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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让时尚见鬼去吧

2021-12-23叙事散文寂寞沙洲
好不容易等到放了四天长假,原计划要做许多事,可是一半清醒一半醉,许多的时光就悄然而去了。醉了的时候就不知道黑夜和白昼,清醒的时候却非常自责和难受。今天已经是休息的最后一天了,我不能就这样让时光把我轻易抛弃。七点钟我就爬起来,在孩子和老公幸福……
   好不容易等到放了四天长假,原计划要做许多事,可是一半清醒一半醉,许多的时光就悄然而去了。醉了的时候就不知道黑夜和白昼,清醒的时候却非常自责和难受。今天已经是休息的最后一天了,我不能就这样让时光把我轻易抛弃。七点钟我就爬起来,在孩子和老公幸福的呼噜声中整理了一篇文章,算是对自己的交代吧。等点了保存的时候,却发现屋外已是很好的阳光了。给他们做好早点一看快十点了,我就冲他们喊:“幸福的猪们,要开仓放粮了,你们起床吧,痛苦的人已经辛苦了三个小时了,你们还和周公约会呢!”我的声音里夹杂着春天阳光的味道。老公伸着懒腰说:“你这样的女人就是不懂得享受,命该如此,我也爱莫能助。我感觉在你眼里,文字比老公亲,书籍比儿子重要啊。”孩子打着哈欠附和着说:“妈妈,爸爸说得对啊,你为什么不搂着我多睡睡觉,你也要向爸爸学习,以后多看看电视,多睡睡懒觉。再说了,一家人如果睡到中午还可以省下一顿早餐呢。”我说:“我大清早给你们做早点我有罪,生于忧患是我今生最错误的导向,我今后的奋斗目标就是向你们学习,从一个痛苦的人进化成一头幸福的猪。”一家人笑得把阳光从窗棂上片片抖落下来了。
  关了电脑,孩子和老公边吃早点边争着遥控器,我看着洗衣机上那一大堆的脏衣服心里沉甸甸的。我知道我这台全自动洗衣机要开始高速运转了。洗完了衣服,疲惫就把我紧紧包围了。可是我不能休息,那一大堆厚重的鞋子似乎都睁着空洞的眼睛冷冷打量着我,好像告诉我它们的历史使命已经完成了。我拖着疲惫的身躯就开始整理鞋子,真正感觉生命不息家务不止啊。把陪我走过冬天的那些温暖厚实的鞋子都上了油,让它们好好休息,等待下一个轮回。找出去年的鞋子准备走个这个妖娆的夏天。   看着那几双鞋,颜色浅的似乎青春已去满面沧桑,颜色深的风光不再锈迹斑斑了,我对鞋子的态度才真正是喜新厌旧。我就抱怨老公说,自己一年四季和时间赛跑,如果没有很好的鞋子我注定要落在时间的后面,为了打造一个很好的家庭妇女让我们的家庭能够立于不败之地,首先从老婆的脚下开始。老公看着电视说:“行了,家里到处都是你的书籍,你的衣服,你的鞋子,家里几乎就是你的领地了,你还不满意吗?”我说:“你别忘了,我们的领导说过,一个好校长就是一所好学校,我说过,一个好女人就是一个好家庭,我没有过分的要求,不就是想买双鞋子吗。再说了,我穿的时尚些还不是给你撑面子吗?女人的滋润都写在男人的脸上呢!”老公气呼呼地关了电视说:“走,今天给你买双时尚的鞋子。”牵着老公的胳膊走在暖暖的阳光里,忽然感觉幸福有时很具体,甚至就具体到一双鞋子。   我的消费理念是鞋子必须要穿名牌,而老公的观念是女人的鞋子必须要时尚。他见商场就进,我尽量看看牌子再做打算。进了鞋店,我首先看今年的流行款式,价位高的,他先看价位低的有没有断码处理的;我看圆头的,他看尖头的;我看粗根的,他看细根的。我发现我和他在鞋子的审美上存在着严重的差异。最后逛完了所有的品牌店,我们没有办法达成一致,依然一无所获。最后就在我打算两手空空鸣金收兵的时候,他进了一家小店,门面上写着“红蜻蜓”,可是里面没有一双“红蜻蜓”的鞋子。   我正在纳闷的时候,老公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说:“你来试试这双断码鞋,肯定适合你。”我知道他又是冲着那个价格让我买。我一看,尖头的,甚至就是火箭头的,细根的,我不喜欢。我感觉今年圆头的彩色的好看,我就想买双紫丁香色的。我对紫色有一种执迷不悟的喜欢,喜欢她的文雅与沉静。再说了,我的好多裙子或多或少都和紫色的关系有点暧昧。可是我又不好打击他的热情,一试,果然大小合适。老公就说:“你穿这种时尚的鞋子就是好,你的脚小,身材小,所以鞋子要修长些你才不至于太矮。”   那一刻我才心里明白,他一直嫌我矮。我没有吭声,店主就一个劲重复老公的话,说我穿上黑色的显得精神,棕色的就更洋气。他的店里就剩下两双,是因为号码太小了卖不掉,要不然早就没有货了,还说我老公是最识货的人,皮子是上乘的小牛皮,进价都150元呢,现在每双才卖90元。我正犹豫的时候,老公说:“既然你们的鞋子尺码太小,放着也买不了,干脆我老婆两双都拿上,换着穿。”那一刻,我以钦佩的眼光看着相貌平平的老公,我忽然感觉伟大就那么具体。他说:“150元,都拿吧。”店主做出了满脸的忍痛割爱状很不情愿装上了,其实他的心里也许窃喜,他的积压的货物终于让这两个傻冒处理了。   