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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遭遇“请家长”

2021-12-23叙事散文梦里春秋
佳儿上学四年,还算乖巧,我未曾有被老师拎去训斥的经历。却在去年冬天,得尝其味。老师的怒气似一盆冰水,兜头向我泼来,我微笑不语,任她发泄。她似一头狂狮逐渐平静下来,在我无语的微笑面前。她说佳儿近期的表现太令她失望了,她对她寄予了厚望,但她令人……
  佳儿上学四年,还算乖巧,我未曾有被老师拎去训斥的经历。却在去年冬天,得尝其味。老师的怒气似一盆冰水,兜头向我泼来,我微笑不语,任她发泄。她似一头狂狮逐渐平静下来,在我无语的微笑面前。   她说佳儿近期的表现太令她失望了,她对她寄予了厚望,但她令人失望,一次次,直到最近竟然也参与了欺负残疾同学的行列,她忍无可忍。   佳儿顽劣,我是知道的。譬如她拿着班门钥匙,却因为贪玩而迟到,让一班的同学在门外等她;譬如她上课时思想不集中,总开小差;譬如她粗心,交作业时总是忘带被老师警告等等,我相信这些缺点会存在在一个九岁的孩子身上,他们向往玩乐,厌恶学习和没完没了的作业。但我不相信她会欺负残疾同学,孩子的顽皮同品质败坏,是两种不同性质的行为,我相信自己孩子的品质,如同相信天山的雪莲是圣洁无暇的一样。   我坦承她的缺点,我有失职的地方,作为母亲,没能及时察觉孩子身上的苗头,我有责任,我会配合她,教育好孩子,这些错误我们可以保证不再犯。但对于欺负残疾孩子的事,我觉得有必要搞清楚,孩子虽小,但她的清白尊严同样重要。   老师介绍,那个同学的父母打电话给她,说班上有同学欺负孩子,报了一串名字,其中有佳儿。正对佳儿失望的她,这件事无疑成为导火索,将她引爆。   那个残疾同学,听介绍,属耳背的那种,听力不好,戴一助听器上学。但无疑,残疾,是个非常敏感的词汇。   我建议我们问清楚吧,佳儿是如何欺负她的,我好教育。那个学生来了,说在课间操时,佳儿踢了她一脚。学生离去后,她笑了,说其实也不是大事,不过她对佳儿寄予了厚望,爱之深,责之切。我和她握手表示理解。虽然她一个电话,就使离她二十多里路的我,抛下工作,从暖气氤氳的办公室出来,冒着凛冽的寒风,骑行在冰天雪地中,在教室外像个学生般等她下课十几分钟。但我感谢她负责的精神,家长、孩子、学校需要这样负责的老师。但是,我建议:对孩子行为的定义,一定要慎重,因为孩子的心灵同样敏感,同样需要呵护!   我们交流的时候,是在班级外面,身边围满了孩子。一席话结束后,孩子们都走的差不多了。校外,佳儿一脸灿烂的等着我,未见丝毫忐忑。   我问她,知道我为什么来吗?她说知道,被请来了。我说你不害怕吗?不怕我吵你,打你?她说不怕,刚才我身边那么些学生,都是她派出打听消息的,我的态度她早知道了。她们羡慕她有我这样的妈妈。你通情达理,她给我戴高帽。   回去的路上,我问她:“你踢那个同学时,心里是怎样想的?”她说:“没怎样想,就是同学呀,正跑着,踢一脚,我们经常这样玩,课间追着打闹。“你没想过她是残疾同学?”“没有!”她心里尚无此概念,没有把她“特殊”化。我心安。她仍然是我圣洁的孩子。“以后你和她玩耍,要小心,只能照顾,不能顽皮、打闹。”“为什么?”“因为她和你们不一样,她缺少听力,你们就要多给她爱。”我没法告诉她,因为“残疾”敏感,她需要特别注意自己的行为。只是那个孩子,我暗想,被当成“特殊”对象呵护起来,对她以后的人生道路会产生什么影响,她的父母应该有更长远的考虑。过度的呵护并不是好事,孩子身体有异,但不能让心灵也产生这种印象,作为正常人一样融入学生中,对她人生成长才是关键性的启步。   回到家中,如她所想,我既没打她,亦没吵她,我正色地告诉她,下一次,我不希望我再被拎来,再一把年纪了还被人训斥。她如果不想我伤心,就改正那些缺点,要求她做到的,我会和她一起做。她爬在桌上,认真地列出身上的缺点,制订了改正计划,端端正正贴到她的床头,朝晚醒之。看着她做的一切,我无声,这是一种支持,一种态度。   那以后的两个多月,她表现很好。老师给我打来电话,表扬她的进步明显,她还捧回来了一张奖状。伴着一句心得:“妈妈,我发现请家长不是坏事。”我震憾。以她小小的年纪,竟然参透了“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的哲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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