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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做爱做的

2020-12-14叙事散文太阳神
做爱做的记得去年春天去同事阿俊家玩,阿俊谈起一件逗人的事。他说,某校长夫人问他,为什么要考博士。他回答说,考博士是为了说“不。”于是这位美女就辞职了,跑到上海,租了房子,关起门来考博了。至于考上没有,目前我还不知。虽然,目前博士数量象某些人
            做爱做的   记得去年春天去同事阿俊家玩,阿俊谈起一件逗人的事。他说,某校长夫人问他,为什么要考博士。他回答说,考博士是为了说“不。”于是这位美女就辞职了,跑到上海,租了房子,关起门来考博了。至于考上没有,目前我还不知。   虽然,目前博士数量象某些人所说的那样是“大跃进”了。记得我参加高考的时候,那年公布的全国普通大中专学校招生数是13万。我1998年读硕士时,那年招生数是7万,而2003年就达到了26万!据最新统计数字,目前博士生在校数量是13万人,恰与我参加高考那年录取数量一样!但是,我所在的专业博士录取率是十几分之一。那位美女能否考上,的确还是问题。   记得一位考材料专业博士的男生说,他所报考的那个上海某高校当年名额是二十名,而报考人数是十九名,参加考试的是十三名!我当时好生羡慕啊,今生如果学了理工科,考博就不愁了。在考场上,一位考医学的说,“哈,就来了我一个人,要是我也不来考,导师就没得招了”。看到他们那种志得意满的神气,我们不能不仰视他们的机遇。他们可以做爱做的:不想考博士就不考,想考博士那考试只不过是个形式。以前还有外语这一死关口,如今改革了,死关口也变得活了,借口是“专业水平高”,理工科导师得招生才能帮忙做课题,难怪他们要称导师“老板”了。   而我们却没有那个机遇,做爱做的。一到考场,黑压压一片,一问,全是考一个导师的。一个导师就只招一至二名。看了这么多考生,你无论无何也只有听天由命,如何能像他们那样志得意满呢?当时就深刻体会老人言: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今生能考上,那全是命运,全是导师和学校的恩赐,如此而已,说到底,那是一命。从此,我就更想信命了。   所谓山不转路转。世上有许多事是人不能做爱做的。   阿俊所谓的说“不”,意思是对领导的胡作非为,意思是对领导制定的不平等条约。然而,阿俊去年最终还是在单位的不平等条约上签了字。   也许,人人都想做爱做的,然而人人都不可能做爱做的。于是,中国人很多信命。老外也有很多人信命。英语的fortune,也不就是这种不以人的做爱做的意志为转移的意思么。于是,我们相信机遇——这个很现代的新词,其是“机遇”也不过是来自英语的chance, opportunity 。一个很中国化的名词,叫做缘份。   我向来是不相信命的。小时候,家里找黄瞎子给我算命,说是我命上没有官印,于是,家里就给我取了个名“金印”。一直叫到高中毕业。高考时,我发现同名特多,就申请改了名字。我不相信命里没有“印”。   果然,我一进校,就当了班上的“老大”,毕业那年,就当了教导主任。自己还不怎么清楚谈恋爱是怎么回事,就得装腔作势地处理中学生谈恋爱的问题。结果,对老师们抓来一对涉嫌在教室动手动脚的男女,我想了半天,想不出处理办法来。你说批评吧?讲些什么话?不许谈恋爱,那只是说说,正规的文件里还真的没有。我清楚记得亲手起草的学生违规处罚条例里还真的忘了这一条。那会儿我还真地想起了晚上周玉约我出去玩的事,这事我们辅导员不知道,可后来他正儿八经地提醒我,说我和鹏在谈恋爱,这是不实之辞,令我非常愤怒。想到这儿,我想,这对男女生,也只不是轻狂玩玩而已。老师要是装做视而不见,也就过去了。可如今当作当场抓获的罪人扔到我的面前,还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我半天没作声,那对男女先是嘻嘻哈哈,然后是默不作声,然后是惊惶恐万状。当我的目光落到他们脸上时,他们还真地做出了认错的模样。我坐在椅子上,真的不知说什么。就沉声问:   “知错吗?”
