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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我这一辈子还真的有几个仇人

2021-12-23叙事散文李炳君
一.我有“仇人”“有仇不报非君子!”是句狠话。我的“仇人”,也仅是和我有过节的人,并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也决没有要向其报仇的意思。说实在的,我虽然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些令我痛苦和郁闷的人。但是,我在内心里尚未达到恨的程度,更没有要复仇的意……
  一.我有“仇人”   “有仇不报非君子!”是句狠话。   我的“仇人”,也仅是和我有过节的人,并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我也决没有要向其报仇的意思。说实在的,我虽然时不时地会想起那些令我痛苦和郁闷的人。但是,我在内心里尚未达到恨的程度,更没有要复仇的意思。   许多人只喜欢写写自己的恩人,少有写自己的仇人的。不仅因为写恩人是正能量,同时也显得自己是知恩图报的君子。而写仇人,自然有心胸狭隘个性偏执之嫌。以中恕之道来看,好人是不会有仇人的!   其实,人有仇人有什么奇怪?你就是再完美、再善良,再与世无争,在一生中也会遇到几个看你不入眼的人。俗话叫犯相。他时时处处给你挖坑、使绊子,甚至有意栽害你。莫名其妙,就收拾你,使你痛苦,让你困顿。虽然,他让你成熟,促使你走向成功。但是,打击坑害毕竟是折磨。   我的第一个“仇人”是张校长。   那时,他是党校的副校长,我是理论教员。   我们在一起相处了五年之久。这中间,他整我的事,磕磕绊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他有权,他居高临下,他不断地压制我、打击我。五年里,我不知道吃了他多少气。那时,我多么想巴结他,让他少吭害我一些。但是,我的努力都白费了。孙猴子打不出如来佛的手心!   后来,党校散了。我去xx处当上了处长办公室主任,正科级。他辗转了一圈,后来也到了xx处。他名声很臭,不仅没有副县级的官让他做,甚至连教课都不用他。只安排这个副县级在一个职工培训学校的阅览室里当了个图书管理员。他抹官削职,凤凰落架,也就是个干事。每天,他一早就到学校,拿了个帚把簸箕打扫阅览室,并且连楼道也拖干净了。我知道,他表面上一改昔日趾高气昂的姿态,其实内心是极愤懣的。他是在表现,他表现的动力是不停地做着有朝一日东山再起的美梦。   一直到退休,他也只是个阅览室的管理员,一般干部。   看到他的结局,我真的有些小高兴。他过去也太欺负人了!我不虚伪,我的确是暗自高兴。但是,我并没有羞辱他。面情上,我们见面时,我对他还是很尽礼数的。我觉得我能这样,已经做得很可以了。   二.一个职称弄掉了两顶乌纱   后来,我调到一个新单位担任党委办公室主任。   我是外来干部,在当地不认识什么人,没啥根基。不过,凭着能力和勤奋,工作倒也顺利。   一天,干部部长杨某人来找我,说要看看领导班子民主生活会记录。   我说,领导班子民主生活会后,我已经写了一个纪要,通报下发到各总支和支部了,看那个就行了。   不料,杨某人很横。说,不,我要看原始记录!   杨某人是本地成长起来的干部,有一定基础。而且,长期身居要职。   我看杨某人态度不好,心内也反感。想,我是党委办公室主任,与你平级,我不说让你尊重我了,我也不吃你横。   我说,原始记录不能看!要看原始记录,得党委书记批准才行。   当时书记出差不在家。   