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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情散文

[原创] 喧嚣的孤独和放纵地宁静

2020-12-03抒情散文强子
我说是二楼死了人,荣偏说是五楼。我说五楼的人家说说笑笑不像是死了人的样子,荣说他亲眼看见戴孝的人从五楼那家进进出出。又说,难道死了人就非要做出伤心的样子吗?万一人家正好死了厌嫌的人呢。后来果然是五楼,今天下班回来看到五楼的门开着,许多人说笑
  我说是二楼死了人,荣偏说是五楼。我说五楼的人家说说笑笑不像是死了人的样子,荣说他亲眼看见戴孝的人从五楼那家进进出出。又说,难道死了人就非要做出伤心的样子吗?万一人家正好死了厌嫌的人呢。后来果然是五楼,今天下班回来看到五楼的门开着,许多人说笑着,划拳的声音此起彼伏。   想想逝者已逝,生者不悲也没有什么可指责的。也许人都一样的,活着的时候面对了太多的虚假面孔,死了倒也清静。但无论如何不要做了让人厌嫌的人才好。人的灵魂大概不会随着呼吸的停止而瞬间灭亡吧,转移了地方的身躯是安静的,还是孤独的。我常常试想,人刚刚死去的时候灵魂应该是最孤独的,太多的不舍,太多的留恋都漂浮在四周,但什么也抓不住,空泛的世界大得不能再大,也许清清楚楚看到曾经最爱的人,在人前悲痛欲绝,在人后露出一丝窃笑,心里疼痛也无法呐喊吧,终究我们是死了,死了就无可奈何了。   一位作家说过,在人群中的孤独是隆重的。那死了呢。隆重的丧葬仪式上和之后人们的猜拳声里游走的灵魂,他的孤独难道是虚幻的。我时常庆幸还活着,活着真好,在喧嚣的人群中吃喝玩笑,孤独是那样真实,即使被伪装的虚幻也无人厚非。我总是会有这样的错觉,越是人多的时候孤独越是那样的鲜明,或者说就是隆重。那次,是初春吧,集体去搞强制拆迁,五百多人的队伍里有穿制服的警察,有机关的干部,还有民工。机器在十分钟内推倒了十几家农民的违章建筑,砖头和钢筋水泥劈劈啪啪断裂破碎的声里哭喊声叫骂声浪头一样的打来,一位年轻的农妇抱着不足一岁的孩子跪在地上撕心裂肺地痛哭,几个急红了眼的农民把执法者围进一间屋子,关了门,里面传来砰砰啪啪的摔打声和玻璃尖锐的破碎声,搞不清是谁在打谁。这些声音划伤了我,刹那间我的心被撕扯的疼痛不已,巨大的忧伤和实落让我头晕、恶心,眼泪涌上眼眶几乎要喷涌而出。我被人群抛出,在夜晚的角落里孤独地流着泪,看着黑压压的人群挤来拥去,对一些法律人性化的缺失和弱者因无知而付出的眼泪痛心,无能为力。在偌大的人群的边缘肆无忌惮地孤独,如死者刚刚出窍的灵魂般无助。
  往往跻身于人群中的次数越多失落也就越重,孤独和忧伤是完全自我的东西,在人群的大盘子里像两粒丢弃的枣核被包裹而更加渺小,但在自己心中却不断膨胀。曾经和一些文友聚会,一些认识的不认识的朋友在一起吃、喝,一起高声歌唱,突然手机响了,清脆的短信提示音像小刀一样轻盈地划过,打开,竟然是坐在身边的一位作家朋友发来的,“我突然感到忧伤,孤独的心痛”。他依然笑着喝酒说笑,但那笑容已是铅一样的凝重。我突然眼圈发热。是一把钥匙打开了我的疼痛,孤独像潮水一样涌出来。“我也是”。谁也没有注意到淹没在笑声歌声里,近在咫尺的两个人没有表情的真实对白。   常怀想以前或者更遥远的一些细节,在河边,在草地上,在幽静的树林里,携手穿过树林,默默地行走。或者放纵自己的身体,一个下午都躺在河边的草地上,听水哗哗地流走、喧嚣,天为被,地为床,心无杂念。有一种幸福的甜蜜无以言传。傍晚,和相知的好友坐在黑河边上的草地,敞开心扉,轻吟诗句。河水清澈明净,绿树倒映,傍晚的清风从树林深处穿越过来,穿过纱一样透明的身体,再回归到树林深处,仿佛带着身体去了。   物以类聚,人们在群居中快乐和痛苦的生活。而真实更需要独处,人只有在真实地面对了自己,才能真实地面对一切。两年前的圣诞夜,人们的祝福像沙尘暴一样随处弥漫的时候,我竟有那么一种疯狂的静的欲望。拉上窗帘,关闭手机,剥光自己,用一床鸭绒被裹了,坐在电脑前呆滞。比任何时候都思绪飞扬,也比任何时候都宁静悠闲。放纵的宁静,可以把一个人的灵魂变成一只鸟,或者一块煤炭,无论轻盈还是漆黑,都将有瞬间的孤独和忧伤辉煌地展现。   我们需要疼痛,正如我们的行走。解开绳索,放逐自己,必然群居然后必然孤独。 (2006年8月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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