  “知,知错。”
  “知道错在哪里吗?”
  “我不该摸他。”女的抢先说。
  “是,是的,是她先摸我的。”   听到这个男生的话,我立即愤怒起来,妈的,什么东西,出了事总是学会把责任往别人身上推!   “混帐东西,你!”我指着那男生厉声斥责。   听到我的一声吼,那女的眼泪啪地滚了下来。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那男的也跟着跪了下来。女的泣声说,“老师,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起来!”   两人惶惑地看着我。   我厌恶地对那男生看了一眼。   “下去!”   然后,我叫那位老师写了情况说明,作为证言,对那男生警告处分。我等着他来对自己辩解,我等着再一次训斥这没灵魂的东西。但是没有。直到他毕业时,我才找到他,写份申请取消处分吧。他写了来。   那时就这样的破事特多,开会,对上级一条狗都得迎来送往,妈的,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课还得和其他教师一样多。有个头疼脑热的,还得带头上班。那一切都不是我爱做的。于是,我下决心,立志要做爱做的。就这样,我跑到教育局人事股,要求辞职。领导说,你要耍赖,我把你调到丰北河去,那是全县条件最艰苦的地方。我说,即使调到那里,我也要辞!   过了一年,果然心想事成,下文让我放生了。   到此为止,我觉得命运总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我可以做爱做的。我可以不受领导模犯行为要求的束缚,上完了课,可以不理别的事,可以睡觉,可以和朋友喝酒,如果我高兴,可以跑到河里,扒光衣服,跳进水里。也可以三五伙伴,去河里摸鱼。如果想吃大鱼,就去附近鱼塘里捞,反正主人离得很远,即使碰上了,道声歉而已。只是怕说不定还是位家长的,要是碰这事,那就很不好意思。他们会硬塞给你好几条,让你不好意思下次再来捞了。一次不要几条,一次就一条好了。可下次一定还要来。不在于吃鱼,就在于吃做爱做的。就这样游荡了几年,我邂逅那位女生,发现她怀抱着胖儿子,猛地春心大醒:我也该谈恋爱了。   于是,很快红鸾星动——按算命的先生专业术语。以前玩惯了,有人说,金印,给你找个媳妇吧。我说,臭媒乱保,好吃好叨!后来,又有人来做媒,我又说,目前还不想。最后,我爸爸忍不住了,亲自当起媒人。要我去他单位看张书记的女儿,叫冬燕的。   父命难违,在我心中,一切都得唯父母命是从。反正父亲只是让我去看看。我相信我要是说看不上,他也绝对不会硬要我娶。   那是一个皓月当空的晚上。我们赶到张书记家,碰巧他在招待客人。我叫了声“张伯伯好。”没叫张书记。因为我还不知道张家千金究竟怎样,所以要表现出一定的诚意来。张书记摸索着我的脑袋,说贼娃子还有这么个出息的儿子,不错不错。他们同事之间,总是故意把我爸的名字叫成谐音。我爸说。怎么样,把你的燕子做我儿媳妇吧。   张书记的表情,现在回忆起来,当是事先和我爸说好的。看到我不吭声,就说:那要他们自己说嘛。说声,就叫上席上坐。我推说不饿,拒辞。爸爸说,张书记叫坐,就坐会儿。拉着我的手坐了上去。席间,我不动筷子,也不喝酒。其中有一位帅哥模样的人,说:“不喝白不喝,一会儿过趟了。”我听了,觉得其意大有隐喻我来相亲已经是太迟了。   听张书记说声:“冬燕,给你叔倒茶来。”我的心还真地跳了起来。   应声进来的是一位个头约比我低半格的女孩子。我勇敢地把目光投过去。可是,她放下茶杯是低着头的。论身材和侧脸,那是个美女胚子。我正有些心动,却见那帅哥端一杯酒,说,“燕子,帮表哥喝一杯”,就送进她的嘴里了。我猜她一定会拒绝。