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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有一种声音

2020-09-17叙事散文飞霞
没有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渴望有一种声音在耳畔响起。闻着刺鼻的糊味,关掉炉火。锅里一团乌黑,浓浓的黑烟还在一股脑儿地往墙外钻。油烟机像是被呛到了一般,发出沙哑的声响。我不敢再看,也不忍再看。仿佛是一群鲜活的小生命,被大火生生地给烧焦了一样

没有什么时候,能像现在这样,渴望有一种声音在耳畔响起。


  闻着刺鼻的糊味,关掉炉火。锅里一团乌黑,浓浓的黑烟还在一股脑儿地往墙外钻。油烟机像是被呛到了一般,发出沙哑的声响。


  我不敢再看,也不忍再看。仿佛是一群鲜活的小生命,被大火生生地给烧焦了一样,一锅香喷喷的排骨,此刻变成了一堆黑乎乎的焦炭。它们哀怨的眼神,似刀子一般,刺痛着我。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真想狠狠地煽自己几巴掌,怎么就忘得一干二净?


  炖上排骨,打开火,心说一会儿来看。脑子随着身体走出房外,门一关,记忆就被掐断了。我在外面,玩得忘乎所以。炉子上,锅发出嗤嗤的响声,屋里弥漫着烧糊的气味。它们冲撞着房门,想要告诉我一切。耳朵在沉睡,身体沉浸在忘我的兴奋里,时间过去了很久很久。钟表无意间映入眼帘,记忆瞬间被接通。我飞也似得冲进厨房,房内已不堪入目。


  发生这样的事情已不是一次。那一次要不是爱人及时闻到了糊味儿,一锅肉也早已灰飞烟灭。错事既然已经做过一次,为什么还要再来一遍?是不是只有付出惨痛的代价,才能让人记忆深刻?


  我承认是自己太笨,太不长记性。只是我没想到,世上还有一众人跟我一样愚蠢。


  十几年前,因为食用果子狸,让病毒像妖魔钻出了潘多拉魔盒一样,在天地间肆意横行,致使几千人遭受病痛的折磨,几百人无辜丧生。


  灾难降临之前,人们的良知被关在了门内,眼睛被食欲遮蔽,野生动物的哀嚎声,被一道无形的大门挡住,任他多么凄厉悲惨,都无法触动食客们麻木的灵魂。


  那一次,人们不知道,与动物和谐共处的病毒,能突发变异,侵入人体,成为难以制服的怪兽。不知者无罪,我们或许可以原谅一些人的冷漠和无知。


  时隔多年,大地上再一次被病毒横扫。阴影,像一张大网笼罩着四海八方。君不见,万人空巷月冷寂,晴光何时照故里。君不见,高堂明镜悲儿女,生死不知两相离。多少医生因顾不上休息,累到在病房。多少患者因没有床位,而痛失救治的机会。


  一次教训不够吗,为何还要再来一次?是时候用一种声音来警醒世人了。


  那声音如百鸟和鸣,似金钟洪响,像孩童欢闹,若山风呼啸,它也许很吵,也许威严,也许会惹人心烦,但它确确实实能告诉人们,不要那样做,应该怎样做。


  这声音看似陌生,却又如此熟悉。


  年少时,我们习惯在睡梦中畅游,任他天光大亮,也难以走出幻境。是母亲不厌其烦的喊叫,让我们跟对了时间的脚步。


  长大后,没有了亲人的提醒,借助叮铃铃的闹声,我们顺利走入了职场。


  久坐于桌前,埋头伏案。一阵阵酸痛,席卷腰间后背。身体用一种最直接的声音,默默地告诉你,你伤害我了。


  骑车飞驰在路上,车子哧啦哧啦的叫着,它在提醒你,太快了,我受不了了。你没有理会,仍旧快速前进。一辆汽车从你身旁疾驰而过,仅仅是轻轻一碰,就让你连人带车飞到了十米之外。幸好只是轻微擦伤,擦擦药,包一包,住几天医院,打几天点滴就能让身体恢复原状。身体的伤痛好了,心里的余悸还远没有散去。想起那天飞出去的情景,你依旧惊魂未定,后怕得吓出了一身身冷汗。在心灵深处,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你,任何小的灾难,都是上天给你的一次警示,以后一定要谨记。


  在日常生活中,如果我们肯用心听,我们就能听到来自不同方面的声音,有对自己的,也有对整个人类的。


  多年前,沿海地带一次次出现赤潮的现象。茫茫海岸,一大片一大片的红色浮生物,如残阳下流动的血液。刺目的颜色像锤子一般敲打着人们的心灵。那血色化成了一缕缕微弱的气息,向人们诉说着海水的近况。


  除此之外,每年太平洋西海岸,都会有大量的海豚集体搁浅自杀。这些可爱的生灵,宁愿在沙滩上窒息而亡,也不愿游回大海求生。有的海豚好不容易被渔民救下水,却又很快冲上岸滩。庞大的身体暴露在太阳底下,死亡的气息在空气中游走。人们是否听到了,来自它们身体里绝望的声音?


  有人听到了,并用行动极力挽救着自己的家园。天蓝了,星星亮了,湖水回到了童年时的清澈,水面上飞来了越来越多的栖息者。我们当地的洺湖,如今也变得可以与洞庭湖相媲美。湖边不仅风景优美,湖面上空还能看到难得一见的翠鸟、白鹭。每年秋冬季节,都会有大群的飞雁游动在水面上,景象十分壮观。


  动物和人类原本可以和谐相处,偏偏有人要得寸进尺,一次次地去侵犯伤害它们。在它们无力反抗的时候,生在它们体内的病毒,变成了上天留给它们的最后一道防身符。谁触动了,谁终将会被惩治,但为了避免无辜的人们遭受不幸,是时候该有一种声音来警醒每个人了。


  同样,对于自己的健忘,我也需要有一个声音来时时提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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