叙事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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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12-03叙事散文清风盈袖

<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 class=MsoNormal style="MARGIN: 0cm 0cm 0pt">   一巴掌重重落在她脸上时，他以为她会暴跳如雷，会泪流满面，她却格外平静地看着他说，我得感谢你这一巴掌，没有你这一巴掌，我清醒不了，也解脱不了。没有这巴掌，我还不明白我们的感情到底有多少分量！
    平生最痛恨男人动粗，生性爽朗、不拘小节的我，没有女性特有的一只毛毛虫也吓得咋呼色变的娇气柔弱，而公婆待我，却宠爱如水塑瓷做的一样，生前不止一次对他说，不论发生什么矛盾，你要忍让她，跟她说话的声音都要小些。
    而一直相敬如宾、共同生活多年连过重的话都未说过一句的人，却因为一件微不足道的家常纠结，首次象电视剧中男主角那样，如出一辙重重向我挥了过来，我未料到，也没有躲闪。轻蔑地冷冷地望着气急败坏的他，让我突如想起的是这个看过已久却没有忘记的镜头，她平静的台词，平静离去的背影。生活不是演戏却如戏，譬如此刻的心情，此刻想说的，想做的。人与人之间，最可怕的情形不是暴跳如雷，不是刀光剑影，而是心如死灰！巴掌落下来的速度和力度有多疾多重，情感就有多脆弱。这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在悲欢岁月中打磨出来的、在很大程度上已成为唯一维系婚姻的相濡与沫，就在他的手起手落间，摔成了一地无法也不想拾起的碎片！却感受不到丝毫的疼，甚至有一种如释重负的轻松和痛快。
    如果说眼睛遇到水，终究会变成泪，那么我宁愿闭上眼睛，水还依旧是水，只是不在眼里了，而是在心里。早已不习惯在他面前流泪的我平静地关上门，走了出去。
    在浓郁花香中穿过广场，辉煌灯火，人声鼎沸，歌声笑声弦子声，班驳树影下花丛中的窃窃丝语声，让夏季的夜晚热闹而温馨，只有不停行走着的自己不知道要去哪里？走向哪里？
    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来，似乎很是时候，又犹如一道突然打开的门，可以想象，踉跄而入的自己，是一副怎样的不堪和凌乱？但却还没来得及让自己有片刻的矜持或迟疑，话语未出就让眼泪先铺天盖地。以为自己早已忘记怎么哭，在某个特殊时刻或氛围下，却又被某只神秘的手不可抗拒地撩拨、翻腾起来。倚着温和如初的声音，我哭得肆无忌惮，象饱受委屈的孩子！
   只要你愿意，有个坚实肩膀永远是遥遥守望着你的港湾。这个我坚信，始终都相信，但只需越过愿意或不愿意这简单的界限么？你这么一说，我这样一想，就突兀地停止了哭泣，那端长长叹息后，接下来的又是一样的无言。除了沉默，不知道说什么才恰当？
    每个人都只是穿插在他人生活中的片段, 只是他人生命的过客。生命是一种缘，一个生命与另一个截然陌生的生命相遇相知，更是弥足珍贵的缘。茫茫人生，能有一个人相随共走过一段人生泥泞，拥有过一种来自血缘之外、让自己哭得犹如孩子一般无遮无拦，哭得淋漓的情谊，已足以让我满怀感恩无比感激上苍的恩宠。你说，我是个很简单很随和，对什么都没有太多太高不切实际要求的的人。惟独例外的是，对于情感，我太追求唯美和纯粹，并不允许其存有一丝瑕疵。在这个谎言满天飞，越来越令人不得睁只眼闭只眼的年代，是不是已成最苛刻的要求了呢？你有时会问，你一再拒绝我的关怀是不是也出自这缘由？我就笑，因为知道，对我，你是心知肚明的，彼此是心有灵犀的。欣赏与爱究竟隔多厚层纸？有时候薄得连目光都可以轻易穿透！而所谓的理性或规范，也通常不过是把最人性的、最可能喷薄而出的渴望、憧憬、梦想等等活生生吞进肚里，紧紧压在心底不露丝毫痕迹，换以微笑、缄默的表情，来面对人生面对社会罢了，因为别无选择！千般忍耐万种煎熬似乎就只为让自己的言谈举止符合伦理常规，只为着公众的一声认可或赞许。心里的一百个愿意最终归结于不能！是的，不是不愿，不是不敢，而是不能！自焚如果只是飞蛾扑火的唯一结果，倒也甘心，最怕的是殃及了池鱼。所以，不能与不愿意应该是截然不同的，至少于我是不能画等号的。完美与破坏，幸福与苦难，天堂与地狱，往往就一步之遥。如果迈出一步导致的是破坏，就宁求玉碎也不为瓦全了，早已被打磨得无比坚韧的生命岂会无法再次独自承载一次苦痛！
    滚滚红尘中的男男女女欲贪一瞬之欢，图一时之乐，不过垂手可得。只要肯，只要愿意。但爱真被泛滥成为寂寞时分的消遣品，这世间，不知道究竟还有什么值得人留恋和追随？不愿意知道这样的坚持是不是有些落伍？也不企图说服谁，但对爱的信奉永不更改。哪怕真没了我们所渴望和尊崇的纯粹和完美，宁缺毋滥又何妨？“回过头来看，绝望的来临，过程所创造的经历，把世界的颜色改变，并掏空曾经的所有。越过这似是而非的桃花一样暗示着的人世。我们发现可以永存的，并支撑我们的，便是信仰，和爱，让它们和我们一起永恒。”我赞成这样的说法，真爱永远是灵魂里最至高无上的信仰，并且支撑着我们走过风雨人生。在茫茫人海中，我欲寻一知己，可遇而不可求的，得之，我幸；不得之，我命。


……
   如一场灵魂与灵魂的交谈，娓娓的，纷乱不堪的我逐渐安静。
    嗯，明白了，回家吧，一觉醒来，阳光依旧明媚。那端的你轻轻地说，手机早已发烫，如紧握一双淳厚的手，我冰凉的心逐渐温暖。
    嗯，回家吧，记着，善待生命中早已不能轻易割舍的人就善待了爱，同时善待了的自己。有一种情从不惊天动地，不如火如荼，因为沉甸甸的责任而宽容，也许与爱情无关，却与生命同在同行。譬如婚姻，也譬如你我。
    回了家，睡下。
  “疼吗？”他抚着我，满脸愧疚。
  “不疼”我说。
  “恨我吗？”他惶惶地问.     
  “不恨，睡吧，不早了”我起身关了明晃晃的灯。黑暗中，沿着异样的声息摩挲过去，一脸的水漉漉温湿了我的掌心，抱紧惶恐得也象个孩子一样的人，漂游的心终于安宁而塌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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