嘭的一声,杨某人气哼哼地甩门而去。   杨某人为什么还非要看原始记录?   我从政多年,我知道他的心思。他是想从原始记录的字里行间里,寻找领导班子内部在某些问题上的意见分歧,他好见机行事。   班子民主生活会原始记录虽没规定密级,在一个时期里却是单位的最高核心秘密。   我坚持原则,书记说我做得对。   从此杨某人对我记恨在心。后来,他在我老婆定职称这件事上,露骨的进行报复。   我老婆参加会计师考试,成绩不是一般的优秀,高等数学一百分。其他两科成绩也很好。高等数学一百分,在全局考生中是绝无仅有的。这不是偶然的。她初中毕业考取的就是省重点高中。上学时参加数学竞赛还取得过第三名的好成绩。可惜,后来因父亲病故而辍学了。这么好的成绩,杨某人上下其手,用了许多日鬼捣棒槌的手段,不给定。却把一个一科考试不及格没有评审资格的人给定了。   我对杨某人很不满。但是,因为事涉我老婆,为避嫌,我忍了,咽了。   后来,杨某人因多次耍小聪明,使权胡为,被免去了干部部长职务,原定的后备党委副书记的人选也泡了汤。   杨某人终因宦途失意,心情不好,患上了心脏病。后来,客死异乡。   人呀,有权是好事。   有权不可任性,任性捅个窟窿!   在我老婆定职称这件事上,还坠落了一顶更大的乌纱。   我老婆没定上,她心中不服,就告到集团公司总会那里。   局总会核实了情况后,表示:局里还有指标,我拨一个指标给你们,我给小席打个电话,叫他把你报上来就是。   他说的小席,是我们处的总会。也是他物色的接班人。   没想到,指标拨下去后,席总会听杨某人的,不听局总会的,把指标又给了别人,就是不报我老婆。   不久,席总会被调回集团公司。   调回去后,却没让他接局总会的班。   席总会气得害了一场大病,自己找了地方调走了。   三、有个自作孽不可活的人   是人都有缺陷。你人格中最突出的那个缺陷,将是你失败的原因,甚至死都与其有关系。一个聪明的人,应该是严格自律、自我约束的。在不断的修身中抑制自己那最突出的坏性格,从而完美人性。   那年,我老婆从审计科调到医院当会计。医院的院长姓曹。我老婆去医院之前,曹院长是表示欢迎的。但是去了之后,由于我老婆和处长老婆产生了一点矛盾,曹院长就翻了脸,要把我老婆撵出医院。   曹院长是个比我大两岁的又黄又瘦的干巴小老头。他心眼特别多,权欲和支配欲特别强烈,而且很会琢磨人。他把医院视为自己的私人产业,采用家长式统治。赤裸裸地要求医生护士对他表忠心。他鼓励人们向他打小报告,他特别爱听有谁背后说他什么了,议论他什么了的小报告。凡是经常给他打小报告的人,他都给这样那样的好处。同时,他也采用流氓手段无情地打击那些有不同意见的人。他整倒了四个院长,迫害过几位医护人员。   他知道恨他的人很多。怕有人收拾他,他买了个警棍挂在屁股后面。在办公桌的抽屉里还藏着一只花钱买的小手枪。   曹院长撵我老婆的手段也是无所不用其极。   开始时,他通知我老婆让她内退。我老婆反击他,说,我不退!我为啥要退?曹说,这里没你的岗位了!我老婆反击他说,这里有我的岗!是处财务科派我来的。曹耍无赖说,你找财务科去!曹不讲理,他挂在嘴边的一句话是:你找共产党说去。我老婆冷冷一笑说,要找,该你去找,我闲着没事了?   僵持了好久,曹没办法,又逼着我老婆交账交财务公章。我老婆不交。曹竟然又刻了一套公章。最后,他把医院财务室的门锁也换了。我老婆不屈服。   最后,处里看着不像样子,就下令把我老婆调到工程公司去了。   我老婆走后,曹让他中意的人当上了医院会计。   以后,曹贪污公款二十多万元。   再后来,曹和他自己培养的接班人弄翻了。两人互撕,东窗事发,曹被判了十一年有期徒刑。所贪的二十多万自然被没收。   曹为保外就医,四处上供,把家里的积储花了个光光。   