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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六个人的柳林

2020-12-14叙事散文谭元怀

[原创]六个人的柳林六个初次相识不久的年轻人,在一个星期天的早晨从丽江踏上了去石鼓的旅程。谅兄带了相机,龄姐带了手风琴,而其余四人什么也没有带,好像仅此就已足够,像一群富有激情和浪漫的出游者,甩了许多包袱而更加轻松自如,也许自然的为回来时
[原创]六个人的柳林



  六个初次相识不久的年轻人,在一个星期天的早晨从丽江踏上了去石鼓的旅程。谅兄带了相机,龄姐带了手风琴,而其余四人什么也没有带,好像仅此就已足够,像一群富有激情和浪漫的出游者,甩了许多包袱而更加轻松自如,也许自然的为回来时会装得更多作了充分准备。

  石鼓像一只将要起飞的马,停栖在一个小小的瞭望台上,静静地看着不远处脚下的江水。对于我们的到来,石鼓显得很平静,正如它那古朴的风格,在稀红的夕阳中如同剪影,飘着几缕淡淡的炊烟。我们的到来,只不过给这宁静的小镇平添了几声几个外乡人走在拾级而上的石板路上的脚步声。湿润而温凉的气候,耳目一新的感觉,使一路昏沉的我清醒了许多。走过一条小小的街道,寻找吃饭的地方。沿街的小饭店敞着门,静候那些零星闯入的出游者。整个小镇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平常朴素而又具有浓烈纳西族风味的农家。

  六个初次相识不久的人来到这初次相识的小镇,一切是那样自然平和。六个人在农家小院找了个房间,向房东借了把柴刀,就向江边柳林进伐了。
  一进入柳林,六个人就作好了在此过夜的准备,用柴刀去搜寻那些枯朽的柳树枝。六个人都觉得在旅馆呆一夜,绝不是此行出游的目的。在柳林过夜才是我们彻底放松,自然还原的梦想。六个人踩着细软的沙滩,穿行于傍晚的柳树之间奔忙着,找到那些枯枝烂叶都要彼此叫一声,好像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颇有激情地做着这些不起眼的事。我们就像六个忙碌的清洁工,在清理着整座柳林,仿佛要把整座柳林清理得干净、整洁,心里才会觉得像个家似的感到舒服。看着一大堆从不同方向,从不同的树上清理集中起来的东西,彼此轻微地喘息着、微笑着。

  一片柳林住在长江第一湾,一片柳林守护着一湾静静的江水。我在想,一路奔腾咆哮的江水,为何到了这里就变得如此温顺,如此平静?不知道,这一湾江水收藏了多少天地间的秘密。也许岸就是它的桎梏,也许人就是它的核心。

  风在轻弱地吹拂着柳林,纤细而修长的柳条像一群少女的长发随风浮动,发出细小的羞怯的声音。在这诗化了的空间里,每个人都能在沉静中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声音。六个人像群天真浪漫的孩子,在岸边捡拾薄薄的石片打水漂,用潮湿而细腻的沙子堆砌心中的城堡。在柳林里,我穿上龄姐鲜红的羽绒服与谅兄装扮成恋人,并排坐在树下,照相机从我们的背后摄下了这一经过掩饰的秘密,让不知情的人辨不出真假。

  夜色迎面而来,一湾江水静得没有一点声息,宁静的辉煌在各自的心中蔓延开来。这种宁静也点燃了每个人纯真而富有诗意的激情。点燃篝火,浓浓的夜色退让出一小片亮丽的空间,照亮每个人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容。

  围着篝火,萍姐问我:“你在想什么?”

  我说:“我在想,有你这样一位姐姐多好。因为,我在家是老大,只有妹妹,没有姐姐。”

  龄姐在旁边反应极快地敲上了边鼓:“看,人家已经把你姐了。”边说边问起了每个人的年龄。一一说出,我排行老五。这种排行谁也没有说出江湖上常用的“结拜”二字,但谁都清楚,我们已是兄弟姐妹了。

  此时此刻,我们需要的不是海誓山盟,不是插香跪拜。在这被诗情关怀的年龄,我们需要的是诗歌的见证,诗歌的结拜。于是,六个人以《篝火与城堡》为题当场口述了一首诗歌。龄姐记录完毕,由普通话讲得极好的萍姐作了朗诵。六个人的声音汇成了一种声音,充满真情实感地飘荡在柳林上空。朗诵结束,龄姐拉响了手风琴,《美丽的西班牙女郎》那高亢激昂优美的旋律撞击着每个人的心。

  篝火熄灭,天都快亮了,六个人才动身回到农家小院。我一靠在床上就睡着了。天完全亮开时,大家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准备乘车返回丽江古城,而我还没有醒,但我分明强烈地感觉到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注视着我,我一下就醒了。睁开眼,果真,萍姐正看着我,说是看我睡得正香,不忍心叫醒我。这种睡梦中的感觉,就是人们常说的心灵感应吧。只是我觉得这双眼睛,就像是柳林的眼睛,永远地注视都将是明亮的。
 
  乘着清凉的晨风离开,六个人的柳林永远住在江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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