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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昌黎文化行之荒佃庄镇:雨中寻拾文化遗珠

2021-12-23叙事散文夏日荷风
2018年8月19日。天气预报有暴雨,晨起时,小雨淅沥,三伏天里难得的一个清爽天气,一番愉快的商量之后,大家都不想错过这样一次舒爽天气里的文化行机会,于是,我们的队伍按时出发,在夏雨欢快的弹奏声里,一路南去,西行,继续前往文化底蕴深厚、特色……
2018年8月19日。天气预报有暴雨,晨起时,小雨淅沥,三伏天里难得的一个清爽天气,一番愉快的商量之后,大家都不想错过这样一次舒爽天气里的文化行机会,于是,我们的队伍按时出发,在夏雨欢快的弹奏声里,一路南去,西行,继续前往文化底蕴深厚、特色鲜明的荒佃庄镇。
这样一个好天气,这样一份充满期待的好心情,预示着我们的此次文化行势必行之有果! 一、 后双坨村赋予的别样馈赠 据说,位于荒佃庄镇政府以1.5公里的后双坨村,原名双凤坨。年代不详的某个远古时期,一对凤凰落于此于地一个大高坨,被此时来自广西柳州闯关东的周氏五兄弟发现,俗话说,凤凰不落无宝之地,于是五兄弟看好这块凤凰落足的风水宝地,自此安营扎寨、繁衍生息,过上了安安稳稳的富裕日子。
这里也确实为风水宝地,后双坨村目前拥有大小弯针企业58家,上规模企业6家,年产值均上百万,其中最辉煌时期,年工业产值达七八个亿。目前,村人均收入达万元。
活跃的思想,造就了富庶的日子;富庶的日子,孕育了开朗、健谈的性格。到达后双坨村村委会,正是午后一点左右,在养生小酒的刺激下,这里年过八旬的老文化人、老村干部更是口若悬河、出口成章。书记孔庆来,热情好客,虽年岁不大,却深知本村文化历史。为助我等探寻史迹,他骑自行车多次雨中往返于村委会和各家各户之间,或寻老照片,或找老文化人,让我们深受感动。
午后两点左右,我们在后双坨村的探寻进入高潮。本村刘洪之子刘海江携一大卷刘家所藏契约前来。老卷均为黄色宣纸,大小不一,卷在一起,裹在一长约45厘米的方形靛蓝色家织布里。白色纺线轻轻解开,拿出成卷老卷,发现靛蓝色家织布内铺垫一块更小的深蓝色家织布。历经岁月磨砺,家织布被蠹虫咬出小巴掌大的碎洞,需要两块家织布的合作才能完整包裹老卷的神圣使命。
老卷渐渐展开,为各种官方或私家契约。以房契、地契为多。虽年代久远,契约依旧品性良好。字均为清秀行书,自左而右,自上而下,将契约缘由、经过、所涉双方等重要细节均一一清晰呈现、罗列,行文从容、简练、雅致,用词考究,无一赘字,也绝无漏字。每一契约均为一份值得收藏的书法作品。“乏手”、“净手”等具有浓厚年代气息的字眼赫然入眼,冥冥之中,如沐一阵来自远古、携有清淡墨香的软风,又仿佛看到一位面目清秀、文质彬彬、身穿长袍的古时文人秀才,右手执笔,左手拂袖,正在宣纸上从容落笔。他时而顿笔,稍作停息,时而左手捻须,眉头微颦,轻轻思索着下文走向。
于这些老卷中,笔者有幸见到了大清咸丰年间、光绪期间、道光年间、中华民国期间的各种房契、地契、当契、房屋地亩分劈清单、卖庄窠地基字据、卖坑、卖地、卖田等种种契约、字据等。并发现一盖有我县第一任县长马树芳印章的1950年河北省土地房产所有证一个。发现一民国十年昌乐裕通汽车股份有限公司的营业执照一个。发现195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颁发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复员军人证明书一个。
老卷亦是隐形的古人的脸,亦是打上水印的古人的日常生活缩影。它们虽是无声,虽是轻薄,却有着最强有力的说服力。凭借它们,我们得以窥视历史,实现时光倒流,看看那些日子富裕、恪守诚信的文化乡绅如何把日子过得井井有条,如何把自家及乡人如麻的日常捋的顺顺通通,如何在乡人无限敬佩的目光中一点点积蓄自己的尊严,树起自己的风骨,建起家族永续的传统。这些传统是硬的,刚的,它们能够穿透时光,灼人眼目,扣人心弦,引人深思。在我的心中,这些老卷是一幅保存完整的文化地图,亦有着一座我未曾攀越过的精神高度,面对着它们的展开与卷起,我一次次目光虔诚,肃然起敬,向那个陌生的遥远年代,向那些陌生的前辈先人。 二、荒佃庄村的老母庙碑,谢谢你的静静恭候 一个偶然的突发奇想,想打开荒佃庄村村委会的后门,看看这个后院是个什么样子。
后院空旷。因无人管理,院内的南瓜秧借助着清爽夏雨,正敞开丫子撒欢地跑。圆圆的叶片成了它们的脚掌,一个脚印挨着一个脚印,几个脚印接着几个脚印,形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巨大绿蔓,遮住了后院将近一半的地面。我打开后门时,有一个南瓜藤蔓,正悄悄朝着村委会的后门匍匐“进攻”,当我看到它们有些“贼性”的目光时,它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势把脸颊掩在自己一片圆圆的叶片里。
东部是一个废弃的大棚。棚架尚在。并无瓜果菜蔬。
北部,是一个旧宅!一个无顶篷只剩框架的旧宅!会不会是我们寻觅已久的老宅?
