临夏监狱的同事提写书名《子夜心语》。请周先生题字之前,我对书名做了简单的介绍:监狱警察,特别是男警察,每天要照顾上千名服刑人员的吃喝拉撒,还要经常值夜班防止意外事故发生,即使不值班,同事也常常夜里爬起来写作,因此叫《子夜心语》。周先生听到题字的请求,十分钟后就到了创作室。看着周先生一丝不苟,在整张的红星宣纸上一遍一遍书写“子夜心语”,我有些诧异。


我没有想到周宇春先生如此认真和严谨,看着他一次次书写,便能感受到他的每一次创作,都在追求细致、周全、完善,乃至完美。


作为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作为甘肃省书协副秘书长,作为天水市文联和书协副主席,周宇春先生,完全可以一笔落下,随意写一行字,也能够圆满,但他不这样,他的每一次书写应该是在追求毛笔与墨瞬间的和谐统一;毛笔与纸张瞬间的和谐统一、以致人与文房四宝瞬间从物质到精神的和谐统一。每一次书写,周宇春先生对“汉字”的敬畏,和对艺术最高境界的追求,在他面对一张张洁白柔韧的纸张低头握笔开始;在他所书写的汉字内容的高度理解领会开始;在他一次一次撰写的谦虚、慎独的精神境界中开始……


看着周宇春先生创作,你会感到面对从千百年历史中穿越而来的纸、墨、笔、砚,我们突然就微薄了、渺小了、需要时刻提醒自己要做到谦卑。周宇春先生写了多少个“子夜心语”,我们没有详细尽数过,6尺徽宣一张又一张,一行又一行,时间一时一时走过,周先生一直写着四个在他心中已经揣摩碾碎,却又重新组合塑造起来的汉字。他自始至终在用一种高度认真的态度,寻找最好的书写感觉和状态,他书写的每时每刻都应该在寻找“人、字合一”最完善、最臻美的艺术创作境界。


周宇春先生写了无数个“子夜心语”,每次书写都在变化中追求整体的圆满和完善,每个字的章法不同略有变化,但唯独他书写的“心”字不变,我很纳闷。一旁熟识周老师的朋友默默念叨:“周老师所有字都在变化,惟独他写的‘心’不会变。”


孔子对自己的学生颜回这样评价:“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其馀则日月至焉而已矣。”意思为:“颜回啊,他的心能长久地不离开仁德,其他的学生只是在短时间内想起仁德罢了。”而周宇春先生书写不变的“心”,正是通过落在纸上的那颗不变的心,敦促自己内心的周正永恒不变。


周宇春先生的创作室挂着一副古画和他书写的四首杜甫的“秦州杂诗”,其书法“外流利而内钢筋,字里行间潇洒利落、豪迈遒劲”,先后入展中国书协举办的《第二届中国书坛新人作品展》、《全国第七届中青年书法展》等6项大展,还曾荣获《甘肃省第二届中青年书法展》一等奖,《甘肃省第三届中青年书法展》二等奖,首届“《书法》全国青年书法百强榜”等十多个奖项。细细观赏周宇春先生每副书法作品,就会感到墨色涌动中似从山溪中驶出,又跌宕汇聚成滚滚波涛,远泄奔腾入海。虽字与字个体之间,都在跌宕变化中牵连贯通,但整体书法作品却终归体现着海纳百川的包容和宽阔。周先生善长行书、隶书和小楷,他的书法心得在他每一次书写中都会够体现出来:“临习古贴、锤炼技法;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用实践来检验内心对‘道’的体悟。”


周宇春先生喜爱收藏,他的书案上,除了古字帖、古代书法理论文集等,三尺见方的桌案囊括了从先古到宋、元、明、清各个朝代的文房四宝。其中有一方精美的宋代玉石水盂(水盂是盛水磨墨的盛水器),水盂上一群大猴小猴在竹林中首尾相接,却最终捧着一只马蜂窝。博学的周宇春先生告诉我们,这方水盂上竹子代表着“步步高升”,而大小猴连接捧着一只马蜂窝代表着“代代封侯”。周先生说,古代的文房用品,甚至生活用品,非常讲究却都很接地气,是为生活服务的。一件物品便会有一个美好的寓意,一个寓意便代表人们心中对事物的期望和观仰。在周宇春先生诚恳又谦谨的絮叨中,可以感受到他对书法艺术的追求境界最终会落到现实生活的实处:“人们无论对艺术如何崇尚,最终艺术也是为人类生活、生存服务的艺术,为现实中的人们对美好事物追求的服务。”这或许又是一个对艺术上乘境界的理解吧。


周宇春先生对朋友和求字的人们总是态度认真、敦厚、诚实、恳切,讲究信义,决不敷衍。他始终守着内心不变的纯正和朴实,用一颗周正之心,恒久的为心中追求的书法艺术精神默默奉献着自己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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