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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感觉末梢的惊恐

2020-12-14叙事散文江南行
感觉末梢的惊恐惊恐就像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时间河流中的一个个暗流,总在不经意间弄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浪涌来。我们无法考察它的全貌,因为它在不停地奔走,但我们可以截取其中的某一个时段,甚至一个简单的时间点来剖析,从而达到以管窥豹的目的,透过这个狭
          感觉末梢的惊恐   惊恐就像没有起点,没有终点的时间河流中的一个个暗流,总在不经意间弄出一些出人意料的浪涌来。我们无法考察它的全貌,因为它在不停地奔走,但我们可以截取其中的某一个时段,甚至一个简单的时间点来剖析,从而达到以管窥豹的目的,透过这个狭细的窗口,我们可以打量到它遗落在成长记忆里的一些烙印。   下面我就截取几个我生活过的往事来追述这种无奈的惊恐和茫然。   1988年,我在村上读小学。安静的校园,我生活地快乐开心。但一件突如其来的谣传,却打破了这种平静。它就像一股风无孔不入,就像一把燎原的星星之火,迅速在校园蔓延。最初的传闻仅限于几个肇事者,但却被越来越多的人传播,在传播的过程中,人们失去了分辨力,变得盲从起来,从而失去了理智。这次的传闻也是这样,据一些消息灵通的同学传言,国家为了搞好计划生育,决定从青少年抓起,要对我们实施一项残酷的政策——为我们注射一种绝育针,从而有效控制人口增长。得到这个消息,学校顿时炸开了锅,大家以为是在开玩笑,没有理会,仍旧上课,自习,玩乐。不料过了一段时间,这种传闻非但没有湮灭,反而越传越神乎,并且且还有很多实证,一打听,不光我们学校,整个县城的学校都在传播这个消息,这对于乡下百姓来说,真是一个莫大打击,他们养儿女防老,然后再抱孙子的朴素想法倾刻间被彻底瓦解。于是,他们纷纷跑到学校把自己的孩子接回家或送往亲戚家,躲藏起来。总之,他们誓死不让自己的孩子打那种可恶的绝育针。   同学们一个个被接走,学校里的学生一堂课下去就会少上四五人,一个学校比一个学校闹得凶。那几天,几乎所有的学校都陷入瘫痪状态。而我的父亲,过去做过乡村医生,有一点文化底子,说什么也不相信人间会有这样的政策,他让我安心地在学校读书。我哪里还能读得进去,我恨狠心的父母,以为他们根本就不爱我,甚至怀疑起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亲生儿子来。随着同学们的一个个离去,我愈来愈惊恐,孤独,无助。即便如此,我和剩下的几个同学也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学校只要有陌生人踏入,我们就马上冲出教室,顺着校园跑到操场后面的一个能钻出身子的洞口逃逸。可是等了几天,并没见人来,我们有些失望,紧绷的神经也一天天松弛下来。又过了几日,电视专门对这件事情作了辟谣。但大家哪里肯信,以为这是变相引诱,戒备心理反而更重了,更不敢回校了,就连我们最后几个坚守者也离开了。学校顿时空洞洞的,死一般沉寂,煞是吓人。最后,上级主管部门专门召开会议,一级一级传达会议精神,校长带着老师亲自到家里做工作,在签了保证书之后,我们才被重新带回学校上课。于是,一场虚惊烟消云散。   上了中学后,也许是一些商家的谋划,一时间,社会上传言姑要给侄子买碗,舅要给外甥买碟子,如若不然,必遭不测。人们大都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花钱消灾的美好愿望纷纷加入到买碗碟的行列中来,一时洛阳纸贵,市面上的碗碟供不应求,原来滞销的产品,突然间因为这个缘故脱销起来。很多人的家里已经有足够的碗碟,但不得不接受这谣传赐予的礼物,接受者家里还要回东西,你来我往吗,中国人讲求的就是这个。