因为她双手不闲。可是,她却喝了下去。这一个动作让我作出了一个判断。我不能相中她。   随后,张书记问一声,我答应一声,不想多说话。觉得每一时刻都难挨。终于,辞掉了最后一道工序——吃饭,我就说:“爸,我们走吧。”   我猜爸爸的本意,是要等了那些客人走后,让我有机会再好好看看冬燕。但他迟疑了一下,就对张书记告辞。临走,张书记送到门口,说,金印,明天来玩吧。我回答说,不了,明天得回去,还要上课。张书记的话似乎有些带讽刺。“老师啊,是很忙啊。以后有空常来玩吧。”   走到路口,爸爸就迫不及待地问我,怎么样?我立即回答说:不好。   爸爸说:你连她都看不上,还想要找个什么样的!   我当时想,这样的女孩子我才不找!但没敢说出口。   我第二次去爸爸单位,又见到了冬燕。这次是白天,才能真真切切地看见。果然是一美女。辫子老长,脸皮白净。谈吐文雅大方,见了我主动打招呼,还热情地邀请去她家里玩。我和她说了两句话。   “你常读唐诗宋词吧?”
  “你怎么知道?”
  其实是因为我正在喜欢,做爱做的,随口问她而已。可她却如此和我爱好一致!
  我故意避开她的反问,又问:
  “你今年参加高考了吧?”
  “你爸把我的什么都告诉你了吧?”
  “没有。”   我不知还说什么,就走开了。那一刻,我很后悔。我知道这已无法挽回,因为爸爸已经告诉张书记我的意思了。   从这一件事开始,我发现,人很难做爱做的。   第三次见到冬燕的时候,她已经准备出嫁了。这时我才知道,她的夫君根本不是那位喂她酒的帅哥。虽然那帅哥当时的确在追她,但她和她爸都不同意。   这也许是人事难料的开始。虽然,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做爱做的。比如,我可以读一个学位又一个,换一个工作又一个。可是,我们却很难找到既爱我我又爱的女孩子。上次,晓儿发短信说:人一生有三个人,一个是我爱的,一个是爱我的,但这两个都不是爱人。那个成为爱人的是第三者:既不爱我我也不爱的。   现在看来,做爱做的,何其难也!前两年,正在编什么小说,脑子里却想着读硕士,弄得小说没写好,等到读了硕士,再写小说吧,又要做什么破论文。等到爱上做论文了,又渴望写小说,硕导还真地和我谈了一次合写电视连续剧的事,那次我和导师就在大街上谈这个问题谈了整整四个小时,那是最开心的事。本来硕士毕业了,就该开始那个计划了。硕导也有个心愿,做爱做的,写电视剧,可是他要带硕士,还要带博士,还要一长列职务要去应付,没时间,指望我能专心收集资料,专心合写。   可是,我又不得不读博士,做论文其实是我的专长,写风花雪月的东西,我还是比较迟钝。但真地做起论文来,又渴望着写小说、电视剧什么的。真是忙得一片混乱。这两年,几个写作计划还都只开了个头。又想写文学理论专著,又想写小说,弄得整天心神不宁。要做爱做的,难。   而感情问题上,也常常是难以做到爱做的。深爱着的,往往因为其它因素不能接受。昨天师妹问我的事,我也只能说声随缘。这是没办法的。现在只有认命,爱不是追来的,那是一种机遇,一种人力所不能逆转的东西。师妹说,对结婚好恐惧。我也深表同情。今日你有所爱,天知道明日又是如何呢?我给她说了几个例子,都是从高中到大学青梅竹马,天作之合,可前年、去年、今年,每年回去,都发现全都离婚了。更恐怖的是,我们村里总共只有十个好小伙,娶了十个好媳妇。今年过年,似乎都集体罢婚似的,都不回家,那天十位准光棍聚在一起,忍不住大笑。笑声中有多少无奈。女人,红颜祸水,这似乎还真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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