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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深夜传来汽笛声

2021-12-23抒情散文白柳
深夜传来汽笛声我住的寓所,离着长江不远。春天的夜里,我时时听见江边对面的码头处,传来长长的汽笛声,那声音深沉,明亮,拖着旖旎的影子,如星空之上,一颗坠落的石子,倏忽之间,滑进梦中人的心里,跌宕、起伏,让我久久不能成寐。深夜的汽笛声,从船板上……
  深夜传来汽笛声
  我住的寓所,离着长江不远。春天的夜里,我时时听见江边对面的码头处,传来长长的汽笛声,那声音深沉,明亮,拖着旖旎的影子,如星空之上,一颗坠落的石子,倏忽之间,滑进梦中人的心里,跌宕、起伏,让我久久不能成寐。
  深夜的汽笛声,从船板上飘来,裹挟着冰凉的河水,在桨声波光里悠悠驶离故乡,一如经年累月里沉淀的泥沙,垒砌成一道时光老墙。
  每到夜阑人静,这样的汽笛声总会在我耳边响起。它魑魅温柔,像一位孤芳自赏的歌者,在万籁俱寂的午夜,载着麻油、布匹,跟随浩浩漂流的江水,弹拨出一曲离愁别绪。而江波之上,洒满月光的窗前,在渺远的夜色里,风从对岸吹来,拂过沧桑的面颊,此时,有多少异乡人还在收拾行李,又有多少异乡人还在翘首等待。
  刚搬到江边的那段日子,总也难以入梦,深夜的汽笛声,穿过幽暗,穿过路灯,从门缝里挤到我的床头,挤进我的脑海,此刻,想起许多个夜晚,母亲颤抖着一双穿针引线的手,在一盏煤油灯下从春夏缝补到秋冬,回家的念头便像一簇激荡的火苗,心中按捺不住的乡愁总会肆无忌惮地在胸口里燃烧。
  我对汽笛声的印象,也常常是在深夜。深夜里,汽笛声无拘无束,如风随行,如心随梦,它划破长长的夜空,在漫无边际的江面上呼啸,在两岸山川的倒影里驰骋。它飞奔在大地、田野和风吹的麦浪里,犹如电光火石,让这个世界上一切望眼欲穿的目光都穿林渡水而来,人生那些美好的序言也在此刻变得儒雅而厚重。
  深夜,我总是固执地怀念那些汽笛声。我总是认为,深夜从码头边传来的汽笛声,要比任何一种声音都更显清晰。它长大在夜里,让那些风餐露宿的夜行人不再孤单。我也认为,那些坐着轮船,听着深夜汽笛声回家的人要比坐在飞机、汽车上的人更显温暖,它慢行在轻缓的静水里,让居无定所的游子不再急促。而深夜那一声悠长的汽笛声,会不由得让人热泪盈眶。当你倚靠在船舱里,透过四角的窗口,看见岸边依山傍水的村落,你想起的会是自己的家乡;当那些映入眼帘的草木,庄稼,在沉寂的夜晚里轻轻摇曳,你想起的会是躬身在田垄上劳作的衣食父母。
  深夜的汽笛声,长啸在暗色里,一夜未眠,它选择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从一个渡口驶向另一个渡口,是在等待着每一个漂泊的人回家。 [ 本帖最后由 木门长子 于 2014-5-30 15:48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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