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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白菜萝卜一个冬

2021-12-23叙事散文梅青
小时,农村的冬天是个肃杀的季节,除却那不能吃的冬青,突兀着经霜受雪并无生气的绿色,整个大地尤其是菜园里,只有裸露的黄土。风起沙扬,已是枯黄的残枝菜杆,在风里凌乱,颤颤巍巍,更加萧落寒凉,全然不是盛暑金秋的硕硕景象。于是,农家的菜篮子,也必是……


小时,农村的冬天是个肃杀的季节,除却那不能吃的冬青,突兀着经霜受雪并无生气的绿色,整个大地尤其是菜园里,只有裸露的黄土。风起沙扬,已是枯黄的残枝菜杆,在风里凌乱,颤颤巍巍,更加萧落寒凉,全然不是盛暑金秋的硕硕景象。 于是,农家的菜篮子,也必是萧条的。诚然,除非舍得去买那时的昂贵的温室绿叶,否则,只会是空空如也!然而,所幸有秋末收下的大白菜,青萝卜,挖了地窖,盖上玉米秸秆,暖暖的,一存就是一个冬!只要不被冻伤,就可以拿来作一冬的文章。寒冬里,有了他们,农家的餐桌上就不会单调。 所以,有了大白菜和萝卜,农家人心里就踏实了,任是再萧条的冬天,也是不慌的。 白菜萝卜两位主角唱的大戏自然是“炒”!莫要小看了这折戏,农家人把它唱出了各式花样,炒法五花八门,丰富多彩,真可叹其中智慧! 首先,是清炒,即只在油开后,加菜调盐,更无其他调料。农家人惜油,所以就在调盐上见功夫。调的好,一是量好,二是翻炒的均匀,三是火候适当,以便进味。白菜炒时一定要盖好锅盖,中火慢炖,这样菜梆和菜叶才会一样的烂,而且最是进味儿;萝卜则不同,要大火且点入适量热水,快速翻炒,及时起锅,最忌炒过。 清炒是基本功,其他炒法不过加入不同调味,以酱油和辣椒为主。尤其那火红的干辣椒,最是招人喜爱,有了它,菜就吃的红火火,热乎乎,在冬天里格外受用!所以,家家皆炒,口味却是户户不同!即便是相同做法,火候咸淡的拿捏不同,同道菜亦是千万般风味。
我最爱清炒,尤其白菜,那菜梆白嫩,咸甜可口;父母喜欢加酱油调味;最令人深刻的是爷爷奶奶又辣又咸,辣的呛人,咸的心慌,味道十分厚重。但都吃的津津有味,自得其乐。 白菜,在炒的方面,用武之地更为广阔些。菜梆切丁,醋溜一番,别有趣味;菜叶切丝,用刚开过的油,煸了碎辣椒,加盐过一遍,可作凉菜,香脆嫩辣,在寒冬里追忆夏天的味儿。 虽谈不上有精湛厨艺,也不是源远流长的菜系名品,甚至只有盐油酱醋别无他料,他们炒的是用心,是生活的味道!
白菜萝卜的第二战场,当属菜汤了。据我个人看法,不过是清炒的菜丝加多了水,再添了面糊而已。自然也是在盐上的轻重和面糊的厚薄上得了不同口感。
还是更喜欢白菜汤,尤其菜梆成丝,被小火慢炖后,和着面茶入口即化,咸中带甜,柔嫩清口,绝佳的体验。萝卜汤就潲带苦涩,但耐人回味。白菜汤可谓大口小口总相宜,快慢咸淡都是味;萝卜则不然,淡了就苦,咸了就涩,大口费嚼,小口无味,须得呷口汤,捞口菜,细品慢嚼,才是其中真味。
当然菜汤里也可以打上鸡蛋花,那就鲜美多了!鸡蛋,也是很金贵的。于是,打开的鸡蛋还要加入一两勺凉开水,再搅得碎匀,待汤开祸,对着滚滚的水花,细细的滑下,还要用长勺一个劲儿的搅乱。这样,鸡蛋花又碎又匀,菜汤就无论是看着,还是尝着都是美的!

萝卜白菜也各有自己的看家本事。腌制的萝卜清脆可口,远胜腌制的白菜根,但二者联合起来再加入煸过得辣椒,切碎拌匀,便是一道绝美的老虎菜,实在是餐桌上的调味佳品;腌制的萝卜还可擦成馅儿,和面,其一可汆丸子,但更好的选择是煎咸饼,在油里摊的薄薄的,煎的焦黄,于是,外脆里嫩,香咸可口。不过太费油,农家人是舍不得经常调制的,不过偶尔为之,调济一下罢了。大白菜专取菜叶剁成馅儿,包子饺子皆是极佳美食,不过太费时,也是不能常慰口福的。
其实,亏得白菜有萝卜为伴,萝卜有白菜为继,他俩你方唱罢我登台,忙忙碌碌,一个冬天竟也是热热闹闹。这热闹来自简单,更来自人们对生活深深的热爱,于是才有把简单变丰富的美妙的生活味道,这味道其实一家一个样,品尝唱起来,都是对生活和家人的那份用心!就是那份用心,何惧贫苦清闲,即使只是一种味道,用心的人手里也是千百花样!即使山珍海味,你心不到,空如嚼蜡!

这不禁让我想起一则笑话,一位皇帝年轻时流落民间饥困交乏,闻到香味,寻到一对乞丐骨汤,得施一碗,即使解饿,且觉乃是世间美味,问乞丐得名曰:珍珠美玉翡翠汤。此后还朝登基,随每天御膳无数却仍抵不过他心中的这救命饭——珍珠美玉翡翠汤。终于派人找到乞丐,觐见并作珍珠美玉翡翠汤,设群臣宴,品佳肴,哪想群臣稽首翘盼的皇帝恩赐竟然是百姓的剩菜,饭渣,腐饭所作的乱炖,吃起来其臭无比。看来皇帝只是当时饿得太厉害,也不觉其臭,反倒极香美,有常年不唱,竟想象的更加美好,可谓得不到的董事是最美的!但君臣相碍情面,竟然相敬一饮而尽,各自回家大吐特吐。两个乞丐反倒领赏出宫。

故事十分有趣,正像萝卜青菜一个冬一样,生活往往就是你得到你要的东西那就是幸福的!生活无非是人心,人心要知足,只是需要经营和爱护!现在的生活丰富了,不过是萝卜青菜多了,但也只是我们可以用心的地方多了。


[ 本帖最后由 梅青 于 2013-12-17 22:34 编辑 ] 萝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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