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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木槿花儿开

2021-12-23叙事散文于蓝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27 编辑

一夜细雨,滤去了多日的暑热。偶然向窗外望去,忽然发现教学楼前的树上已经绽开了许多蓓蕾。那些紫红的花瓣,随着晨风起伏,仿佛一朵朵紫色的浪花,越过一条干……
本帖最后由 雨夜昙花 于 2016-8-18 06:27 编辑 <br /><br /> 一夜细雨,滤去了多日的暑热。偶然向窗外望去,忽然发现教学楼前的树上已经绽开了许多蓓蕾。那些紫红的花瓣,随着晨风起伏,仿佛一朵朵紫色的浪花,越过一条干净的水泥路,翻过一围短短的冬青,一直冲击到我的窗前才猛然收势。

这些年学校搞发展,拆了建,建了拆,花草树木往往最先受到牵连。加上土壤贫瘠,所以十几年下来,青青的垂柳枯了,当初繁茂的白蜡死了,只剩这几株草坪旁的树,不仅长得喜人,而且一到六月,花朵们都会准时登场,足足开满夏秋两个季节。花开了,校园里的日子就有了色彩。可,这是什么花呢?好奇地去问生物老师,他们不知。去问当初栽种它的后勤人员,他们也说不上来。

不知道它的名字,却并不妨碍对它的喜爱。而且喜欢它的,不止我一个。花开的日子,男女老少,有意无意地,都要到这条小路上来走一走。看看花,听听琅琅的读书声,复杂的生活似乎也简单了。

来来往往的人群里,他是最准时的一个。他曾是一位语文老师,以严谨著称,只是没有教过我。七十多岁的人了,前些年得过一次脑血栓,半边脸留下了不自觉抽搐的毛病。脑子也有些混沌,他想要知道的事,问过,转眼就忘记了,下次遇到,再问。问得多了,便怕遇见他,即使遇见,也装作匆匆忙忙的样子,点点头,就过去了。他倒是不在意,每次相遇,依然热情地摆手。

父亲碰伤住院的一个多月里,不想惊扰别人,我便编造了种种理由,来往于学校和医院之间。骗过了所有的同事,却没有瞒过他的眼睛。

那天我背了一大包换洗的衣服从医院回来,遇到他。不知是包裹还是我疲惫的脸色泄露了什么,他问:“最近是不是有事啊?我好几次见到你匆匆忙忙的,脸色也不大好”。

看他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我只好避重就轻地把父亲的伤势说了说。他认真地听着,一边安慰我,一边交代了几个医生的名字,说那是他的学生,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帮忙……我一一答应着,虽说不想麻烦人家,但心底里仍然感觉暖暖的。

再遇到,他依旧是摆摆手,我也依旧是点头致意一下,只是心里多了些感激。

父亲入院以前,我的一组《<诗经>笔记》在当地报纸连载。父亲入院后,这事就放下了。后来父亲康复,我的笔记却没再拾起来。闲了,翻看名家名作,觉着如此懒散下去,也不错。

那天晚饭后我和先生散步,老远看他摇着蒲扇走来,点头致意之后,他喊住我,笑呵呵地问:“那笔记怎么不见你写了呀?”

“什么笔记?是我读的《诗经》么?”

“是啊!那报纸我订了好几年了”他接着说:“写得挺好,每一篇我都看了。你现在还年轻,多写一点,对自己对工作都有好处。”

原本以为,那些字,淹没在大幅的广告和民生新闻里,没有几个人会认真去看。即便看过,也未必记得作者是谁,更不会关心她是否写下去。想不到,一直关注着我的人,竟然就在身边。不声不响地,像教室窗外的花木一样,把学生们的点滴进步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心里有喜,有暖,更有感激。

夜里查资料,无意中得知了那花的名字。那一刻,脑海里有念一闪,想起白居易的一首诗:“风露飘黄昏,中庭有槿花,荣落同一晨”。原来,诗人吟咏的、村人房前屋后用作篱笆的以及日日陪伴我窗前的花,就是木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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