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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瞬间感动

2020-12-06叙事散文川媚
“你是一个喜欢收藏记忆的人,不像她们。”我一笑。有些事物非要在一个过程中才能显出意义。比如一只凝定的蝉蜕,它意味着什么呢?它的来路和去路何在呢?一个少女意味着什么呢?和婆婆妈妈有什么分别呢?其实都是自然。放长远一点说来,一个生命就是一瞬。所
  “你是一个喜欢收藏记忆的人,不像她们。”   我一笑。   有些事物非要在一个过程中才能显出意义。比如一只凝定的蝉蜕,它意味着什么呢?它的来路和去路何在呢?一个少女意味着什么呢?和婆婆妈妈有什么分别呢?其实都是自然。放长远一点说来,一个生命就是一瞬。   所以那一年三百六十日中的一日算得了什么呢?那一日二十四小时中的一小时算得了什么呢?可是某些一瞬,因为新鲜,因为不可重复,却永远留在记忆里,留在心灵底片上。   芭蕉,我坐在房间里,望见了一隅的芭蕉。于是想起那句诗:芭蕉空结雨中愁。春天已经过去了,芭蕉的泛愁已经不复存在。人,其实也很奇怪。芳华绝代的人很少能够体会风烛残年或者“夕阳无限好”的意味。深闺女子也难以想象垄上健妇的劳作之美。昨日对着秋风吟唱悲切的大赋,今日已经对着牡丹唱国色天香的风雅了。   所以知音者,即心灵能够共振的人。伯牙志在高山,子期则为之代言“巍巍乎高山”,伯牙志在江河,子期则为之代言“浩浩乎如江河”。简直就是对方肚子里的蛔虫。完全在专业领域里处于同一水准。在人生志愿、生活乐趣上有着同乎一气的追求和特质。这样的人也许你在人群中一眼可以望到,但往往让人担心犯错。还是要等他开口,把话说出来,把琴弹起来,把诗文作出来……然后才能谈得上交流,才有胃口可言。   有一种知己,那是必须要加以戒备的。他能看透你,比你自己更了解你。他会试着导引你深入自己的内心,让你看到许多你尚未经历过的心理体验。他让你从浑沌的痛苦走向清澈的平淡。你好像被拔着头发,要飞起来了。你可以俯视人生的悲悯,更多的是自我悲悯。并且从这种悲悯中醒悟过来,学会自我救助,甚至是自我放纵,只要能让自己从自我放逐、自我封闭的状态中解脱出来。   如果一个素无深交的人,瞬间把自己的秘密交给你了,并且说“我对着你很放心,就是找到了知己的感觉”。这个时候,你唯一的办法,就是忠诚地担起这个知己的角色。把你的所谓秘密,有保留地透露给他。仿佛这样你们就成了真的知己了。但是大多数时候,我不会这样做。对方以为我是很可以放心的人,可我不容易对他人放心,我不大能够轻易相信哪怕是自命为我的知己的人。所以我宁愿不做什么知己,我少一个知己,也不弄得到处都是知己。前人唱过“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难寻觅”,真正的知音不是靠交换隐私获得的。到处都是知音恰恰是一种潜在的危险。我的辩证法是“朋友是拿来出卖的”。如果你要不被伤害,你就不要去寻找朋友。并且还要小心那些偷窥的眼睛,那些信口开河的嘴巴。如果有一瞬你被感动了,在晕昏中讲了一些内心的痛楚,过后也一定要学会反省,以期戒之。对漂亮的圈套,什么时候我们能够微笑着说“谢谢”而并不引颈就缚,什么时候你就成熟了。记住:漂亮的话语像漂亮的人一样,是带刺的,像有威力的火一样,是要灼痛你的手指的,甚而至于会灼痛你的心。(如果你是对人不容易放心的,并且已经对人说了令你自己不放心的话,就更加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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