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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补发]老品种

2020-12-14叙事散文wwmi06
老品种暑假不期而至,携妻挈子,回深山小寨探望老母亲。大自然这万物的老祖宗,对于我们在都市里倦曲惯了儿子来说,总有没完有没了的新问题,供他进行探究,同时也供我们解答给他。这个还未与奶奶谋面过的五岁小家伙,他的问题也不过是,诸如山为什么是这个样
            老品种   暑假不期而至,携妻挈子,回深山小寨探望老母亲。   大自然这万物的老祖宗,对于我们在都市里倦曲惯了儿子来说,总有没完有没了的新问题,供他进行探究,同时也供我们解答给他。这个还未与奶奶谋面过的五岁小家伙,他的问题也不过是,诸如山为什么是这个样子?这座大山有多大,这些鸟有多少种?鸟的家在哪儿?那树为什么叫松树?……   五岁的孩子,自然会对大自然充满着新奇感。   妻和我却因平时缺少锻炼,感觉爬山吃力得比登山运动员,攀登珠穆朗玛峰都还要吃力了。妻也是出生在山窝窝里,小时候常与山决斗,可如今我们都被城市的便利,将自己豢养得如此娇弱不堪。想想人类如此发展下去,力量这个词,将逐渐弹出我们的意识之内。由此看来,这个世界是进步了呢,还是退步了?很是让人迷茫和费解。   见到母亲,见她越方的显老。对我们的归来,老人自然是浊眼里迸射出慈祥的亮光,毕竟在一起的机会少得可怜啊!当生命快结束的时候,每个人都便会想和亲人多呆上一会儿,其它的恩怨得失都显得非常的苍白了。   安顿好我们,母亲就忙着到房前屋后的园子里转悠,儿子也总要追在她后面,亲热得好像前世就相处过了一般,母亲的目的,当然是去找寻一些她自认为城里没有的新鲜食物。   不大一会儿,果然见她小背箩里,就有一些清新怡人的青包谷、新鲜四季豆、老品种黄瓜、耗子新鲜洋芋……当然这些都是我少年时候的主食,是它们哺育我长大成人,并送我出走山寨去读书,然后到大城市里捞取了一张足以养活自己的“牛皮圣旨”。   再后来就忙着谈恋爱结婚,做单位里那些没有完没有了事情。于是对母亲的关爱,和送我走出山寨的这些的青包谷、新鲜四季豆、老品种黄瓜、耗子新鲜洋芋……就淡薄了。   今天看到母亲背箩里的这些东西,就感觉到格外的亲切,格外的可心,甚至有一种想顶礼膜一番的感受。   “这是自家种的,一点不受污染的老品种糯米包谷。先煮了给你们压压辛苦。”那几个不起眼,小不丁点的青包谷,在母亲粗糙得如同老柳树杆的双手剥脱下,退去了外壳,那冰晶玉洁般的糯米包谷粒,娇滴滴、嫩生生、白亮亮地与母亲黑糙的双手,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像一大盆牛奶里,扔进了一块黑布一般,使人有一种沧桑和心痛感。   母亲在那已经用了两代人的黑咕隆咚的老式灶上,浓烟滚滚地忙碌了一阵子。儿子虽然尚不懂事,然而与很不谋面的奶奶,却有一种天然的亲合力,总是尾在奶奶后面问这问那,妻想接替老母亲,好让祖孙之间相互沟通沟通,可使惯了气电的妻,怎么也不能烧燃那老灶膛里的火,反被火烟薰得两眼泪汪汪的。当然啦,做婆婆的不能见泪不救,只好替代妻煮那锅老品种糯米包谷。   珍珠似的糯米包谷,煮熟后显更得如出水芙蓉般娇贵高雅。香糯糯的清香味,透着天然的柴草香味,早已经勾得五岁的儿子去抓拿了,好在母亲眼明手快,否则儿子的嫩手,早已经烫伤,肯定是场大哭大闹了。   母亲吹着凉气给儿子一粒一粒地抠糯包谷吃,我们除了饿以外,被糯包谷高贵的成色和袭人的香味所征服,妻那吃老品种糯包谷的样子,真是有失斯文,她哪里是在吃,简直就是在啃,而且吃得非常的专注,洒脱,贪婪,似乎这辈子从来没有吃过老品种糯米包谷一般,护食的那馋劲,已经达到的绝不容任何人侵犯的境地。母亲怕她噎着,劝她慢慢吃,不够还可以到地里。   妻一面吃,一面说:“好几年没有吃过这么鲜嫩的包谷了,真是太好吃了。”   当然我的吃相一定比妻疯狂,只是母亲不好点明罢了。   我们也常在城里卖青包谷吃,那包谷表面看来穗大,饱满,放出金灿灿的光。可就是皮厚,味淡,鲜味少。这种新品种青包谷,不用说其它的,就连吃出来的包谷核,也是张牙舞爪地戳人手,塞人牙,满身都是一副阶级斗争嘴脸,白白背了一张包谷的皮。   今天吃的这老品种糯包谷,可就秀气得多了。糯雅中带一丝高贵的谦逊,生怕伤了你的手,害了你的牙,倒了你的胃口,儒雅得让现代所的人都在它面前失色。就那窈窕可人的包谷核,也是谦逊得柔柔的,生怕那儿不够小心,就伤了主人似的。   尽管我们不是那种复旧的礼教卫士,可老品种的这种儒雅的高尚,的确令我们这群整天在新品种之间,不断抢斗,不断争夺,不断势利……的城市人,似乎缺少了很多人性味。   母亲这次给我们品尝了很多的老品种,老品种耗子洋芋,比起新品种洋芋来,糯雅了好几十倍。新品种大米,那柔软劲,活脱脱就像母亲温厚的大手。有这么美妙的原生态的东西,老品种,加上母亲的老灶,打造出来的这份温馨,令人回味无穷,怪不得临要回城时,五岁的儿子态度非常坚决地要留在他奶奶身边,一回城里受那份洋罪了。在回城的那一天,我们没有办法,只好捉一只不愿离开山林的野生动物一般,生推活拉地将他捉着上路,害得母亲频频擦眼泪,就是一走出了一大段路,儿子的哭喊声和母亲擦泪的动作,还交错地留在山沟沟里。除了无奈之外,还是无奈。   离开了山寨,我们疲于搭车,转车。不快的感觉渐渐被疲惫所冲淡,只有母亲的老品种食物,还淡香淡香地留在颊间。   感谢上苍,不管世事如何的变迁。那各式各样的老东西,越来越为人们所珍爱。的确,老东西身上所拥有的品质,是任何一种新品种都不可替代的。正如我们这一家子,在现代都市的新生活中,尽管享受着一切现代的便利,可我们还是要回到原始性十足的山村,体味我们古老的活法,这是另一种活法,而对我们来说这种活是永远值得回味的,因为还有如我母亲一样关心我们的人,在这小山寨里等候儿女们的归来。   儿子不是也不愿离开山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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