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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纵情放歌

2021-12-23叙事散文白沙湖畔

纵情放歌庆新年,人们在舞台上纵情放歌。在欢快的旋律中,我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她的歌声,挥之不去。纵情放歌,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那歌声如泣如诉,如杜鹃啼血,那是人生的悲歌,人生的绝唱。在长辈的描述中,我依稀看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貌若天仙,举止高……
纵情放歌
庆新年,人们在舞台上纵情放歌。
在欢快的旋律中,我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她的歌声,挥之不去。纵情放歌,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那歌声如泣如诉,如杜鹃啼血,那是人生的悲歌,人生的绝唱。
在长辈的描述中,我依稀看见了她年轻时的模样:貌若天仙,举止高雅,气质脱俗,歌如天籁。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她毕业于大学音乐系,毕业后于一所中学教授音乐。在小城人的眼里,她是天上掉下的林妹妹,但她是仙女下凡,嫁了一个志趣相投的爱人,相夫教子。
在她家的小院里,雪白的杏花树下,馥郁的桂花香里,丈夫拉琴,她纵情放歌。那歌声饱含着青春的激情,爱情的甜美,有时如江河奔涌,一泻千里;有时如雄鹰展翅,俯仰翻飞;有时又如微风拂柳,绵柔轻扬;有时如小鸟啾啾,亲密无间……她是生命的主宰,无限美好的生活就在当下,就在未来所有的日子里。小院是独唱会的舞台,院外就是观众席。
可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这美丽的女人岂能逃脱这命运的谶语?一位高官垂涎她的美貌,她的高贵,她的命运从此改变。
高官利用他的权利,在“反右”运动中,迫不及待地将右派的高帽戴在女人丈夫的头上,接着,栽赃陷害,将他送进了大牢。
娇弱的女人遭此横祸,痛不欲生。此时,高官来到身边,利诱、威逼。女人是寒冬的红梅啊,看似娇艳、妩媚,却有着内在的铮铮铁骨。高官怎肯罢休!为了让女人对丈夫死心,高官寻找到一个“正义”之举,将他害死在监狱里。
为了个人的私欲,高官大发淫威。
淫威猛于虎!
如虎的高官,最终没有使女子就范。高官将淫威发挥到极致,将女子一家三口驱赶到深山里的一个偏僻而贫穷的小山村。
从此,女人再也不唱歌。
现在,女人死了。死时年已八旬。虽然二十多年前她就带着两个儿子回了城,但直至她去世,两个年近六旬的儿子依然是光棍两条,无家也无业。
她死了。临死时,她放开了她压抑了近半个世纪的歌喉,纵情放歌。那歌声如泣如诉,如杜鹃泣血,如一江春水,奔流向东。那是人生的绝唱!
她死了,她的歌长久地停泊在小城的上空,久久不能飘逝。那歌声强烈地撞击着小城每一个人的心房。
她死了,她本可以悄无声息地走向人生的尽头,可她临死之前的纵情放歌,让小城不得不回顾这个女人的一生,这个悲情的女人。
是什么造就了这个女人一生的悲惨?
是时代,是人,是那位高官!是什么让他敢如此大发淫威?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生杀予夺之权!将个人之“欲”看得高于百姓之“命”——生命,命运。
想起《史记·孟尝君列传》:孟尝君过赵,赵平原君客之。赵人闻孟尝君贤,出观之,皆笑曰:“始以薛公为魁然也,今视之,乃眇小丈夫耳。”孟尝君闻之,怒。客与俱者下,斫击杀数百人,遂灭一县以去。
孟尝君何以因一句话而如此大发淫威?因为他是贤者,名闻天下的贤者,鼎鼎大名是他发淫威的胆,将个人之“颜面”看得高于百姓之命。
有了名,有了权,就可以让自己为所欲为,就可以因为自己一时的颜面之损而不惜要众人宝贵的性命。
在官员眼里,民众侈谈尊严,民众何来的尊严?他要的是卑躬屈膝的奴隶,他要的是奴性中滋长的高贵!
曾有人说,像爱护财物一样爱护眼睛,共产主义就来到了。我说,当官员像尊重民众一样尊重自己,和谐社会就来临了。
当演员们在舞台上纵情放歌时,我的耳边总是萦绕着她的歌声,人生的绝唱。
当我们每个民众在自己的人生舞台上都能够纵情放歌,唱出人生最美的旋律时,新年就真的来了。
[ 本帖最后由 白沙湖畔 于 2011-1-4 20:51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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