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叙事散文

[原创] 三颗心灵

2020-12-02叙事散文坐影
我已描述不出那位少女多么美丽可爱,只记得她爱笑,笑时红红的小嘴裂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嘿嘿嘿嘿,从牙缝里蹦出一串串幼稚与纯真。她的脸蛋像苹果一样光洁红润,嘴角不时泛起两朵小洒窝,一缕秀发在额头随风飘动,乌黑晶亮的眼睛活像一对小鸟般机灵,尤
  我已描述不出那位少女多么美丽可爱,只记得她爱笑,笑时红红的小嘴裂开,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嘿嘿嘿嘿,从牙缝里蹦出一串串幼稚与纯真。她的脸蛋像苹果一样光洁红润,嘴角不时泛起两朵小洒窝,一缕秀发在额头随风飘动,乌黑晶亮的眼睛活像一对小鸟般机灵,尤其是那棱角分明而线条流畅的鼻子,令人产生出一种刻骨铭心的喜爱。   当我登上东去的列车时,天已完全黑下来。灯火辉煌的乌鲁木齐很快被前行的列车抛在身后,我望着窗外黑幽幽的戈壁滩和远处星星点点的灯光,儿时的记忆在大脑的屏幕上活灵活现,游子归故乡的情感在心中激荡。车内的嘈杂声早已静了下来,只有列车咣当咣当和车轮与铁轨的磨擦声在耳边回响,大约到了深夜四五点钟,我已疲惫不堪,朦朦胧胧感到列车停在一个小站,窗外有几个人的说话声,不一会儿,有两位女性带着车外的凉气坐在了我的对面,可困倦已捉住了我,使我已无心看她们一眼了。   第二天清晨,鲜红的太阳像一个巨大的磨盘在无边无际的戈壁滩上空燃烧,照得车厢内一片明亮,每位旅客都是红光满面,仿佛旅途的疲劳全然消失了。有的在吃东西,有的还在洗刷,有的在过道里走动,车厢内的喇叭唱着欢快的维吾尔族民歌,新的一天显得很有生气。可是,坐在我对面的那两位女性迟迟不见苏醒。也许她们一夜都没有睡觉,在清晨的红光里脸色显得十分苍白。看样子是母女俩,从她们那缺乏水份的皮肤上可以判断出是从南疆来的。母女俩的头靠在座背上,随着列车的晃动摇来摇去,像两朵干瘪的花儿一样随风摇曳。疲劳仍然在控制着她们,给人一种死亡了的静寂之感。我的心里突然产生出许多同情来,似乎她们就要被窗外荡来的世风吹落。   直到中午,母女俩方才苏醒。她们不声不响地去卫生间洗刷,之后拿出包里的食品低头在吃。之后母亲整理包裹,少女在削苹果。看到少女削苹果时那种专注细致的样子,我的生命好象也变得沉静了许多。在大地无垠的宁静里,车内的嘈杂声也显得格外的美好。少女将削好的苹果首先让给我,这时,我发现她明亮的眸子深处似乎有一粒不断移动的光点,十分明亮,比清晨的太阳还富有生命力。我谢绝了她的苹果,与她随便聊了起来。   她是阿克苏农场里的,父母是农工。她从小跟着奶奶长大,现在快要初中毕业了。她说她特别想念奶奶,想念她在兰州生活时的小朋友。这次母亲带她回兰州,高兴得她几天几夜都睡不着觉,仿佛奶奶的音容笑貌还是从前那样,仿佛曾与她一起长大的小朋友也是当时那样子。我虽比她大几岁,但也是刚参加工作的傻学生,因而我们的谈话没有什么样戒意,无拘无束。我和她望着窗外,看到村庄、道路、放羊的孩子、在田野里劳作的农夫、一片一片树林和庄稼,她便触景生情地给我讲述她童年的事情,讲述她们学校里、农场里的事情 。而我随便插一句什么话都会惹得她嘿嘿笑,似乎我这个人对她来说特别的有趣,我也觉得和她谈话十分甜美,几乎使我能够忘记旅途的煎熬和车内的一切。但是,她的母亲好象在故意打扰我们的谈话,总是找一些事情把她支开。她做完了事回来仍然继续我们的话题,而她的母亲一直沉着脸坐着一言不发。那时我的确太傻了,不知道大人教给孩子的是对陌生人要有必要的戒备,因而总感到她的母亲有点不太对头,但又不知是为什么。   列车到达兰州站时,天已很晚了。车站上灯火通明,人很多。她就要下车消失在灯火阑珊中的人流里了,使我感到留恋不已。她要我去她奶奶家,但我不可能下去。我趴在车窗口还想多看她几眼,而她甩开母亲的手折回来与我告别。她的妈妈追过来狠狠地一把拽走了她。她边被妈妈拽着走,边扭过头来向我挥手,直到被出站口的人流淹没。她走了,我不知是自己感到失望了还是感到空虚了,总想着人生有一种不可理解的残酷。两天两夜的萍水相逢、无邪相处,竟使我眼里蓄满了泪水,内心似有一股莫名其妙的潮水在翻动。她还没有我的妹妹大,现在想起来也不知自己当时对她到底怀有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只感到自己那时除了很傻之外,没有任何的想法。她也是那么单纯,对陌生人没有一点防犯意识,而她母亲对我的态度,从保护清泉一样的女儿的角度来说也许是正确的,但她母亲的心,因蒙上了世俗经验的尘埃,让人怎么也产生不出丝毫美好的感觉。所以,我尊敬这位母亲但我永远喜爱的是她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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