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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因为你不是驴,所以我告诉你有个地方叫镇远

2021-12-23叙事散文古东梅朵
少时看过“凯里苗风”“雾锁凯里”之类的版画或者山水画,那时的我对画里的凯里的确是云里雾里,不知其所处东南西北。有幸的是长大后的我居然能有个在凯里工作的同学老田,五短身材并不影响他友善淳厚性格的洋溢,同居时代我们从同学成了挚友,于是,我能坐在……
  少时看过“凯里苗风”“雾锁凯里”之类的版画或者山水画,那时的我对画里的凯里的确是云里雾里,不知其所处东南西北。有幸的是长大后的我居然能有个在凯里工作的同学老田,五短身材并不影响他友善淳厚性格的洋溢,同居时代我们从同学成了挚友,于是,我能坐在清水江边略能遮风避雨的土棚里就着酸汤鱼喝着茅台;于是,我能在午夜时分的三穗十字街口“打望”胸前澎湃,腰身飘摇,满口贵州“吴侬软语”的美女;于是,我有了镇远之行。   古城镇远在贵州的黔东南苗族侗族自治州东部,名字听起来就能让人想起甲午战争,或者能让人想起更为久远的帝国时代,充满对王朝疆域忠心耿耿的想象。老田就是土生土长在这里的侗族人。作为一个少数民族的子民能跟我这个中原汉人在东北成为同学,某种程度上可以证明镇远为汉文化挺进苗疆、云贵高原起到了不可低估的历史作用。由于古迹、古风保存完好,上个世纪80年代,镇远就和丽江、平遥等地一道被列入全国历史文化名城,但20多年来,丽江、平遥等地已然享誉全球,驴子、洋鬼子满城穿梭,镇远依然孤独地镇守在很多驴友的盲点上。   当我在三穗那个午夜酒喝到最后已经不知打望美女,颓然倒在同学的车里。醒来,如大小S体形般的舞阳河便映入了我那色咪咪的眼里。同学异常兴奋地告诉我:这就是我的家乡——镇远。   随着车往镇里深入,满街都是发廊、仿古建筑和烂尾施工现场,舞阳河水污浊的不能近玩,狭窄的道路上时有喇叭声粗壮刺耳的大卡车呼啸而过,我心里暗道:素质啊,素质,好好的古镇就这样被糟踏了。但是老奸巨猾的我没表现出一点点的蔑视,毕竟“谁不说俺家乡好”这句歌词可不是随便唱唱的。
  老田老猫上锅台般地领着我来到一家看上去土的掉渣邋里邋遢的早餐店,一阵呜哩哇啦之后,一盆配有鱼腥草、花生、咸菜、肉丁、红油的神奇糯米饭摆在我面前看上去污垢重重的小方桌上,当我吸溜吸溜地吞下一碗米豆腐、一碗凉面,一大坨糯米饭的时候,酒意已随着舞阳河蜿蜒而去,青龙洞内的香火味却扑面而来。   青龙洞建筑群自然是同学卖弄的焦点,同学从洞顶上儿时的母校说到洞内的三教文化,从洞内的江西会馆说到青狮山上的徽派古院落,从徽商、晋商的巧取豪夺说到青龙洞前的祝圣桥,说到祝圣桥他自然说到乾隆的文功武略,又极其自然地过渡到祝圣桥与如今出人头地的他之间某种机缘巧合和必然联系……让我极其怀疑他是否在冒充少数民族人员以骗取政府提供给少数民族的优惠待遇。   同行的老范——同居时代睡在我上铺的兄弟,在老田的唾沫星中频频点头,眼中除了几粒黄白难分的眼屎剩下的都是敬仰了,我靠!估计遇到赵本山他是不是姓范都搞不清楚了。为了能让老范迷途知返,于是我对老田进行了当头棒喝,接过老田的话头,就不给自己喘气的机会,从天后宫说到妈祖,从妈祖说到观音,从观音说到王阳明,从王阳明说朱熹,但见观音与王阳明齐飞,张三丰与朱熹共佛陀一色,基本上一步一景,一景N说,在我眉飞色舞的时候,老范跟老田说:能不能找个地方睡一会?   老田说:上车,带你们去铁溪,到那午饭午休!车沿溪上行,青山黛黛,溪水淙淙,人迹寥寥,老田不时地发出“人在画中游,钱在水中流”的感慨。到了目的地,一水泥制作的白底黑字的巨型书触目惊心地矗立在两峰之间,上有吴敬梓当年对镇远种种蛊惑人心的描述,而今看来那么一大段废话经我总结只有四个大字:到此一游!山间凌乱地散落着造型各异的仿古、现代建筑,无不透露出当地土衙门对此开发的诡异政策,无不显示出他们的土牛木马、身世混杂和前途渺茫。即便如此,这里的青山绿水和土菜馆里的大波MM还是让我有了在此长期住下的念头。好在老范及时警醒:火车票是下午三点的,我可是砸锅卖铁求神拜佛给你从玉屏弄到的卧铺啊!   公元2004年5月2日下午三点,我在玉屏踏上返乡的列车。   公元2005年国庆,风光、王小石之流在我的怂恿下,用他们的铁掌亲自践踏了镇远部分角落。所幸的是没有镇远MM被糟蹋的相关报道。从这以后我又有了个念头:不是驴的,我才告诉他有个地方叫镇远。我不希望镇远成为下一个凤凰、阳朔、丽江。   公元2006年7月29日,老田将妻儿撇在苏州,单枪匹马杀到我处,自知现在的我酒量不敌,特邀淮安一个同居朱姓兄弟助拳,熟知朱姓兄弟临时起义,倒戈相向,陷我于绝境,至今酒方醒,特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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