走出店,我说:“你怎么就私自作主给我买了两双我不喜欢的鞋子呢?”他拍着我的肩膀说:“你要穿就穿个时尚,一次买两双,咱有钱人就找的这种痛快的感觉。两双才一双的价格,何乐而不为呢?”   回到家,看着那两双尖头尖脑的鞋子,心里好像有一种被它们轻轻踢了一脚的感觉。吃过晚饭,我有自习,我想,既然买了新鞋,我就穿上去上班吧。我看着抢先一步走在我前面的鞋子,心里总有几分不踏实。   刚到小区门口,碰到了我的一个死党,她刚好领着孩子逛街回来,我的一丝一毫的变化逃不过她的眼睛。她说:“你什么时候买的鞋子?”我故意脸上挂了几分自豪,说:“今天下午。”她冷冷地看着我的脚说:“我感觉你真是个弱智,你看看满街有人穿这种火箭头的鞋子吗?两年以前就不流行了,今年流行的那么漂亮的圆头鞋子,你任意穿一双都漂亮啊,你个子矮,可是看上去很圆润,你穿双圆头的鞋子就很协调,你真是对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像你这样不善于观察生活的女人怎么会写出小说来。你说,谁给你参谋的?”我听着她的话,看着比自己的脚大许多的鞋子,心里说不出的委屈,我就说:“是老公看上的,他说这种鞋子很时尚也最适合我。”她笑着说:“就冲你的老公看上你这样的女人,你就应该知道他的眼光了,你还相信他。”我被她抢白的无地自容了,我还没有敢说一次性拿了两双。就找了个借口赶快从她身边开溜了。   和她分别之后,我就一边走一边开始看街上的女人的脚,我真的才发现不管是年龄大的还是小的,确实没有一个人穿这样尖的鞋子。我心情忽然就暗淡的不知所措了。   刚进了办公室,一个同事也有晚自习,他冲我笑笑说:“你今天很时尚啊!”我一听心里很舒服,就冲他露出很生动的笑容,他看着我的笑脸说:“不过,你今天至少得与我保持两米的距离好吗?”我一脸的无辜说:“为什么啊?”他的眼睛盯着我的鞋子说:“我们如果距离稍近,我怕我不小心得罪了你,我会吃不消的。”说完他潇洒地走出了门。看着他的背影,我真想上去补上一脚,让他尝尝我这个不时尚女人的时尚鞋子的厉害。   过了一阵,自习的铃声响了。我轻轻走进了教室,四天没有见同学们了,心里有几分牵挂蔓延。毕竟他们才是我生命的根本。同学们一起把目光投向了我,他们大喊“耶——”我知道他们是见我穿了裤子,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我几乎不知道裤子为何物。有一次,一个学生在作文中写到:我们的语文老师几乎不穿裤子。我很温柔地批评他说:“你会不会语言表达,你应该说我们的语文老师经常穿裙子。”学生说:“老师,意思还是一样啊。”我说:“这就是语言表达的艺术了。”今天我穿了条白色的裤子,所以学生格外夸张。忽然喧闹过后,教室里一下子寂静无声了。我很感动,一个大假完了,学生一下子懂事了,要是平时,我还得扯着我不太洪亮的嗓门提醒他们要保持安静。正在我洋洋得意的时候,忽然听到坐在前排的两个男生悄悄说:“今晚我们小心点,别惹了语文老师,她的火箭头足可以把我们送上月球。”那一刻,我有点眩晕的感觉,我坐在讲桌旁再不敢走动了。   整个自习,学生安静的让我心酸。等我敲下上面这些文章的时候,下自习的铃声就响了。我低着头匆匆准备出门,一个学生给了我一个纸条。我刚一出门,一只脚的尖尖的鞋头是不是也感觉到无地自容,差点钻到另外一个裤腿里去了,我一个跟头就栽到一个人的怀里,我惊慌地抬起头,我傻眼了,是校长,他笑咪咪地说:“小吴,今晚你的自习纪律不错啊!”我说:“谢谢校长的鼓励。”说完他低头看着我的鞋子说:“小吴,你个子小,你穿这么大的鞋子干什么?好像和你很不协调啊!现在我们都在构建和谐社会啊。最近是不是经济上有点紧张啊?女人啊,包装自己一定要从脚下开始,有时得对自己下手狠一点,像这样过时的鞋子不穿也罢。”我说:“是的,校长,我记住了,明天就换。”到了办公室,打开字条学生写到:“老师:如今我们都在构建和谐校园,如果你对我们有意见,我们希望你通过其他方式提出,我们一定改正,你不要穿那样的火箭头吓唬我们,我们幼小的心灵都很脆弱,老师,拜托了。”我晕!看着那尖嘴猴腮的鞋子,她似乎还比我委屈。   一路上,我尽量走得像个淑女,进了楼门,一边走一边想如何发泄心中的不满,说什么也没有想到,一只脚没有踩稳就干脆利落地摔倒在楼梯上,脚痛得就动不了了,我忍着泪水,惊慌地爬起来,看看前后,幸亏没有邻居发现,我一瘸一拐回到家。一进门,一脚踢掉鞋子,孩子和丈夫从睡眠中吓醒,老公匆匆冲到客厅,他眼睛吓得睁开了,可是睡眠依旧在脸上逗留。老公看着我一脸的愤怒,轻轻问:“老婆,你怎么了?谁惹你了?”我冲他吼:“就是你的时尚的鞋子惹我了,让时尚见鬼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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