拨绿,寻垄,踏高,冒雨,奔旧宅而去。却发现旧宅并无旧物,此时,住在一旁新建北京平内的女主人闻声出来,一番询问,原来是这几件旧房为2012年大水受灾危房。
站在旧房门前,正想悻悻而去,突然发现脚底踩一不寻常的青色巨石。俯身一看,现出隐隐字迹,惊喜之余,忙请王老师等前来鉴别。
年代久远,又因天长日久,风吹日晒,字迹模糊难辨。主人端来清水,拿起刷子、抹布,大家一起泼水、清洗、擦拭。之后,或蹲,或趴,或俯身,或不时变换角度,大家一起仔细辨认,一个字牵出两个字,两个字引出四个字,大家你读出一个,我辨出一个,过了约摸一个小时,终于读书碑文前文:“碣石之南,渤海之滨,有县约昌黎县,荒佃庄之乡,甲子重修老母庙碑记……”
据我县文史专家王恩霖老师评价,这块石碑的发现,对于研究我县荒佃庄及周边地区的文化、民族、历史等均具有极其重要的史料价值,能够发现此石碑,是我们的文化行活动又一个亮点!
闻听此言,我欢呼雀跃。
正值夏末雨季,院内荒草繁茂,石碑掩映于荒草丛中,蚊虫疯狂。此刻,高兴激动的不只是我们,还有这些蚊虫。趁我们沉浸发现之乐,蚊虫们逐一亲吻着我们,从脸颊,到脖子,到脚腕,甚至于耳垂,眼皮,蚊子对我们,就像我们对待躺在地面的石碑一样,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小的部位。同行O型血的学东小弟,浑身上下更是被蚊虫深度亲吻,他连蹦带跳地从后院逃出,之后,蹲在村委会的屋内隔着衣服,从上到小,从左到右,对自己一顿猛抠,以无济于事的方式,表示着对蚊虫的极度愤恨。
据村中老人回忆,这石碑所在地原为一座占地至少十间房的老母庙。老母庙分前后两个大殿。百姓们常去前殿求雨、求子。前后殿中间,曾有一棵国槐,有两个小孩合抱粗细,象征吉祥,寄寓美好。古槐旁有一本地人挖的石砌笨井。现均无。拆除具体年代不详。

三、郭青坨村大坟坨,一个遥远而神秘的辉煌 采访对象为郭青坨老支书郭玉彬。采访时,他刚从自家宅基地的花生地放水回来,穿着水靴,戴着草帽。皮肤黝黑、面目清瘦,却精神矍铄。
据他回忆,郭青坨村最有名气的当属郭家大坟坨。为明朝郭家大户所建家墓。占地约四十亩。据说郭家在东北做买卖,挣到了几块狗头金,家境变得相当富裕,于是重金购买了地势较高的西北部为自家坟墓。坟地四周均为石柱,石柱上刻有虎头,生动逼真,栩栩如生,颇具气势。
文化大革命中,郭家坟坨被平整,现为皮毛市场中心湖所在地。
存在过,亦是辉煌。哪怕是回忆,亦氤有一种魔性的彩色。我们的文化行就是这样,哪怕只是一句话,几句描述,也会带来一份想象的激情,一种继续探寻下去的勇气。
在渐渐探寻的过程里,我亦在成长。很多时候,我觉得我不是行走在一段柏油路上、漫步在一个土巷子里、围坐在几间办公室里,而是抚触在谁温热的皮肤上、挽住了谁暖心的手掌间、对视了谁亲切的目光里。
那个谁、那些谁,到底是谁?
我说不清楚,只觉得她的博大、深沉、丰厚远远超过我的想象,只觉得我的一切喜怒哀乐均在她亲切充满爱的粉色注视里,只觉得我的幸福和她的幸福息息相关、我们有着相同的痛感神经。
她是谁?到底是谁?我绞尽脑汁,终于想出一个和她最贴近的名字——我的家乡,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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