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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迢迢沧州路

2020-12-14抒情散文雪笑
大地上有河千条,也有路千条。千条路中,有一条路,叫做沧州路。大宋王朝的那年那月那一天,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因为恶了高俅高太尉,蒙冤负屈,踏上了沧州路。从此,沧州路,也就成了人世间最悲最苦也最漫长的一条路。一条血淋淋的路,一条阴森森的
  大地上有河千条,也有路千条。千条路中,有一条路,叫做沧州路。   大宋王朝的那年那月那一天,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冲,因为恶了高俅高太尉,蒙冤负屈,踏上了沧州路。   从此,沧州路,也就成了人世间最悲最苦也最漫长的一条路。一条血淋淋的路,一条阴森森的路。路的一头是瞒上欺下阴险无耻的奸臣的脸,另一头,就是水泊梁山猎猎的义旗。   沧州路的终点并不是沧州,因为沧州虽是公开迫害的终点,但却也是暗里迫害的起点。沧州路应该是一条以沧州为中点的路,它的前一程,英雄如林冲者,尚能忍受,尚有希望,还不致绝望,而它的后一程,则是忍无可忍、是希望破灭、是完全的绝望。当邪恶无休无止地大施其淫威时,压迫的极致必然就要激起反抗。林冲雪夜上梁山,便是沧州路的继续向前延伸,它从此一直伸向了水泊梁山。   人既生双足,都是喜欢走路的。唱着歌儿走在大路上,于是就成了自由的象征,所以,监禁之所以可怕,就是因为它首先剥夺了一个人唱着歌儿走在大路上的自由。然而,再喜欢走路的脚也不愿意踏上沧州路。沧州路可不是一条一般的路,这是一条虎落平川任犬欺的路,这是一条天上的飞龙不幸陷入的泥沟,这是人间的英雄徒唤奈何的一声长叹!   仅《水浒》一传,身被重罪而被官府刺配远恶军州者,就有好几个,如宋江,如武松,如卢俊义,但他们虽也披枷戴锁,虽也以脚量地,但却都不象林冲那般走得痛楚,这不为什么,只为林教头的沧州路早已极尽了一颗“苦”字,只为作者不愿天下的路条条都是迢迢且险恶的沧州路。   沧州路苦,苦就苦在苦难的尽头并不是重为良民的安宁,而是更大更隐密的迫害。苦尽而不能甜来,一忍再忍只能招致更大的灾祸,是可忍,孰不可忍,于是天下的英雄只有揭竿而起,梁山聚义了,所以英雄的末路并不是沧州,而是梁山,沧州只是他们由希望到绝望的一个转折点,沧州,在宋江就是江州,在武松就是孟州,沧州的意义在于:这些英雄并不是一开始就要背反政府的,即使是迫害,他们也是一再忍受了的,沧州就是他们忍受的极限和终点。如果迫害能够停止在这儿,他们就会在几年之后重新回到国家公民的行列中,然而,他们的这一个小小的愿望,终于是不能实现。何处可以安身立命,天下之大,却只有梁山一处小小水泊。不能为民,只有为盗。   天下失意的好汉,可以上梁山,那么天下失意的文人又何处可以寄托自己的灵魂呢?文人的梁山就是诗歌,就是琴棋书画,就是阮籍的酒和柳永的女人。到处都会有失意的人们,所以我想,如果一个艺术家在艺术上失意了,不知他又将寄身何处?商业?政治?毒品?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有一点是相同的,那就是:无论如何,你都得在沧州路上去走一回,你得历经磨难,而后绝望,最后揭竿而起,反了--非常痛苦地反了——自己美好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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