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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艺术不忘本与不忘本的艺术家

2020-12-07叙事散文马俊子
当今,无论是画家个人,还是艺术群体,能浮出水面就不容易。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周春芽就已出道。当时,已倍受业界关注的他,却毅然放弃已得的成绩,出国留学,数易其画风,而另寻真正符合自己的路子。也许,只有具备忧患意识的人才能生存,艺术这行更是如此。
  当今,无论是画家个人,还是艺术群体,能浮出水面就不容易。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周春芽就已出道。当时,已倍受业界关注的他,却毅然放弃已得的成绩,出国留学,数易其画风,而另寻真正符合自己的路子。也许,只有具备忧患意识的人才能生存,艺术这行更是如此。一个人、一种风格或艺术门类都是萌芽-生长-开花-枯萎-衰亡的经历。艺术是“只开花不结果”的过程,花开即为鼎盛期。绘画要活力,艺术家得不间断地突破,找寻新起点。当一切已真相大白了,才发现自己所积累的技术、逻辑分析和知识系统,都不管用了。打通这瓶颈要靠:知觉+悟性+勇气+置疑,每天都培养好心境。艺术的抉择很痛苦,毫无选择更被动。变动不居,惶惶不安,或许,这才是艺术家真实的遭遇和处境。   观其画,第一感觉就是轻松灵动、大气奔放、粗犷有力。有一种新奇、刺激、提神、振奋的心情,又牵肠挂肚,为之流连忘返。周说,“我会设计我的作品,在大厅中展览时,把观众吸引过来。”观者的自我先会遭受作品的排挤,感觉有坚硬的壳,然后又被拉拢并熔化,融入到画面的深处。画面就是一个世界,倍感亲切。假如依照传统油画的审美思维来看周的画,当然不太符合那种既定的画面感和图式,是新表现主义,却是与之并不完全相同的手法和观念。可是,如果将它放入绘画世界大环境里,却又与中国文人画的才情合拍。再回过头欣赏周的艺术则感受到:是西方新表现主义和中国传统绘画艺术多元对立的统一体,既是东西方空间不同文化的对比与交融,又是传统与当代时间跨度上的矛盾统一。   初看(或远看),就像一幅幅中国泼墨大写意,大手笔,酣畅淋漓,很感性。近看,却发现颜料厚薄适度,粗率有力的笔触,是充满激情的新表现主义油画。巨大的白色油画布,生动的气韵,书写式地挥毫,笔笔见精神,恣意流淌的颜料,浓淡虚实变化的颜色,意象的造型,共同营造出东方诗性化的境界,有飘逸流动感。这些都是中国大写意的基本元素和意趣所指。而画面的构架,厚重浓郁的色彩语言,稠厚堆积的油彩,戏剧化的狂暴冲刺,把宽阔的笔触罩于综合材料之上,笔触被制约和限定在凹凸起伏的肌理中,颜色和造型形态的视觉感召力都很强烈。这些表现性的因素,精到的细节处理,却是西洋气十足。艺术家的灵感来源于东西方的传统,却把传统的老东西赋予新的生命力,而具有当代审美精神。周的油画是大写意的,是浪漫抒情的,也是新表现主义的,我称之为“大写意浪漫表现主义”。   其实,用任何专业术语或概念,来定义周的艺术都无意义。言语针对绘画形象,本来就很笨拙,总是牵强附会,词不达意。可是,对中西方文化传统的挥毫过程,就是心境的自由流露,不是限制媒材,也并非搞分门别派的斗争。也许,我们可以洞察艺术家的一种境遇。三十年代,艺术家们对于现代主义,在具象与抽象、或描绘与表现之间困惑,当现实表现出无可奈何时,实用主义形象复出。其实,在像周这样的艺术家,所有的努力不是为了一个花花世界的物欲横流,而是一种特殊的自由精神。尽管他的油画《山石》拍出251万,《生活象花儿一样美丽》拍出253万人民币的高价。周暂时放弃了熟悉的西方文明,但是,他却用西方的工具表现当下中国人的心境。这心境既不属于西方,也不属于东方,而仅仅归属于艺术家自己。这些随意而潇洒的自由笔触所产生的画面,界限已模糊:不再是西画或国画,不再是油彩或水墨,不再是民族或西洋,不再是本土或国际,不再是旧传统或新现代。新现代也会变成新传统,这就是一种当下的艺术,即当代绘画。   形式美对人的视觉心理反应,具有强烈的穿透力。——在80年代,西方现代艺术改变了中国艺术家的感受力,这不仅是革命,也是自然而然的事。多数人习惯照搬传统的技巧,假如退后上百年,其绘画也许是杰作。有作品具有当代人的思维和新观念,却乏味无力。仿佛做大家都能办到的事儿,就没意思。有思想的艺术家,要与人沟通,只有作品说话。然而,印象深刻的作品,并非具备深邃思想的人都能表现。这还要匠心独运,甚至用笨拙的技巧来经营。这种技巧既创新,又不失传统。   周说:“我从来不做绘画准备,我不知道具体要画什么。通常,我会毫无原因地作一些改变。”看得出,他画画时并不预设套路和章法,也无预定的功利和目的,而是在空白的画布上即兴表现,融入艺术家当时的情绪,是激情的冲动。画面随画家的变化而变化,画家又随作品的变化而调整,画与画家心物沟通,灵活互动,有机地融会一体。最终,画面又被画家新的突破和发现所把握。看周的画,总觉得散漫,不够完整,画面偏轻,却并非轻飘,而是给人一种挂念。其实,好作品每次都只需完成一半,只是精彩的提示,而另一半空间自然留给观众,需要观众思考和想象,以便穿透多种诠释的范畴。作品在抽象中有写实的细节,融入艺术家的自我意识和忘我精神。