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后天鹅湖

雪后天鹅湖
2021年新年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在2020年最后三天飘落在地的积雪上，明晃晃的，一扫2020年反反复复的“新冠”疫情笼罩在人们心头的阴霾。2021年开年不错！
新年新气象，到哪儿去挥洒一下这开年的好心情呢？
去荣成天鹅湖看看吧。
远远地，车还未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停稳，就望见一队闪着银光的大鸟，有七、八只吧，从海上由远而近地飞来。“它们就是白天鹅呀！”儿子兴奋地拍着手，跳着脚，惊呼着，向着它们的方向奔去。这队巨大的鸟儿，体重大概都在六七公斤左右吧。它们伸着长长的脖颈，展开两米左右的翼展，扑扇着翅膀，盘旋着，落在结满了冰的湖面上。像飞机落地时随惯性向前滑行数米一样，天鹅落地后，也因惯性向前急走几步，最终停稳时，尾翼还在冰面上左右划拉几下，应该是起着掌舵方向的作用吧。

这时候，我们才看清，结冰的湖面上到处都是天鹅的身影，大约有二三百只吧。它们有的在洁白的冰面上踱来踱去，引吭高歌；有的走近靠湖边的地方，不时低下头颈，伸出前黑后黄的鸟喙，灵巧地啄食着人们投喂的玉米谷粒；有的卧在湖中央，左顾右盼着。湖中，冻结着这一丛、那一丛的芦苇。芦苇的叶子上、穗上还顶着未化的白雪，像一个个调皮的小男孩，头上戴着一顶顶小雪帽。湖的四周，也都是白茫茫的。
不时有两三只、三四只、七八只大天鹅从海上飞回。真奇怪！它们都是飞落到湖中央，并不到人们投食集中的岸边来吃食。这是为什么呢？是它们太过高傲，不屑捡拾人们的牙慧吗？看久了以后，才发现，湖中央的白天鹅当中，夹杂着很多只黑色的小鸟儿。间或又一两只小黑鸟儿奋起翅膀，在湖面上扑腾着，飞一小圈，有的还跌跌撞撞地落在冻在冰面的芦苇上。一刹那，我的脑子电光石火一般地明白过来，那些黑色的小不点儿，原来都是白天鹅的幼雏啊。若不是亲眼看到，谁能相信，以一身纯洁雪白、姿态优雅亮眼著称的白天鹅，其幼鸟的羽毛竟然是黯淡的黑色、灰色！难怪生在北欧的安徒生能写出丑小鸭变白天鹅的童话，原来他熟知白天鹅的生长习性：雏鸟的羽毛黯淡无光，经过南飞北归、女大十八般似的变化，最终才能成长为光彩夺目的白天鹅！随之，我们也明白了，那些卧在湖中央的成鸟，是在履行着保护雏鸟的责任；那些从海上回来的大鸟儿，是为它们捕回小鱼的父亲母亲。
最初的兴奋稍稍平复以后，我们静下心来，开始仔细观赏天鹅的容貌姿态、行为习性。成年的白天鹅，浑身雪白，只有眼睛小而黑，脚爪纯黑，嘴巴前黑后黄这几处小地方例外。它们站在冰面上的时候，颈项直立起来，大约有身高的三分之二长；小黑眼睛骨碌碌四处张望。有的不时在冰面上走来走去，或俯首快速地捡拾几粒种籽，长长的脖颈像蛇游走那样弯曲自如；间或看哪只天鹅不顺眼，追赶着啄几下对方的羽毛。有的两两对视，互相引颈高歌，“昂昂”的叫声在湖面上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它们飞翔的时候，像商量好了似的，齐齐引颈向前，黑色的脚爪急急奔走几步，伸展的羽翼急速呼扇着，腾空而起，随后收拢起脚爪，越飞越高，瞬间，一队队形整齐的“战斗机”，就从你的头顶掠过，远去了。
再观察仔细些，发现有的天鹅浑身的羽毛是浅灰色的；有的浅灰色的翅膀上，均匀地夹杂着一些白色的羽毛；有的颈项的细毛灰绒绒的。这些天鹅的喙上的黄色非常浅。我想，它们是不是还没彻底长成，所以羽毛还没完全变成白色呢？ 我们正如痴如醉地欣赏着天鹅的各种情态，忽然听到旁人说，那边还有一处天鹅湖，比这儿的天鹅还多。我们赶紧循着方向找了过去。哇！在没有结冰的浅海里，足有七八百只“昂昂、昂昂”叫着的天鹅，在水面上游弋着，不时把喙伸进水里捡食玉米颗粒。它们在水中的姿势是那样优雅自如，像一艘艘立着桅杆的小白船，在海面上自由自在游来游去。当然，它们优雅起来，是那么的彬彬有礼：你轻轻向上引颈，我也轻轻向上引颈；你轻轻扇动翅膀，我也轻轻扇动翅膀；你轻触一下我的喙尖，我也报之以轻触一下你的喙尖；你凌波翩翩起舞，我也紧随你舞步翩翩……最终它们耳鬓厮磨成那著名的爱情姿势——爱心图形。爱侣间的互啄是那样柔情似水，情意绵绵，观之让人感动不已。忽然，旁边一只还没长成的“灰羽毛”可能出于嫉妒心理，它呼扇着两个翼展，猛地跳到两个爱侣中间，那一对爱侣便双双向这不速之客啄了过来。可见，表面优雅的天鹅，在被侵犯、打扰之后，也有狂放的一面。照例，在离开喧闹的游客稍远的滩涂上，一群白天鹅在尽心尽责地守护着它们的“小黑不点儿”。
天鹅能在零摄氏度的水中嬉戏，它们的羽毛是防水的吧。要不然，在寒冷的冰水中，一会儿就冻僵了。此刻，在它们遥远的故乡——西伯利亚、北欧波罗的海沿岸，到处是冰天雪地、零下几十摄氏度了吧。为了生存繁衍，它们不远万里，年年飞临到我国温暖的东海边上越冬。它们这群来自北方冰雪世界的精灵，为我们的冬季生活增添了多么亮丽的风景啊。
真庆幸我们能在新年伊始，亲眼观赏到生命力如此顽强、带给我们无限憧憬的白天鹅呀！这么美好的景象，预示着，2021年，肯定是个好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