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散文网

您现在的位置是:首页 > 散文阅读 > 叙事散文

叙事散文

我的云的故事

2021-12-23叙事散文阿雷

我和云的故事忘不了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一辈子也忘不了。那时,正从九江应聘工作回来的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非典”已经从某些人的言传变为现实,刚下火车,就接受了红外线体温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说温度偏高。我认为是火车室内闷热所致,过了十几分……
我和云的故事
 
  忘不了她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一辈子也忘不了。

  那时,正从九江应聘工作回来的我,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非典”已经从某些人的言传变为现实,刚下火车,就接受了红外线体温检查。结果很快出来,说温度偏高。我认为是火车室内闷热所致,过了十几分钟又测了一次,依然偏高。后来,我被学校的有关人员接到大学里,安置在一栋无人住的宿舍进行隔离。

  进了隔离房间,就象自由飞翔的鸟一下被关进了笼子。感觉房内又热又闷,心里也烦燥的不能安宁。晚上六点左右,来了一位穿白褂戴口罩的护士,手里提着饭菜,说负责我的饮食,有什么需要的东西,她负责给我购买。我郁闷了一下午,火正无处发泄,她一来,一下子就发在她身上了,我吵嚷着,说我根本没得“非典”,为什么把我给隔离,我想出去。她睁大眼睛给我解释,说我只是观察对象,并没有确定我是非典患者,让我不要有太多心理负担。我听不下去,让她拿温度计重新给我测体温。她轻声地说,现在是吃饭时间,吃完饭再给你测一次好吗?我说不行,不测不吃饭。她又劝我,我却坚持测完再吃。她放下手里的饭盒,下楼给我拿温度计,临走时,看了我一眼,我的目光也正迎上去,就看到了她那清澈见底的眼晴。她的眼里湿润润的,似乎是委屈的泪水在打转。

  十分钟左右,她气喘吁吁地来到我的面前,她的额头沁着汗,手里握着一支温度计。看到此,我的心微微一颤,心想自己刚才是不是做的有点过分。她给我温度计后,就静静地站在一旁等着。我说,你等啥。她说,等着看你的体温计。我说,我不会看吗?她说,知道你会看,可我也要看,还要做记录呢!我现在如果体温正常,是不是就可以让我离个这个鬼地方。她,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体温计,拿出来,我一看正好38度,就骗她说,37.2度,不高呀,让我出去吧。她却一把夺了温度计,看了看,说,骗人。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她一走,感觉屋子里顿时空空的,很吓人。我随便扒了口饭,就躺在床上准备休息一下。可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觉,一会儿闪现下火车测体温的情景,一会儿又闪现小护士纯洁的眼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沉沉睡去。

  第二天,我被咚咚的敲门声惊醒,心里烦的慌,大清早的,不让人家睡个好觉。开门一看,是昨天的小护士。我一看她手里又端着饭盒,就烦,几点啊,就吃饭?几点,已经十点了,还想睡到上午啊。我来过好几次,见你没有开门,也没有打扰你,这次来了就狠了狠心,把你叫醒了,不会怪我吧?说完脸上的肌肉动了动,我知道她在笑。我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低下头去吃饭。

  以后的几天,每到吃饭的时间她都会准时的来到我的房间。五天很快过去,体温也开始正常,可是学校为了安全起见,还是不让我出去,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吃饭的时候一点食欲也没有。她看出了我心中的不快,说,不吃饭会把身体搞垮的。我听不下去,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她突然把口罩摘下来,坐在了桌子边。这时,我看到了她的脸。和她交往一周还是第一次看到她的脸。细嫩的皮肤,小巧挺立的鼻子,娇美如花的面容。尤其是那双眸子,如泉水般清澈,刹那间竟俘虏了我的心。她是一个天使,仙女下凡啊。

  她见我愣着,有些不好意思,竟然脸红了。我也觉得自己有些失态,低下头,脸火辣辣地在烧。她说,我陪你吃吧?我说,你不怕我传染上你?怕的话,就不会和你一起吃了,温总理还和大学生一起吃饭呢,我只是一个小护士,怕啥?她就这样坐在我的身边,和我一块吃起饭来。我尽管没有食欲,还是强迫自己咽下去。我们边吃边聊,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叫云,21岁,家在景德镇市的一个偏远山区。她兄弟姐妹很多,家里很穷,无钱供应她读书,她就勤工俭学,自己读完了中专,成了一名护士。她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自学完医学本科,如果可能还想考研究生。我问她为什么喜欢学医,她说,她的弟弟小时生了一次病结果落下了残疾,为了给弟弟看病,家里已经欠债了,也是在那个时候,她下定决心成为一名医生。她很喜欢目前的工作,虽然累点,有时候病人还会向她发火,提一些不合理的要求,但她认为只要用心去努力,总会有回报的。当我听到她的叙述,我感到很惭愧,自己不是也为难过她吗,可是她却从没有把这些放在心里,依然热情如故的照顾我,陪我聊天,甚至陪我吃饭。在她面前,我知道了自己内心是多么卑劣,多么没有修养。我诚恳的向她道歉,她却笑笑说,这是她应该做的,不必道歉,如果是她被人作为非典对象看待,心里也一定不会好受。

  那天聊了很长时间,也彼此熟络了很多。可就在这个时候,我不再被隔离,我去找她,她却说她很快也要走。我问为什么,她说,她是借调过来的,要去别的地方帮忙。我们互留了电话,QQ,就分别了。
过了一段时间,非典结束,我又投入找工作的人流中。后来我离开了南昌,换了手机号。结果一不小心,把她的号码给丢了。曾给她在QQ上留过言,可是没有任何回音。随着时间流失,慢慢地我也失去了她的消息。可每当生病或经过医院时,总会想起云,想起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可,云,你究竟在哪里呢?

  本来已经结束的故事,却又有了新的开始。今年 四月初的一天,突然接到一个长途电话,竟然是云。她咯咯地笑着,问我过的可好,我控制不住情绪,竟然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她说,她现在就在济南,在山大的医学院读研究生呢!我不停地点头,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我说我过的很好,并祝福她学业有成,还承诺有时间一定去找她!听到这些,电话那头,哭了。云,为了理想,不停飘来飘去,这朵云,终于飘到我身旁。


[ 本帖最后由 杜永生 于 2009-4-23 14:20 编辑 ]

文章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