艺术家的意识往往超前,当代艺术是新的,并无固定的规则,所有的规矩都在创造。当代艺术看重艺术家关注的题材,作品的当代意识才是精华,这与每个人的生活经验有关。周全凭才情,不矫揉造作,而是真诚地开始,真实地流露,又坦然结束。这种直迫的态度,倒让画面的逍遥成为一种帅气的个人风格。作品只是周的个体经验的价值发现,弘扬人道主义精神。与同代人相比,他是一个思想单纯,比较依赖兴奋的情绪来创作的艺术家。   周被认为是中国当代艺术界中对色彩把握最好的一拨画家。猩红色的山石、绿色的狗、红色或黑色的人体,以及红绿结合的桃花世界——自由的反自然主义色彩的运用是他作品中的典型风格,对生命的关注是他作品中的一个永恒主题。   周是伤痕美术思潮的代表人物之一(罗中立、何多苓、张晓刚、程丛林、周春芽、叶永青等),是中国最重要的一拨新表现主义画家,是中国当代艺术家率先踏上国际艺术舞台中的一位。周将截然不同的新表现主义和中国水墨画手法同时融入作品,色彩,形体,乃至大千世界都服务于他对情感经验的表达。周的近作,将中国的传统文化资源,或书写性的笔法,或中国式的画面构成方式,或传统的图像符号,通通转换到自己的作品中。留学时,丰富的表现主义语言一直被他继承下来,并发展为独特的用笔。无论是树木花草,还是动物、人物及建筑,在作者挥洒自如的笔下,呈现出轻松而恣意任为的诗意,又若有所思的造化意境。艺术家风格鲜明的架上绘画,如入化境的用笔技巧,更渗透着一种深厚的抒情和浪漫色彩,体现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基因对当代艺术的影响,显示出民族文化的延续力。他的作品秉承了中国艺术传统中的性灵和情愫,结合自身感情的表达,将带有抒情气质的形象塑造与开放的当代艺术理念相融合。   上美院时,周曾经以素描、版画和油画来刻画西藏和各个少数民族。后来,他的画中开始逐渐体现出其它的理念,包括形而上学、印象派、立体派、表现主义和野兽派等。这些作品与现实表面之间的联系开始变得松散,或是潜移默化地变异。   1986年,他前往德国卡塞尔综合大学自由艺术系学习。周说,当时德国的施纳贝尔、基弗尔、彭克、齐亚和巴塞利茨等大师级艺术家的新表现主义正风行全球。当他第一次看到他们的作品时,那种带有象征主义的画面,浓烈的色彩和凝重的笔触给他巨大的冲击,强烈的风格刺激了他,他喜欢带有刺激的画面。周第一次感到,原来油画还可以这样画。   周受新表现主义影响的同时,对中国传统绘画和音乐也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在留学时,发生了一件画家认为极其重要的事,这决定了他的创作历程发生巨大的转变。周听了中国音乐家的古筝和琵琶乐曲演奏,他被古朴的旋律彻底征服了。其中一首曲子是《王昭君》,这勾起了他极度的忧伤,当时,他身在与中国不同文化的异国他乡。从那时起,周对中国传统文化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就开始加倍研究。   1988年,他回国后,深入研究中国的传统美学,并尝试把中国绘画的构成和画面主题,与西方的表现技法相结合,其画风大变,作品中表现主义色彩加强。在早期的创作中,他喜欢从画面结构里而不是题材表现上来确立自己的风格,这让他的作品带有一种书生气。他尽管使用了中国的传统题材,但却用与传统无关的技法和风格来画,因而他的主题是东方的,而表现形式和方法却完全西化。这种西洋化表现在:他对西方艺术(特别是德国的新表现主义)的理解和消化吸收上。   后来,其画风更加倾向于主观,题材是个人生活中的内容,画面驱除了非常累赘的啰嗦腔,直接用绘画语言点穴。因此,画中的形象十分鲜明,有广告效应,让人过目不忘。只要看他的《红马》、《蓝牛》、《绿狗》、《红人》和《桃花》系列就会清楚,灵感来源于昭示生命的激情。这些作品体现了新表现主义的影响,也显示了他在艺术上的成熟。在他富有激情的创作中,饱含着丰富而值得深切体味的对自我、生存、历史及文化的整体,透露出德国式的敏感。在他的笔下,新表现主义技法与中国传统的笔墨意趣、绘画构成及画面主题完美地融合为一体,无不洋溢着独特的抒情与浪漫。   周是一位具有复杂创作个性的画家。在诸多新媒体及创作形式的当代艺术里,周仍以超群的才情与表现技能,执着并令人信服地在传统的架上绘画领域开辟了一片诱人的景观,成为当代艺术领域颇具灵性和创造力的一种成熟力量。其绘画作品所展现的纯粹和灵巧的笔触,传达出绘画艺术本质的最强大精神。   “我去德国的目的很明确:不是想到国外去发展,而是想去把国外的东西学到手后,带回中国来。当时,德国兴起新表现主义风潮,我回国后就开始尝试将油画中国化,并系统研究中国传统绘画。”周说,“1988年,我回国后开始反过来思考中国传统艺术绘画的问题。一个中国艺术家,无论学习了多少年的西方艺术理论,其审美观里还是有中国传统文化的印迹。”周的《石头》、《绿狗》、《红人》和《桃花》四大系列都是“油画中国化”的产物。最新创作的《桃花与红人》系列则更加地道,更加自由,更加娴熟。而这些代表作的产生,背后都隐藏着一个个故事,仿佛都是艺术家在寻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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