爸妈对这样的事情从不迷信,但我们还是接受了姑舅的碗碟,没办法,按找他们的说法手了东西好像还要回粉条什么的,我们没有准备,只好匆忙到集市去购买,跑遍了整个集市也见不到有一家出售粉条的商贩了,他们早已兜售一空。也许是卖粉条想从这谣传中分一杯羹,才想起这个妙法来炒作,真是有些让人心惊肉跳。不过,比起现在赤裸裸地自我炒作来,它毕竟含蓄了许多,很有中国味道。   我们地处地震高发带,日本侵华战争中,就有日本专家预言:我们这里是中国最易发生地震的地带之一。这一切都为我们的生活蒙上阴影,过去岁月,也的确也曾发生过一些地震,搭建过防震棚,有许多名叫防震的孩子就是那时出生的,很有纪念意味。   平日里,我们的房子只要稍微一颤抖,我们就会敏感地捕捉到,让人不由地联想起唐山大地震,一种惊恐笼罩全身,惟恐发生意外。不过,一直到现在我们这里安然无恙,看来小日本有时也有失算的时候,但现实并不容许我们乐观,因为这种可能还会一直存在下去。   有一天我们正上着课,教室里的门突然莫名其妙地跳起舞来,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来,紧接着我们的课桌也发出类似的颤动,我们害怕极了,也不知是谁大叫一声:“快跑” !我们一下子乱了阵角,跳窗户的跳窗户,往门外跑的往门外跑,在一个班级点燃了导火索,迅速蔓延整个校园,大家夺命而逃,甚至有同学从二楼走廊直接跳下,屁股摔进下面的自来水池里,再也爬不起来;还有一些从窗户跳下的同学,被下面的自行车棚的塑料遮板给绊了一脚,掉在地上扭伤了脚踝。震波持续了大约有三分钟,就恢复了平静,等大家从紧张惊恐的神情中解放出来的时候,静了静心就纷纷折回了教室,对着同学争相夸耀自己多么明智,有的说自己屁股一直没有离开过座位,处乱不惊,哪像他们那些胆小鬼,还跳楼,结果还不是摔伤了自己,自作聪明勇敢,活该……想来就感觉脊背凉飕飕的,感觉有些脸红。   大学时,分辨事物的能力渐长,更多是对学术权威的迷信盲从,还没有完全学会开动脑筋,思想还是被人牵着走,一条路走到黑,死不回头。但不管怎么说,这时也是思想最活跃开放的时候。只是一些老学究的神情却种在了心底,有些压抑。   等毕了业,才发现自己对生命充满得更多的是敬畏和惊恐。仿佛自己被无形的命运的大手操纵着,就业、生计像一堵墙压在你身上,让你渐渐迷失,人有时就是这样脆弱,在自己无法解救自己的时候只有采取他助,求助于虚无的神灵和鬼怪,这也不难解释,一些人为什么热衷于算命开宅子了,真是可怜。   有一天晚上,夜晚的星空并不明亮,星星寥寥,月亮隐藏,大地沉寂。一些好事者看到天上好像有两只青龙在交缠,在撕咬,月亮也好像被天狗吃掉,看来人间要发生灾难了。于是他们想起放鞭炮惊吓天狗的法子来,于是鞭炮声此起彼伏,迅速传遍大地。从遥远的乡村经过区县传到市驻地,家家户户都在放鞭炮,无论是村民还是知识分子,达官贵人,还是平头百姓,都在行动。人们好像迷头的苍蝇到穿扎,问问好多人自己都不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绝大多数都是在从众,见别人都在放,自己只好放了,放了对自己好,再说花钱不多,换了个平安,有何不好。第二天才知道,哪里是什么青龙作怪,分明是两个探照灯作得案。原来地方一家煤矿为搞庆祝,在自己的办公大楼上安装了两个彩色探光灯,夜晚打开,两条光柱在空中相遇,被云层反射才出现上述景观,被一些人给人为愚弄……然而,没有一个人愿意承认这个事实,更让人心里惊恐,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在身体漫溢。   生活仍在不停地向前赶路,惊恐却一脉相承。今后的岁月里,这股暗流还会不时翻涌,制造出一些新得事端来,一味迎合,只会徒增我们内心的扭曲的病魔,从而被吞噬,成为惊恐一辈子的囚徒。看来我们惟有真正武装起自己的头脑,才会增强抗御力,生活才会幸福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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