好不容易办了个保外就医,不料两年后得了绝症,刑期内一命呜呼。   当初他不撵我老婆,接受财务监督,大概也没有贪污的机会。没有贪污,大概也不会判刑。不会判刑,大概也不会死那么旱。   真是:天作孽犹可恕,人作孽不可活!   四、一段黑暗的岁月   孙心武和王月禾统治时期是公司最黑暗的一段历史。在他俩横行时期,企业亏损6个亿。以致多年后,企业仍翻不过身。   孙心武是处长。王月和是副处长。   我当党委办公室主任时,孙心武是计划科的一名干事。   那时候似乎看不出此人有多么坏。   后来,随着进入市场经济,原来计划科的一些人转到了投标揽活工作中。   对于施工企业而言,投投标揽活成为关乎企业生存的关键,“找米下锅”比“烧火煮饭”显得更为重要。   国内的投标揽活重要的是公关。   所谓公关就是拉关系,跟手上握着工程的承包权的大小官员拉关系。   拉关系无非是请客吃饭,送礼送钱。   公关花的钱都是企业的钱。谁的谱摆的大,敢送、会送、送的多,谁中标的几率就大。   送钱这事,都是秘密进行的,全程只有送的人和收的人参与。至于送没送,送了多少鬼知道?   比如,说好要送给某局长五十万,送钱的人送去三十万,这是没法核实的!因此,搞投标揽活的人就有了发财的机会。   孙心武手上有了钱,而且也会往上送,慢慢地就受到了上级的青睐。   历史成就了孙心武。孙心武就是靠投标揽活起家的。这个从未到施工现场不懂施工生产的三门干部,竟然步步高升,从科级爬到了副处,又从副处爬上了正处。   王月禾这个人,当副处长管生产时也就三十来岁。王月禾的特点是胆大、皮厚、霸道、蛮横。这恐怕是新进干部的共同特点。   概念的东西比较空洞,举几个例子吧。   他老婆是农村的一个女人,原是项目部临时雇用的打扫卫生的临时工。后来王月禾当了项目经理,他老婆摇身一变成了正式职工。而且,还堂而皇之的坐在了办公室里。他老婆啥也不会干,他让他老婆坐着监督别人干活。这样的事情别人觉得很离谱,而王月禾觉得这是完全应该的事。王月禾原来就是一个农村长大的孩子,他觉得当了官给自己办些事完全是应该的,不然当官干什么?   后来,王月禾当了管生产的第一副处长。在基地办公大楼里有了一间阔气的大办公室。他的权力大了,他就把他喜欢的几个女职工调到了处机关,安插在不同的办公室里。他曾对别人说,我一个管生产的副处长,安排个把人都不行吗?!   原来的书记(正处级)调走了,交还了一套住房给企业。王月禾找到处长孙心武,开口就说,那套房子不给我谁还有资格住!王月禾就搬了进去。   王月禾搞过多少女人咱没法知道,只知道他把一个女的肚子搞大了。这女的到局里告他。由于有人庇护,这事也不了了之。   通过以上四件事实,你肯定已在心中画出了这个人。   有人问,像王月禾这样的人何以得到孙心武的赏识呢?   官场上的事还真不是小老百姓好理解的。不过,说透了也简单。孙心武是三门干部,不懂施工生产,只是靠公关发家。那时的书记却是在施工生产中提拔上来的干部。书记由于经常深入工地解决施工中的问题,在职工中威信比一年四季为投标揽活泡在大宾馆的孙心武高。孙心武怕党委书记遮住他的风光,就拉上王月禾,把王月禾抬起来,让王月禾主抓施工生产,以此来挤怼书记。   后来,书记自己要求调走了。公司成了孙心武和王月禾的独霸天下。各项工作都没有规矩了,只有个人意志主宰着一切。   天怒人怨!工程出了个大事故。两台盾构机报废。经济损失3个亿。   上面追究责任,孙心武和王月禾受到撤职处分。   我把这两个坏瓜,也放在了我的仇人之列。   我这一辈子,还真的有几个仇人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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